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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人好像都很好騙的樣子?!彪x開了人群,狐之助跳了下來,蹲在計秋身側(cè)道。 “環(huán)境因素吧,”計秋靜靜地注視著這一次除妖師們的定期聚會,淡淡回復(fù)狐之助道:“因為‘人妖不相見’這一條定律,所以人類和妖怪之間爭執(zhí)也消弭了一大半,和妖魔對策室不一樣,這里的除妖師們的手段也溫和了許多?!?/br> 但如果就因此將所有人都當(dāng)做了傻瓜,這樣去做的人才會是真正的傻瓜。 “但一樣也有虛偽之輩,”狐之助點評道:“就像是那個男人,嘴里說著希望他的妻子活下來,但在自身受到驚嚇以后,回頭就想要找到除妖師去斷送她的性命。人類啊,不管是在哪個時代,哪個地方,都一樣有著一些無情之輩!” 計秋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在沒有深入了解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輕易發(fā)表自己的觀點為好。” 如果戴著有色眼鏡去看世界,不管是那個群體,在他們的眼中都是一樣的顏色。 “那個男人,我可以感受到,應(yīng)該是很愛他的妻子的?!柄Q丸的聲音在狐之助的身后響起,他之前被計秋派出去搜集情報,也不知是在什么時候,他就已經(jīng)回到了審神者的身邊,在安靜地聆聽了許久以后,在這個時候駁斥了狐之助的言論,站在了自己的主人這邊。 狐之助瞧了眼這滿臉無辜之色的刀劍青年,它可以感覺的到,從來到這里以后,這振被帶出來的刀劍就已經(jīng)對自己懷有了不小的警惕之心。 “這樣的話,從你這把‘妖刀’的口中說出來,可真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焙膊环瘩g,只是淡淡道。 鶴丸國永也終于維持不住自己的無辜的神情,他有些苦惱地笑了起來:“這樣的流言,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傳出去的……” 狐之助幸災(zāi)樂禍起來:“誰知道呢?” 計秋又搖了搖頭,他用手指敲了一下狐之助的腦袋,重新把它抱回了懷里。這小東西的小心思被按壓了下去。計秋轉(zhuǎn)向鶴丸道:“都打聽好了嗎?” 第31章 “我問過一些妖怪, 他們對這些事情也是不太清楚,”鶴丸國永已經(jīng)找到了和這位審神者大人的相處之道,就像是歌仙兼定所做的一樣,將自己的身份帶入到下屬的地位上去, 雖然這樣做稍微有些遺憾, 但是這點感覺也很快被鶴丸拋棄, 他笑呵呵道:“大部分的妖怪都是很好相處的朋友, 他們也有的幫忙詢問了一下自己的主人,都說‘人類看不見妖怪’是從很久遠前就已經(jīng)如此了,他們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并非是這樣, 就算是有的傳承了很多代的除妖師的家族, 也沒有過一鱗半爪的記錄談及到這件事?!?/br> “啊?!庇嬊锵萑肓顺了? 他一直認(rèn)為這個世界的這種情況, 很有可能不是自然形成的現(xiàn)象, 所以他想要看一看這里的除妖師們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內(nèi)情, 但是就現(xiàn)在看來, 他短時間內(nèi)恐怕只能是一無所獲了。 有些時候, 一個人的認(rèn)知就像是在紙上畫出的一個圓,當(dāng)你知道得越多, 圓內(nèi)包含的面積越大, 組成圓形的線條也會隨之膨脹, 而圓外的空白則代表著無垠的未知, 變大的圓反而會接觸到更多的空白。這大概就是, 懂得愈多的人, 愈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無知吧。 計秋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的性情之中帶了點意外的執(zhí)著,許許多多的穿越者在來到一個新的世界以后,都是很快就接受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所有的設(shè)定, 而如果是新得到了一個身份,更是能夠毫無顧忌地將原主的親人和朋友一致接手,就好像連他們自己也覺得生活在了此地十幾年的人才是他們本身一樣。但是計秋始終放不下。 可他放不下的竟也不是最初自己的生活,而是對于他當(dāng)時穿越的疑惑,以及為何會成為晴明的疑問。他以為雖然還牢記著這兩個關(guān)系到了自身的問題,但如果一直都得不到解答的話,自己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將之放下。 為什么要追根究底呢?更重要的是當(dāng)下的生活,難得糊涂也是一種智慧呀!但是……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還是在他轉(zhuǎn)生的時候被打破。 放不下……放不下……放不下……若是真的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下好了。計秋在本該是死后的無邊的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如果還有疑惑的話,那就去追尋吧! 如果還有疑問的話,那就去翻找吧! 如果阻攔你的人太過強大的話,那就讓自己更往上一步吧!大陰陽師還不足夠的話,那就去找到一個嶄新的境界,即使如今是站在“安倍晴明”的基礎(chǔ)上才達到了此等的地步,這樣都還不行的話,那就打破這所謂的“陰陽師”的藩籬吧! 這些是無知者的狂言嗎? 若是為人知曉的話會來嘲笑我嗎?那你們就盡情地嘲笑吧!如果連下定了決心的狂言也不敢吶喊的話,又怎么可以真正踏出第一步呢? 計秋從前也曾試著去尋找過,在得到了一些可能的線索后收回了手,因為他的實力還不夠強大,沒有足夠的底氣去得知一切。他在京都之中翻手光明,覆手黑暗,但在已經(jīng)死去的八岐大蛇的威脅下,卻不得不撿起自己的后手。即使是自己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儀式,并且當(dāng)時也已經(jīng)沒有了讓他留下來的理由,是他在綜合了全面情況下才有的考量,也是其中的最優(yōu)選項……但他難免有了一種“逃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