騎士只是被仇恨燒熱了頭腦，可是他在別的地方卻異常的冷靜，這也是他從那個人身上學來的，憤怒會化為他的力量，變得更加冷靜自持。

    他從來不知道布魯斯韋恩有這么一個女兒，可是她卻能夠準確說出他的名字，知道他喜歡的食物，甚至對于哥譚的反派了如指掌，而她的身手，她甚至能戴著手銬，在沒有任何道具的情況下和喪鐘對上幾招，沒有長時間的訓練，這根本不可能。

    夏洛特也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了多久：“我從一個平行世界來?！?/br>
    騎士的語氣很奇怪，他帶著譏諷的聲音說：“你的世界里也有一個杰森陶德。”

    夏洛特道：“是的，但是他沒有成為阿卡姆騎士，小丑殺死了他……”

    “所以，你了解的只是另一個杰森陶德?！?/br>
    579

    被質(zhì)問的夏洛特愣了一瞬間，她向前走了一步，無措的說：“可是，你們都是杰森啊，你……”

    那層頭盔隔絕了阿卡姆騎士的目光，夏洛特懷念自己的透視能力，她想要看清騎士的表情。

    “我們不是同一個人！”

    電子合成的聲音辨識不出來情緒的起伏，只有雜亂的噪音回蕩在房間里面。

    “你拿我當成一個替代品！你果然是他的女兒，就連喜歡找替代品這一點都一模一樣?！?/br>
    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間，真的以為陽光會重新照耀在他的身上，他有那么一瞬間，居然真的以為會有人因為他是他而關心他。

    不是作為一代羅賓的替代品，不是作為可以被替代的二代羅賓。

    580

    夏洛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

    在她的心中，她下意識地將所有的平行宇宙同位體當成一個人，哪怕有著不同的遭遇，不同的身份，但是——

    就好像不義聯(lián)盟或者正義領主，無論蝙蝠俠怎么做，他都是那個布魯斯韋恩，他們本質(zhì)上來說，都應該是同一個人。

    她在心里面從來沒有真正的將他們分開過，他們只不過是一個世界發(fā)生了小小的不同，導致了巨大的分支越行越遠。

    可是，他們總歸，都是同一個角色。

    然而阿卡姆騎士告訴她：

    “我不是你認識的杰森陶德，我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br>
    你透過我，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你心中認為的那個人，你關心的從頭到尾，都不是我。

    你就像是布魯斯，那么絕情，自以為給了所有人最好的關心，其實，我得到的，永遠都只不過是反射在他人身上之后才能分到一點點的月光。

    可是我居然還沾沾自喜，覺得我分到了光芒就應該我忠心耿耿的獻上所有。

    581

    夏洛特想要說，我沒有將你當成誰的替代品，可是這話，她說不出口。

    她一意孤行的覺得，每一個世界的杰森都應該是她喜歡的那個紅頭罩，她收集過那么多關于杰森陶德的刊物，每一期都幾乎如數(shù)家珍，他的所有形象，構成了一個完整的杰森陶德。

    可是現(xiàn)在，她想起來的，只是那個會嘲笑她看不了文學書，會給她削蘋果的杰森陶德，她習慣性地將這個形象套進阿卡姆騎士的身上。

    “杰森，無論你是怎么想我的，我只想跟你說，蝙蝠俠從來沒有放棄過你。”

    “放屁！”

    “蝙蝠俠也從來沒有將你當成替代品?！?/br>
    “你給我閉嘴！”

    “是小丑給了他你死亡的錄像，他一次又一次的觀看，我來自一個杰森陶德死過的世界，我知道蝙蝠俠會對杰森陶德的死亡有多么自責?！?/br>
    “我叫你閉嘴你聽不見嗎！”

    “只要你愿意，去跟他談一談，他從來沒有故意拋下你，他只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尋找你，他真的已經(jīng)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情，他是蝙蝠俠，但是他也只是一個凡人，喪子之痛對他來說也太過沉重了。”

    夏洛特被重重摁在墻上，騎士掐住她的脖子，手中的槍支頂住了她的額頭，他的聲音是合成器也遮擋不住的憤恨：

    “你再說一句話，我就殺了你！”

    582

    騎士在那一瞬間，甚至有點嫉妒另一個世界的杰森陶德。

    騎士不知道他有沒有死，他聽她的話，那個杰森陶德已經(jīng)被小丑那個混蛋殺了。

    比起他的遭遇來得更加痛快，更加的了無牽掛。

    但是他更嫉妒的是，那個世界的杰森陶德，似乎比他擁有更多。

    他擁有布魯斯的愛，他也擁有面前這個人的關心，他似乎生長在一個更加溫暖的環(huán)境里面，就算他死了，也會有人執(zhí)拗的記住他。

    那個杰森陶德，行走在一條溫暖而明亮的道路上，他的路上有更多的伙伴和家人。

    而他將來也只會躲在哥譚陰暗孤寂的地下，親手殺死自己世界上最后的親人，他將會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583

    “你從來都知道，這不是蝙蝠俠的錯。”

    “你從來都知道，你并沒有將這一切怪在他的身上?！?/br>
    “你只是，想要再回到過去，卻發(fā)現(xiàn)對方身邊已經(jīng)沒有你的位置了。”

    “可是，杰森，那是你的家，你回去不需要什么資格和位置，你只要回去就夠了，你還可以再見到他，不需要用這種方式。”

    “別讓小丑打敗你，杰森，別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