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陳大叔,喜兒姐今年是不是十二歲啦?!睂殐簩⒆詈蟮囊恍┭b進簍子里,抬起頭問陳百年。 “是啊,十二了,再過幾年,你陳大叔我指不定就能做外公了。”陳百年樂呵呵地笑著,“怎么啦丫頭?” “我在想啊,誰能娶到喜兒jiejie一定是大福氣,喜兒jiejie人又溫柔,而且什么都會,秀活也做的好,對寶兒也很好?!睂殐宏种笖?shù)喜兒的好,聽的陳百年直樂呵,“陳大叔,你說誰娶到喜兒jiejie是不是大福氣呢?” 陳百年摸摸寶兒的頭,“將來誰娶到寶兒也是大福氣?!?/br> 寶兒一聽,霎時有些沮喪地低下頭,拿著棍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灌木叢,“大哥還沒成親呢,誰能嫁給我家大哥,那也是大福氣?!?/br> “哦,嫁給你家大哥怎么是大福氣了?!?/br> “那自然是大福氣了?!睂殐禾痤^驕傲地說道,“大哥他又勤快人又好,對弟弟meimei也好,對爺爺奶奶也好,咱家還起了屋子呢,將來咱家還要包下后頭的那片林子,大哥還要供二哥讀書,給寶兒攢嫁妝,陳大叔你說,嫁給我大哥是不是大福氣了!” 寶兒翹著小嘴說的甚是得意,陳百年一聽哈哈大笑了起來,“是...是,誰嫁給你大哥也是大福氣,誰娶了你啊,也是大福氣。” 寶兒得意了一下,臉色又黯然了下去,癟著嘴巴十分的委屈,“可是他們都嫌棄大哥,說大哥不好,還說大哥娶不到媳婦,活該娶傻子?!?/br> 喬七家門口發(fā)生的事陳百年后來從戚氏嘴里也聽說了,沒事愛嚼舌根的這下算是踢到鐵板上了,寶兒這么一鬧,里正也不能不管,那敢出村子的懲罰是夠重,相信今后也不會有誰再在他們家背后胡說八道些什么了,不過這關(guān)于祿德的婚事,總不能你們誰不嫁就趕出村子啊。 “他們都是沒眼色的,你大哥好著呢,誰嫌棄你大哥了,陳大叔就不嫌棄你大哥,覺得他好著呢?!睂殐阂宦犓@么說,馬上抬起頭滿懷希望的看著他,內(nèi)心默默地將賣萌可恥這四個字從字典里給撕了去,“陳大叔你是說你不嫌棄我大哥,你也覺得他好是不是?!?/br> “是啊,你大哥好著呢?!?/br> 寶兒險些脫口而出,繼續(xù)擺著一張受傷的臉,“那光陳大叔覺得我大哥好有什么用。” 陳百年是見不得寶兒這副小受傷的表情,一面還甚是小期待地望著自己,言語神情見好像自己一句話就能把她的心緒弄個天翻地覆。 于是陳百年安慰道,“不光陳大叔覺得啊,你戚嬸也覺得你大哥好,你潤生哥也覺得你大哥好呢,??渌??!?/br> “那喜兒jiejie不覺得我大哥好么,你們都這么覺得了,喜兒jiejie不覺得么?”陳百年一時間想不透哪里出了問題,看著寶兒期待的樣子,很是順然地點了點頭,“你喜兒jiejie也覺得你大哥好?!?/br> 寶兒樂了,嘴角扯著一抹笑,“我們家也覺得喜兒jiejie好,要是喜兒jiejie能做我大嫂就好了?!睂殐菏痔煺娴恼f著,順便滴溜著圓滾滾地大眼睛望著陳百年,好像她的話就是純天然的期待和孩子氣,讓陳百年聽了還真沒一點別扭在。 陳百年摸摸寶兒的頭,“你想要喜兒jiejie做你大嫂???”寶兒卯足了勁點頭,陳百年樂呵呵地沒再說什么,背起簍子高喊一聲,“下山嘍!” 寶兒跟在后頭笑的燦爛,賣萌神馬的,真的一點都不可恥! 試探完了陳大叔,接下來就是喜兒,寶兒到了家將茅莓枝葉都放在了篩子里曬開來,趁著熱夏,曬上一個月的就能將這些連著枕頭草都曬干了,吃過了午飯后寶兒就翻出家里的針線包,放在小籃子里去了陳百年家,進去的時候陳百年和戚氏都不在,寶兒直接進了喜兒的屋子,喜兒正坐在床邊懷里放著一個針線的籃子,手中拿著一個小荷包繡著,見著寶兒來了,放下手中的荷包去灶間里幫她倒了一碗水過來,“大中午的,咋不等太陽下一些過來。” 寶兒咕嚕著喝完了水搖搖頭,“我得趕緊學(xué)呀,小栓皮的緊,衣服破的可厲害,這大夏天的,道不如縫縫補補地給他穿了,再多的好衣服也不夠他折騰的?!?/br> 喜兒捂著嘴笑著,“要不你拿來我?guī)湍銌h,小孩的衣服應(yīng)該快的。”寶兒聽她這么一說,露出為難的神色,“那還有大哥的衣服呢?!?/br> 喜兒的臉騰地紅了,有些無措地看了寶兒一眼,見她一臉純凈的樣子,更是覺得臊了。 寶兒見她不好意思了,忽悠著轉(zhuǎn)了個話題,好奇地看著那針線籃里的荷包,拿起來一看,繡了才一半,青綠的包面,上面繡著兩朵精巧的花,“喜兒jiejie,這是送給誰呀?!?/br> “我給哥哥繡的,他之前的荷包都舊了?!毕矁簭乃种心眠^荷包將針拔了以免刺到她,“好看么?” “真好看,喜兒jiejie我也要,你也給我繡一個唄?!睂殐嚎粗敲芷降尼樐_,這功力,她估計都能用線把自個給纏起來還差不多。 喜兒輕輕戳了寶兒的鼻頭一下,“你還好意思說,跟我學(xué)還差不多,還問我討了?!睂殐汉裰樒c頭,“那是,我要一個,我大哥也要一個,那喜兒jiejie給我繡兩個好不好?” 喜兒剛剛褪下去的那紅潮一下又泛了上來,她拍了一下寶兒的手,瞪著眼急說道,“瞎說什么呢你!” 寶兒趕緊捂著嘴巴,支支吾吾,“好,我不說了!”見喜兒不生氣了,這才笑嘻嘻地捱到她身旁,挽著她的胳膊輕輕搖著,“那好嘛那好嘛,你教我怎么繡荷包,我自己繡還不行么?!闭f完嘟著嘴一臉的不樂意。 “你還不高興了呀?”喜兒好笑地看著她,學(xué)秀活活似要命,見著那針跟見了鬼似的,“哪有姑娘家像你這樣的。” 寶兒一臉無所謂,晃著腿拍著,“那就不嫁了唄,人家不要娶我還不要嫁了。” 喜兒板起臉訓(xùn)斥道,“又胡說了!” 寶兒詫異地轉(zhuǎn)過臉看著她,見她沉著臉望著自己,“姑娘家的怎么隨口說嫁不嫁的,讓人聽見了多不好?!睂殐嚎此逯樈逃?xùn)的極為認真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怪異,半響咧嘴朝著她一笑,“那成啊,要不喜兒姐你來管著我唄,這樣我就不胡說了?!?/br> “你!”喜兒被她這副無賴相弄的沒法子了,漲紅著臉伸手要去捏她,“你今天不是來學(xué)秀活的吧,盡胡說八道!” 那捏在手臂上根本就是不痛不癢,寶兒趕緊黏著她哎哎地喊著求饒,“喜兒jiejie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么?!?/br> “喊這么大聲,我又沒捏疼你,鬼丫頭,坐好了,不要學(xué)就別學(xué)了?!毕矁阂娝@樣子也撲哧一下樂了出來,笑罵道。 寶兒趕緊端正姿態(tài)坐好了一手拿針一手拿著塊布認認真真的學(xué)了起來。 這時間過的飛快,等到寶兒從那塊布中抬起頭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接近了傍晚,她揉了揉酸澀的脖子,天啊,這比做一下午高數(shù)題還要費神,寶兒看了一眼自己的勞動成果,下一秒極為嫌棄的將它扔在了一邊,那絕對不是她秀的! 喜兒將最后一針落好,咬斷了線頭將寶兒扔在炕上的布拿起來一看,那是朵三瓣的花,可現(xiàn)在這花就像是連體嬰兒就擠兌在了一起,翻過來看了一下針腳,慘不忍睹,再看前面,喜兒忽然覺得順眼多了。 “第一次繡就是這樣的,慢慢就好了,你還沒學(xué)會怎么縫線就要開始學(xué)繡花啦。”喜兒將布放到她懷里,“嫌棄它就是嫌棄你自己了?!?/br> 寶兒默默地將它放到自己的針線籃子里,跳下了炕床,“喜兒姐,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下回有空再來找你學(xué)唄?!背隽嗽鹤拥臅r候正好碰上回來的戚氏,寶兒喊了一聲戚嬸,心情十分好的回家去了,戚氏走進屋子奇怪地看了喜兒一眼,“她來學(xué)秀活了?” 喜兒點點頭,上前幫戚氏把東西拿進了灶間,“學(xué)了一下午呢?!?/br> “那她有說啥子不?”戚氏見女兒和往常一樣,還是禁不住問了一句,喜兒回頭看著她,神色平靜,“說啥?” 戚氏這才揮揮手,“出去幫我把衣服收了。” ...... 寶兒這頭回到了家,見到祿德的時候,心情高昂到了一個極致,放下籃子就進灶間做飯去了,祿德還奇怪著呢,問低頭玩繩結(jié)的翠兒,“你姐下午做啥去了?” “大姐去喜兒姐家了,說是學(xué)秀活?!钡摰路_寶兒帶回來的籃子,打開那折疊起來的布一看,愣了那么幾秒,神色平靜的將布又折疊了回去。 寶兒做完了飯搬到屋子里的時候,祿生正拿著她那慘不忍睹的布料,寶兒放下碗就搶了回來往衣兜里一塞,若無其事的進了灶間將其余的菜端了出來。 吃飯的時候祿生幾欲開口都被寶兒用饅頭給搪塞住了,“寶兒。”祿德無奈的喊了一聲,“娘那會身子不好都來不及教你秀活,如今你也大了,這可不能落下,將來去了夫家,可是要鬧笑話的?!?/br> 寶兒不服氣的反駁道,“要是因為秀不好東西就嫌棄我的,那我還不如不嫁呢。” “這縫縫補補的哪能算大事情,翠兒都會了,你若是不會,豈不是讓meimei看笑話?!钡撋K于得空了一些,給翠兒夾了一筷子的菜,調(diào)侃道。 寶兒囧囧地看了翠兒一眼,很是郁卒地低下了頭,半響頗有發(fā)誓之意的說道,“將來誰若求娶,我可先說好了,燒飯做菜會,縫縫補補還湊合,繡什么花花草草的就別指望了?!薄?/br>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涼子家這兒好冷啊好冷啊,出門的時候那風(fēng)冷的,好像要下雪了~~~~早上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起床~~~o(╯□╰)o 寶兒賣萌了,試探了,沒有意外那就是想要陳喜兒做嫂子了,唔..... ☆、小康奮斗史最新章節(jié) 這連著被全家老小一刺激,寶兒就有了一些奮發(fā)圖強的勁頭,接連著好些天都往喜兒家跑,頗有著學(xué)不好誓不罷休的氣勢。 夏日已到,寶兒將去年新買的席子拿出來洗刷了一遍在院子里曬干鋪在炕上,院子里的南瓜已經(jīng)長出了一個個小圓鼓,初現(xiàn)南瓜的樣子,寶兒將一些冬天穿過的衣服都拿了出來一起曬了收進柜子里放好,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自己和小栓翠兒的個子都拔高了不少,祿生也長高了許多,饒是關(guān)氏料準(zhǔn)了衣袖都做的稍微長了些,穿著還是有些嫌短,寶兒將原來內(nèi)側(cè)縫的線都拆了去,袖子和褲腿就又長了幾分。 將倉庫里的菊花粉末拿了一些出來,家里養(yǎng)的三十來只雞平日里吃的就十分的多,寶兒將那些菜葉子都剁了粉碎,摻上一些菊花粉倒在槽子里,拿來一些稻草蓋在雞舍上,早上的時候往上頭澆些水,到了正午再撒些水降降溫,換過了豬圈里的水槽,寶兒將剩余一些的菊花粉摻著稻殼灰拿去了小山家。 小山家的院子里也重新修繕了一下雞舍,擴大了不少,小山正在屋檐下切著菜葉子往簍子里倒,要說小山今年也有十歲了,可從沒聽王二嬸提起送小山去學(xué)堂的事,寶兒將袋子放在屋檐下,好奇地問道,“小山哥,你怎么不去上學(xué)?” 小山切完最后一些菜棒子,將簍子抖了一抖,高起的菜滾落了一些平平地鋪在簍子里,拿著菜刀往上一壓,小山從小凳子上起身拍了拍褲腿,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為什么要上學(xué)。” 寶兒被他這么一說有些愣,“為什么不要上學(xué)?” “浪費銀子?!毙∩降卣f了一句,拿起寶兒放著的袋子走進了屋子里,出來的時候雙手牽著正蹣跚學(xué)步的小妞,小山傾著身子抓著她的兩只手,小妞則搖搖晃晃地站在門檻前,嘗試著伸起腳往門檻上擱,見著寶兒的時候,揚著笑臉吖吖地喊著,寶兒怕抱她容易摔著,捏捏她的小臉逗著她。 “小山哥,二嬸還沒回來么?”寶兒等了一會還不見王二嬸回來,懷里抱著小妞坐在屋檐下,拿著一個小布老虎逗著她。 “快了罷。”小山回頭看了一眼小妞,臉上一抹溫柔,接著低頭搗弄飼料。 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王二嬸才回來,小妞一見娘回來了,伸起手要她抱抱,王二嬸放下手里的籃子一把抱起了小妞,“剛才啊摘豆子去了,寶兒找我啥事?” 寶兒跟著王二嬸進了屋子,邊走邊道,“王二嬸,有個事要托你幫忙?!?/br> “啥事?” “我記得你和喜兒姐的娘戚嬸的關(guān)系也不錯,您能不能抽空幫我探了口風(fēng),看看戚嬸是怎么看喜兒jiejie的婚事的,如果喜兒jiejie還沒有許人,下個月,我就請我三嬸去找黃媒婆給我哥哥說親去?!?/br> 寶兒算著喜兒的年紀,這男子十六七歲成親她還覺得早了些,如今祿德才十六,到時候親定下了,成親的時候十□歲正正好,王二嬸見寶兒說的一臉的不好意思,捂著嘴笑著,“成,我就去幫你探探她的口風(fēng)。” 得到了王二嬸的首肯,寶兒這才放心的回家去了,吃晚飯的時候,寶兒就把這事和大家提了一下,一出口祿德的臉色就不自然了,那黝黑中泛著一絲紅潮,祿生倒是十分重視地和寶兒說了起來,“陳大叔的女兒,你是說陳喜兒?” 寶兒點點頭,“就是喜兒jiejie,也來過我們家?guī)谆氐?,我想倆家都是一個村的,有個事往來也方便,再說陳大叔家人口也簡單?!标惏倌晔峭忄l(xiāng)人來的,來的時候是陳百年的爹帶著一起過來,上頭就一個老人,也沒什么多的親戚,人情禮數(shù)也比較少。 祿生一聽就看向祿德,這平日里再穩(wěn)重的,遇到婚事這東西還是無措地很,哪有寶兒這樣面皮老厚的扯著,“大哥怎么看?” 祿德夾著菜的手一抖,“什么怎么看,這你在這覺得好有什么用?!?/br> “所以我讓王二嬸幫我們?nèi)ヌ搅丝陲L(fēng)先唄,到時候再請三嬸幫我們?nèi)ズ包S媒婆去說媒?!边@說親的事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奶奶幫忙去說的,不過孫氏肯定是不樂意幫這個忙,寶兒也不想去托她,不如直接請三嬸李氏去,“這初定的日子我也看了,八月底如何啊大哥,打了糜子還沒收谷子,正好有空閑。” 一個七歲的姑娘家和自己哥哥拍著胸脯說,你的婚事我給搞定了,誰都會雷上幾分,祿德木愣愣地看著寶兒好一會,半響才不置信的拿手去貼她的額頭,“寶兒,今后可別在別人那里說這婚嫁的話,一個姑娘家的?!?/br> 寶兒拍開祿德的手,“大哥,你這是迂腐,姑娘家怎么不能說了,再說了,那喜兒姐是個好姑娘不,咱要先下手為強,萬一被別家給訂了去,到時候大哥你該哭墻角了?!?/br> 寶兒說的煞有其事,弄的祿德他們哭笑不得,倒是小栓和翠兒,懵懵懂懂地看著他們,一臉的不解... 七月至底,陳百年帶著寶兒和祿德又進了一次山,這回寶兒就是沖著那些成熟了的茅莓而去的,背的簍子也尤其的大,前些日子王二嬸已經(jīng)回話來說關(guān)于戚氏的回答,喜兒年紀尚小,還沒說人家,寶兒直接忽略了前半句,重點是后半句啊,還沒說人家,很好,這就是名正言順了,年紀還小可以等嘛,反正又不是現(xiàn)在要成親,老夫少妻很疼人的說。 也不知道戚氏有沒有和陳百年提起這個事,稍稍仔細一想也能夠通透王二嬸去問的緣由,不過陳百年始終是那么笑呵呵的樣子,寶兒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倒是祿德顯得有幾分不自在。 到了茅莓的地方后,寶兒舍不得拍打灌木叢怕打落了成熟的茅莓,輕輕的抽了幾下拿著棍子才開始摘茅莓,寶兒在簍子底墊了厚厚的樹葉,將一顆顆泛著紅潤,透著晶瑩的茅莓摘了下來,“陳大叔,去年幫我摘的青青的果子還有不?”摘了一些寶兒想起加在那果醬里的類似檸檬的青果子,這才忙著問陳百年。 “有啊,就在前面不遠處。”寶兒跟了過去,發(fā)現(xiàn)一棵不高的樹上綴著都是這種青果子,就近聞著還有一股清香,就連那葉子聞著都帶著些香氣,陳百年摘下一顆遞給她,“這東西香倒是香的很,就是酸的厲害,就連喜兒她娘懷孕的時候都吃不下去。” “就是酸才好啊。”寶兒不客氣地讓陳百年都摘了下來,小小一顆樹攏共也就十幾顆的青果子,果醬自然用不了這么多,但是寶兒可以將它們都切片,曬干了可以當(dāng)做像檸檬茶一樣泡著喝。 返回去的時候祿德已經(jīng)將寶兒的簍子摘滿了,那一片的茅莓還剩下不少,寶兒就先跟著陳百年去摘了野桃子,放在祿德的簍子里,再回來摘剩余的茅莓,摘了一些后寶兒就拿起小柴刀開始割茅莓的枝葉,一點都不浪費,連著陳百年的簍子里也放了慢慢一堆。 到了日上正頭的時候?qū)殐核麄儾懦隽松搅只丶?,曬谷場里還曬著割下來的糜子,祿德將東西一放下就去曬谷場打糜子去了,寶兒洗了一些拿給小栓和翠兒吃,其余的茅莓都浸在了清水中,自己則拿了錢去了雜貨鋪子買砂糖。 夏日的午后路上沒幾個人,寶兒看到辛家鋪子里擺放的幾個陶罐子,就一并買了下來,上回的那個直接送給了那如意齋,許氏幫寶兒都用繩子扎緊了甕口方便她拿,“買這么多甕回去做什么,這么小又不得腌菜。” 寶兒看著那幾只的甕,大小顏色都差不多,于是隨口胡謅了一句,“回去當(dāng)調(diào)料罐子啊,許嬸你想啊,一個放砂糖,一個放鹽,還有放油的,還能放辣椒呢?!?/br> 許氏笑了笑,將那些小翁都遞給寶兒,寶兒順道打了些料酒回去,到了家之后將那浸在水里的茅莓都撈了出來,放上砂糖擱在陶盆子里,洗干凈了那幾個罐子,看小栓還眼巴巴地望著那飄在水里的野毛桃子,揪了下他的耳朵,洗了幾個讓他拿去和翠兒吃,剩下幾個留著給祿德和祿生,其余的寶兒都削了皮去核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陶盆里,等著那茅莓都腌出了水,也在桃rou上鋪上砂糖。 燒了火將茅莓都倒在鍋子里煮著,等著那茅莓都化了開來,寶兒拿著小勺子順著一個方向不停地攪動,稍微撥小了柴火,寶兒將燒化了的麥芽糖往果醬里拿了幾勺子,順著方向攪拌了一陣后拿著筷子戳了一些嘗了下味道,酸酸甜甜,割開一個青果子往里頭擠了一些汁進去攪拌開來后盛出來放在盆子里放涼。 將桃rou的也做完了之后,寶兒讓小栓寫了紙貼在那幾只陶罐上,到了晚飯后將放涼的果醬都放入小陶罐中,祿德這回是親眼見了寶兒怎么咕噥這些果醬,拿起勺子挑了一些嘗了下,酸甜的口感在口腔里四溢開來,帶著一點點的清口感,也不十分的膩。 “這個就能買三兩銀子一罐?”祿德看著拿在手里那小小的罐子,寶兒將最后一罐封好了口子點點頭,“那是啊,不過去年我?guī)н^去的罐子比這個要大一些?!?/br> 寶兒沒打算抬價,不過把裝的甕弄小了一些,這回摘的茅莓多,那桃rou的只放了兩個小甕,茅莓的足足放了七個小翁,就算是不抬價,這些都買了也是很大的一筆收入,寶兒滿意地看著齊齊放著地十來個小翁,將它們都抱到了屋子里放好,小栓得知寶兒明天又要去縣城,立刻黏糊了過來,磨蹭在寶兒身旁,“大姐,明天我也去好不好?” “大姐是去賣東西,又不是去玩,小栓乖?!睂殐好哪橆a,“想要什么大姐給你帶?!?/br> 小栓癟著嘴不說話,小手揪著寶兒的衣服不動,祿生走了過來將小栓抱了起來往院子里走去,邊走邊說道,“來,二哥和你一塊洗澡去,縣城有啥好玩的,人又多。”遠遠的飄來小栓的幾聲不樂意,接著就是兩兄弟玩鬧的笑聲… 第二天一早,怕小栓鬧騰,寶兒和祿德天蒙蒙亮就起來去了王二叔家,到了縣城的時候天色還尚早,寶兒看有些店面都還沒開門,于是就先和祿德去了牙行,寶兒將背上簍子里的雞蛋都給了那掌柜的,夏天雞蛋的保鮮期不長,寶兒攢下的一些全都帶了過來,收了錢讓祿德放好了這才往如意齋走去。 進了如意齋,一年不見那伙計已經(jīng)換了一批,寶兒喊住一個忙碌的伙計,“大哥哥,請問你們秦掌柜在么?” 伙計低頭看了寶兒一眼,又看了下她背后的祿德,倒也沒有露出什么神色,進了里屋子喊了秦掌柜出來,秦掌柜一看是寶兒她們,整個人就熱情起來了,視線落在祿德背后的簍子里,那笑意更加的實誠了,把寶兒他們迎進了里面的屋子。 寶兒讓祿德將那幾個甕都拿了出來,“秦掌柜,這是今年摘的果子做的果醬,我想問您這邊還收么,不收的話我和我哥再去別的問問。” “收,自然是收的。”秦掌柜打開一個甕聞了下味道,頗有三分諂媚之意在里面,“丫頭,咱們這兒的價格可比這縣城里其他的都要高,你要是拿去隔壁的店里,可沒的這個價?!闭f著拿了個勺子和碗過來挑了一些嘗了下味道,果真和去年的相差不下,這去年寶兒拿來賣的時候,他立刻就讓店里的師傅也去做了果醬,可濃厚的果醬味早就蓋過了那麥芽糖的味道,師傅也不曉得加什么,就是做不出那口感,總覺得膩味了一些,遠不如寶兒帶來的清爽。 秦掌柜當(dāng)下就決定帶去京城給大掌柜瞧瞧,大掌柜嘗了之后即刻就把這果醬留下來研究了一番,京城的師傅倒是研究出了這果醬里加的麥芽糖,不過那股微微透著清爽的味道卻始終嘗不出什么,當(dāng)下就有師傅斷定,那一定是加了極其名貴的東西進去,但是始終討論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