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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秋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一直以來的“敵人”被完全解決,他的身上也沒有隨著這一事件的變動產(chǎn)生什么變化。“過去”的改變會動搖未來的真實,若是歷史里某一極為重要的節(jié)點被抹去,很有可能就會將未來帶往另外一個截然相反的路途,就像是北原章記憶上的兩次改寫,都是因為計秋在過去更易的一種后果。 但也有例外?!鞍酸笊摺痹谟嬊锏某砷L的過程中扮演了一個非常關(guān)鍵的角色,有些時候,你的敵人才是決定了你的人生道路的重要導(dǎo)師,計秋會成為“森川久”,有許許多多的外界的因素,也有他自身深思熟慮的思索,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八岐大蛇”的逼迫就像是最后一道的砝碼,讓他選擇了現(xiàn)在的方向。而之后,作為“狐之助”的另外的一部分更是機(jī)緣巧合地送上門來,將他引領(lǐng)到了審神者的路途上去,這也是他現(xiàn)今可以站在這里的引子…… 而此時此刻,“八岐大蛇”就在須佐之男將之?dāng)貧⒑蟮牟痪茫瑳]有絲毫反復(fù)的隕滅了。 也就是說,“他”自身的道路本應(yīng)該隨著這種變化而變換了。 可事實上并沒有。 他依舊清楚的記得自己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 他忽然對于時間的了解有了前所未有的頓悟。 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其實從來都沒有被抹消,如果將“時光”比作是一根繩索,那些被忘卻的,就像是繩索打成花式結(jié)后多出來的那部分,“時光”永遠(yuǎn)是一條筆直的繩子,改變歷史最多只會在它的身上留下來一個“結(jié)”,剩下的,無論你是將它剪下來為好,還是就這樣讓它留下來也罷,都不會改變它朝向終末的行進(jìn)。 區(qū)別只在于,你是跳出來的那部分,還是被覆蓋過去的那部分。 計秋將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男人的身上,他微微一笑:“不錯,這就是我想要的?!?/br> 本丸中的刀劍男士們在得到計秋肯定的回答以后不知所措了瞬間,加州清光情急之下想要向計秋講述名為“八岐”男子的叵測與威脅,歌仙兼定卻伸手將他攔了下來。三日月宗近雖然是與計秋相處時間最少的,但他的智慧卻讓他沒有盲目地反駁審神者的決定,他率先開口道:“既然你已經(jīng)得到了主公的信任,那么,本丸也會一樣歡迎你的到來?!?/br> 他含笑的雙眼與八岐對視了一剎,隨即又互相分離開來,他灑然的來到計秋的面前,隱隱隔開了審神者與八岐之間的通道,他先是歉意一笑,然后行禮道:“大家過激的反應(yīng)讓您見笑了?!?/br> “不,這沒什么,”計秋通情達(dá)理道:“八岐是我?guī)Щ貋淼氖缴?,你們排除危險是在維護(hù)本丸的安危,也同樣是在替我擔(dān)憂,反倒是我的任性為你們帶來了不確定的因素,應(yīng)該是我道歉才對?!?/br> 他聲音溫柔,姿態(tài)親和卻不低下,就算是在說著歉意的事,卻也只會讓人有著被慰問的受寵若驚之感。 八岐冷眼地瞧著計秋與刀劍男士們之間的一派交流。 第140章 沒有人, 能夠比知曉對方過往一切的八岐更了解這個人了,不論是“晴明”還是“森川久”,他都看在眼里,所以, 他知道計秋內(nèi)心的冷酷與冷淡, 還有這虛偽面具下深藏著的無與倫比的傲慢。 他眼看著一位位刀劍男士們圍繞在計秋的身邊, 為了這個迫使自己消滅掉另一部分“八岐大蛇”的人而擔(dān)憂, 他們擔(dān)憂已經(jīng)是個失敗者的自己會去欺騙傷害他們的審神者,并且還試圖博取那人的目光,想要將自己與他們的主上隔離開來……這簡直就像是一出正在上演的滑稽鬧劇, 八岐在心中嗤笑著想到。 他們真的不知道他們主上大人的能耐嗎?他再怎么危險, 都只能是以式神的身份被拴在他的身邊, 他若是真的心有歹意, 為何不直接取走那幾振還未曾鍛煉出來的刀劍的性命? 他們之中或許有些隱隱也知道, 但那又如何?他們不愿意己方的主上受到一絲的傷害, 所有的風(fēng)險他們都想要斬除在萌芽狀態(tài)里。這一點在其他的本丸里或許能夠最大限度地獲取那些審神者們的好感, 可是這一位…… 八岐也不湊上前去, 他想起了那群被遺棄在平安京時代的百鬼,唇邊溢出一抹笑意。 ………… 外界對于森之御神的宣傳正如火如荼地進(jìn)行著, 森川咲子手上正纏繞著一條細(xì)細(xì)的小蛇, 它用嘴巴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渾身上下灰撲撲的, 一副毫不起眼的樣子。 她收到了夜斗發(fā)過來的消息后, 沒有多加思考, 對于她來說,自己的這位哥哥表現(xiàn)出來的未知與神秘太多,她的腦子早就在很早的時候就學(xué)會不去折騰自己了, 而和森川秀信不同,她也不認(rèn)為久哥哥會做出那等傷害自己的事情。 一位是在平常之下隱藏著對于力量的變態(tài)追求,而另一位,卻是猶如靜緩的深流,無論你怎樣去看,見到的也只會是黑色的平靜的海洋,而其之下,就是沒有底限的盡頭了……這便是森川咲子對于計秋的感想。 小蛇在森川咲子的皓腕處緩緩轉(zhuǎn)動了一圈,森川咲子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回來,她也不驚奇,撫摸了一下小蛇的蛇頭,淡淡地安慰道:“小泥鰍你不用擔(dān)心哥哥啦,哥哥他從前也經(jīng)常性‘失蹤’,但后來我知道他其實是去辦自己的事情了,很快他就可以回來啦?!?/br> “小泥鰍”聞言,這才乖乖地重新圈住不動,但森川咲子沒有注意到的是,它那雙豆大的淡金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