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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種社會性動物。大多數的普通人無法脫離群體而活, 家庭就是他們?yōu)樽约捍蛟斓母蹫? 像是一座座漂浮在大海上的孤島, 是他們?yōu)樽约侯A留的立足之處。 不過, 會這樣想的自己, 是不是最近與那些妖怪們相處的時間太長了?森川咲子思索了一下自己的社交圈子, 最后, 她不得不承認,或許是因為那部手機奪去了她太多的注意力, 在現實中她反而沒有將自己的人際關系經營好。和那些各異的妖怪朋友們談笑, 要比學校里的同齡人來的有趣的多。 而且, 因為哥哥的緣故, 不少很厲害的大妖怪都會和她結成好友, 就連那位看上去不怎么好相處的大天狗, 對她說話的時候也會溫柔上幾分,那位十分熱情的紅葉小姐更是體貼寬容,后來還有傳說中的雪女前來拜訪, 雖然性格清冷了些,但意外的是一位相當值得信賴的善良的新朋友。 森川咲子瞥了一眼筆記本的屏幕,那位久違的夜斗神給她發(fā)過來消息:“你哥哥真的不是什么來自傳說中的超可怕的陰陽師之類嗎?你知道我過去找你的時候,迎面就撞上寒風暴雪的攻擊,結果好不容易躲過了,才發(fā)現是我之前一直避免見到的雪女……那個時候我的心情如何嗎?” 還好不是鬼女紅葉……夜斗松了口氣,但很快,他就立刻吐槽起自己,不管是紅葉還是雪女,他不都一樣惹不起嗎? 而且聽森川咲子所說,那位本該受傷的紅葉也在之前到過這里……夜斗在深思過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波、這波哪里是什么普通平凡的女學生森川咲子啊,這明明是背后站著一位大佬的超級大小姐啊! 大小姐在?可以容許我抱下大腿嗎?我是吃的少、穿的少、啰嗦的話也很少的可愛乖巧什么事都能做的萬用神明夜斗神! “這個……哥哥沒有和我說過他的事情,”森川咲子在心中也有自己的揣度,“我和紅葉jiejie說了你的事情,”森川咲子發(fā)了一個笑臉過去:“她已經答應了我,不會再過去找你麻煩了?!?/br> 其實是紅葉早就已經將夜斗給忘記了,直到森川咲子提起來,她才記起來還有那么個人……森川咲子笑得有些心虛,差一點就將夜斗給帶到危險中去了呢,她的目光游移了一下,最后她試圖岔開話題:“你不是神明么?你知道森之御神的吧?” “嗯?”夜斗有些疑惑:“最近這位大神確實是很出名,我在高天原上的朋友也談到了祂……你怎么忽然問我祂的問題?” 咲子沉默了一下,而后道:“我懷疑我哥哥其實是森神神社的高層。” “啊,不是,”夜斗驚訝道:“我記得我們好像和那個神社中的姑獲鳥妖怪交手還沒過多久吧?” 其實森川咲子也是在發(fā)現計秋不再掩飾自己不同之后,才敢把這些話和夜斗說出來,她在燈籠火來找計秋后就有了簡單的猜測,只是從來就沒有試圖深挖下去過。 森川咲子繼續(xù)道:“因為我也見到了那位姑獲鳥的妖怪大人?!?/br> 她沒有說的是,對方對自己哥哥的態(tài)度崇敬尊重,比起那些孺慕著他的另外的妖怪們,要更為鄭重,甚至到了一種肅穆莊嚴的程度。 這讓她有些害怕。她的心中隱隱有了些預感,這也是森川咲子逐漸對自己哥哥的“失蹤”不再問詢的原因。 她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見到“森川久”,對方的身姿一如既往的挺直,仿佛永遠不曾有過絲毫的猶疑,這讓森川咲子在憧憬之中又生出難言的傷感,她咬了咬唇,語音中帶上了哽噎:“哥哥,你會永遠看著我的吧?” 計秋頓了下,他沒有回過頭。 森川咲子在電腦的屏幕面前笑得驕傲又寂寞,或許自己還真的能夠被稱為什么“姬君”也說不定呢。不是因為父母,而是因為自己唯一的那個哥哥。她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打出字來:“我啊,昨天的時候去到了京都城最大的森神的神社中禱拜了一下,希望神明大人可以保佑我的親人與朋友的安全,保佑我能夠早點再見到哥哥?!?/br> 夜斗在另外一邊嘆了口氣,他十分憂傷地說道:“神與神之間是不能一概而論的,我的好友惠比壽神告訴我,森之御神在神嘗祭的那天駕臨高天原,天照大御神親自為祂升起一座宮殿,為祂斟酒,祂們之間相談甚歡,一直到這位大神離去為之,祂都沒有理會過祂們下方的所有神靈,是一位非常強大、神秘的神明……” 而他?現在連一座神社也求而不得。 森川咲子也不由得同情起夜斗來,對于自己這位朋友的“悲慘”遭遇她自是一清二楚,說實話,在認識夜斗以前,她從來就沒有想到過,神靈還可以活的像是流浪漢一般,但即使如此,夜斗也沒有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來為自己謀利,這讓她也想要去幫幫他。 “也許你可以試著去請求森神大人的幫助?”咲子不肯定道:“看看我哥哥的面上,或許那位神靈大人會愿意施舍下祂的仁慈?” 夜斗翻了個白眼,他剛想說怎么會有看在手下面子上這種說法,但很快,咲子接下來的話如同長箭穿心一樣打動了他,“你也知道,森之御神大人的神職中有著‘時間’的要素,你和我說過的,那個被你帶出警局的抱貓少年就是見到了他早已去世的外婆,同樣,如果你有著抱憾終身的過往,說不定還會有將之挽回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