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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們需要準備,”對面?zhèn)鱽硪魂嚿n老的嗓音:“京都八大結界四百年來一直屹立于此,我等花開院家陰陽師的職責就是守衛(wèi)于此,八個地點,八道封印,我等為守,妖物為攻,一旦封印皆破,也就是羽衣狐完全得逞的時候了,花開院家固然不懼生死,但是你們對策室既然想要找出另外一種對抗妖魔的路,為了守護人類的社會,你應該想的是,你們要在這次的浩劫里如何去做?!?/br> 北原章遙望著遠處火紅的云霞,它鮮艷的就像是入夜前的最后一抹血色,有渾厚的混濁的瘴氣從更遠的地方侵吞而來,它們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很快就占據(jù)了一半的天空,這種純粹由妖氣凝聚而成的深紫色的瘴氣低低矮矮,仿佛下一刻鐘就能夠直接覆蓋壓下,令北原章本就沉重的心情更為陰霾起來:“太早了??!” 和有著千年底蘊的陰陽師相比較起來,和已經(jīng)活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大妖怪比較起來,妖魔對策室雖然已經(jīng)瘋狂地發(fā)展開來,但它還是太過年輕了。 可是,現(xiàn)實又不是網(wǎng)絡上的單機游戲,敵人不會等到你變得足夠強大才會姍姍來遲,劫難的到來更多的時候是沒有任何預兆的,因為猝不及防就只能在災難面前退守?北原章否定了這一選擇。準備是永遠沒有盡頭的,有些事情,你只能面對。 他低聲對著電話對面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安排人員,組織市民們退出京都?!?/br> …… 木花站立在森林里最高的一棵大樹上,遙望著龍卷一般的妖氣聚集在遠處的西方,她取下了頭戴的帷帽,一身紫色的獵裝,長衣直袴,黑色的靴子輕輕點在柔軟的枝條上,森林里涼爽的晚風吹過,樹葉隨之奏響,枝條舞動,唯有她身影若靜止的剪影,不曾有一絲的動搖。 “你前幾天的晚上出去過一次?”木花忽然說道。她的側臉是一種冷淡的清麗,一雙明凈的美目卻偏偏帶著一種冷肅的光,令得整個人,猶如深藏海底的珍珠,裹上了風吹不動的巖石,堅定與冷靜披在她的身上,給她染上明輝。 一盞隨風搖擺的白色的燈籠正目光凝重地一同眺望著京都的方位,猝然聽見身側的妖怪突然問出聲,它心中一驚,“糟了,忘了問久大人,木花是不是也在那些不準透露的人員之一!” 它獨目中眼珠一轉,拉開話題道:“只是隨便出去逛逛罷了?,F(xiàn)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京都那邊的事情嗎?剛剛會里也傳達過來消息,說是這一次的變故很有可能是涉及到了大妖怪羽衣狐,一旦她功成,京都很有可能就會淪為妖物的天堂?!?/br> “這和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木花淡淡問道。 燈籠火一頓,是啊,京都于他們而言,已經(jīng)是一種過去式了,晴……不,久大人都已經(jīng)不再需要百鬼夜行了,京都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不再有意義了。 燈籠火說不出話來了。 “當然,”木花話語卻是突兀一轉,她若有所思道:“若是你接到了什么命令的話,京都一行,對于我而言,也不是一件多么難以辦到的事情,羽衣狐或許有她的百鬼,但是,我的劍,可是為了神明大人而揮下?!?/br> 心有多堅定,她的劍就有多鋒利。就算是大妖怪,她也不會有一絲的遲疑。 燈籠火又一驚,它訕訕而笑:“怎么會,除了晴明大人,又有誰有資格給我燈籠火下命令呢?” 木花揚起羽翼,在燈籠火頭上一拍,燈籠火身側的火花四散,它聽見木花冷淡的聲音:“要叫‘森神大人’?!?/br> “還記得我給你分析過的嗎?”木花不急不緩道:“森神大人從來就沒有留下過‘晴明’的名號,再加上他當時還帶上了遮掩面龐的面具,說明他不想將這個身份和從前的自己聯(lián)系上,既然他不說,我們就要當做不知道……” 說到這里,她突然轉過身來,凝視著燈籠火的目光深邃,她意有所指道:“就像是現(xiàn)在這樣……” 燈籠火感覺自己冷汗就要出來了。 木花又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燈籠火松了口氣。 更何況,木花心想,京都的動亂也算是這承平已久的世間少有的一次大事件,隨著時光的流去,和其他的大妖怪不一樣,木花知道了更多的有關妖怪、有關神明的事情。既然有神明,那就說明,那些傳說中的故事也有很大可能就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高天原的傳說從來就沒有在世間斷絕過,京都之中可是有著不少大神的神社,那只名為羽衣狐的妖怪要是真的作的太過,結局絕討不了好。 …… “主上大人,要鍛刀嗎?” 自從聽見歌仙兼定對于計秋的稱謂,加州清光也一同改變了自己對于審神者大人的稱呼,因為計秋很少來到刀劍的本丸,所以每一次見到他,加州清光總是顯得很雀躍,上一次的時候,鶴丸國永似乎被審神者大人帶出去過一次,也不知道他們經(jīng)歷過什么有趣的事情,鶴丸那只驚嚇鶴顧左右而言他的技能又提高了不少,可惡,一定是不想和大家分享與審神者大人之間的趣事,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輪到我加州清光! 計秋沉思了一會,因為本丸中刀劍稀少的緣故,歌仙兼定接下的時政的任務數(shù)量是處在堪堪最底線處,雖然成為審神者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但維持住它的運行,也應該是達成目的的最基礎。計秋的腳步一轉,還是來到了只到過幾次的鍛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