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中場休息的時候言峻背著老婆不滿的叮囑兄弟:“別太過分了??!你要逞英雄我愿意配合,可你敢羞辱言太太——死!” 徐承驍眼角含春向司徒徐徐那邊遞了一個溫柔笑意,她轉頭不看他,他就趁機迅速的向言峻比了個中指。 得意忘形。言峻 覺得有必要給他提個醒了。 下半場開球,徐承驍依然生龍活虎的逞能求表現,司徒徐徐沉穩(wěn)的配合著。言峻左攔右擋、力挽狂瀾,辛辰依舊滿場丟球。 眼看言峻又為了補辛辰的空位狼狽的勉力反擊,徐承驍得意洋洋的離開自己的位置跑到網前,準備在司徒徐徐近距離的地方狠狠來一發(fā)充滿男性力量的扣殺! 可言峻取了一個刁鉆至極的角度揮拍,球并沒有像徐承驍預估的飛那么遠,司徒徐徐估算著自己完全可以接,眼睛緊盯著球,她快速的挪了兩步,大力揮拍——跑到網前絕地扣殺的驍爺站得正是地方,被她的拍子迎面打中鼻梁,噴著鼻血就倒了下去…… 徐承驍那么一大只,倒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一聲“咚!”,地都震動了。司徒徐徐轉頭一看,鮮紅色的液體正從徐承驍的手指縫里流出來,觸目驚心……她撲過去,跪在他身邊地上,手忙腳亂的解下自己的腕帶,堵他噴血的鼻子。徐承驍一聲不吭的蹭在她膝頭,垂著手虛弱無力的樣子……就像當初裂了兩根肋骨后背著幾十公斤裝備三天四夜急行軍的人是誰他根本不知道一樣! 辛辰是聽過驍爺威名與諸多英雄事跡的,轉身捏了言峻腰里的□問:“你們是在演苦rou計嗎?!” 言峻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苦笑說:“是將計就計?!?/br>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有點不高興,自己不高興還要寫別人高興,就更不高興了!所以驍爺,委屈你流點血…… ☆、第八章 ** 健身中心的人一見徐承驍血濺三尺、倒地不起,立刻抬了一副擔架過來,言峻心想不能妨礙驍爺演技發(fā)揮啊,就一抬手,讓直接送到醫(yī)院去。 徐承驍這時察覺有點過了,但他剛起身就被司徒徐徐按了回去:“躺好,血還沒止呢!”她焦急又愧疚,在冰桶里拿了條干凈冷毛巾換上,輕輕敷著他鼻子上的傷。 徐承驍看她沾了一手的血,就拿毛巾還干凈的地方擦她的手指,司徒徐徐不要,扯回毛巾又捂在他鼻子上,徐承驍被她捂著鼻子,發(fā)出聲音嗡嗡的:“嚇著你了?!?/br> 她嘆了口氣:“你剛才為什么忽然跑到網前來了?” “嚇你。”徐承驍嗡嗡的說,“誰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br> 司徒徐徐冷了臉:“我是雞嗎?”按著毛巾的手微一緊:“這是米嗎?” 徐承驍“嗷”一聲,她連忙拿開冷毛巾查看,血還在淌,鼻子已經腫起來一塊了,本來高高挺挺的鼻梁,配上這么一個紅腫的大鼻頭,真是……可愛。 她低著頭離他那么近,徐承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立刻懷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被打歪了?對她說:“你別動,眼睛睜大!讓我看看我鼻子什么樣了!” 他捏了她下巴固定住,以她的眼、為他的鏡。司徒徐徐小心的擦干凈他臉上的血跡,低頭微睜大眼睛,由著他看。 女孩子的眼睛那么清澈,像夜晚明月下的湖面,徐承驍從她眼睛里看到了他自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心的石子。 他投身而入,她圈圈漣漪。 從第一眼看見就夢寐思服的容顏如此近的在眼前,他卻沒有了雜念,在她的眼睛里越看越深,心里一見她就沖動叫囂的那種感覺沉下去、沉下去,有種想法越來越清晰、無比堅定。 “司徒你看看我,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難看、一點兒也不帥了?”他捧著她臉,輕聲問說。 司徒徐徐靜靜看著他,眼神像被他鎖住了一樣,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你親我一下吧!”徐承驍特別正經的要求。 司徒徐徐就笑了起來,溫柔的笑,像綻開的花,徐承驍被迷得暈頭轉向,司徒徐徐輕輕的壓下了唇,在他鼻子上印了印。 毛巾冷敷后的鼻尖涼得像玉石,她的唇guntang,瞬間聽到徐承驍的喉間發(fā)出模糊的聲響,司徒徐徐有了 一種率性而為的快意,充斥著她整顆心,此刻她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勇敢的姑娘。 為愛不惜一切,包括愛情本身。 她將手放在他臉上,俯著身看著他,徐承驍被吻了之后一直很乖的躺在那里,鼻血嘩啦嘩啦流得更旺,白色毛巾上暈開一朵又一朵鮮紅色的花,可他一雙眼睛里仿佛燃著火。兩個人離著一個吻的親密距離,對望著,眼神纏綿到連車里空氣都繾綣濃蜜起來。 ** 到了醫(yī)院,醫(yī)院方面事先得到了消息,已經安排了一間病房,派了一個主任醫(yī)生等在那里,處理了一番,血還是沒能完全止住,看著露出鼻孔的棉球漸漸透出紅色,司徒徐徐擔憂的問醫(yī)生,他的鼻梁骨會不會斷了? 主任醫(yī)生笑得很溫和:“骨頭一般是很堅硬的,哪有那么容易就斷了?只是毛細血管破裂,小事情,很快就會止住的。你家愛人這么年輕強壯,血氣方剛的,流這么點血不打緊的,別太擔心了。” 司徒徐徐尷尬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可徐承驍勾著嘴角看著她,一點兒說明糾正的意思都沒有,還拉了她手對醫(yī)生說:“她膽子小?!?/br> “女同志都這樣?!贬t(yī)生笑瞇瞇的。 病房的門這時忽然被推開,呼啦啦涌進來一大幫子人,有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院領導,還有幾個穿軍裝的,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老太太,頭發(fā)銀白,面色健康紅潤,穿著一身黑色太極服,步履矯健,行走有風,氣勢驚人。她身后急匆匆跟著一個四十幾歲模樣的中年女人,高挑優(yōu)雅,神色無奈。 徐承驍一看這架勢暗道不好,立刻從床上翻了起來,司徒徐徐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下意識退開了一步。只見老太太幾步沖過來,掐著徐承驍脖子把他重新按倒:“別亂動!” 她回頭呵斥:“治他的醫(yī)生在哪兒?他這鼻子,折沒折?!” 剛才笑得很溫和的主任醫(yī)生,在院長虛弱的眼神示意里笑得很僵的站出來,說:“被重物撞擊導致毛細血管破裂發(fā)生的出血,我剛才已經處理過了,很快等血止了就可以走了。” 老太太一聽沒折啊,松了手就不管他了。她直起腰,眼神掃到床那邊站著的司徒徐徐,目光立刻變得凌厲起來。 老太太身旁那兩個勤務兵仿佛裝了感應系統(tǒng)似地,立即一副只要一聲令下隨時拔槍射人的神情,一屋子的人都神色緊張,司徒徐徐看著倒還算鎮(zhèn)定,只默默垂下了眼睛不敢直視老太太的目光。 徐承驍撫著被脖子從床上坐起來,對司徒徐徐伸出手,沉聲說:“司徒,你到我這兒來!” 司徒徐徐并沒有小鳥依人的過去依偎進他懷里,她站在那里,沒有動。 徐承驍又說了聲“你過來!”,然后想伸手去拉她,敷在鼻子上的藥包“啪!”掉在地上,司徒徐徐俯身去撿,被他手臂一伸,拽了手腕拉到床邊。 “這是我奶奶,那個是我媽?!彼謩e指了指老太太和那位高挑優(yōu)雅的中年婦女,“叫人?!?/br> 司徒徐徐掙了掙,可他捏得她牢牢的,她只好硬著頭皮扮鎮(zhèn)定,大大方方的對她們一笑:“你們好,我叫司徒徐徐?!?/br> 徐mama很得體的對司徒徐徐微笑點點頭,并且上前扶住了神色冷然的徐奶奶,說:“媽,您坐下來休息會兒吧。剛才電話里他們急忙忙的說得也不清楚,既然承驍沒有大礙,您別擔心了?!?/br> 老太太完全沒有給兒媳婦面子,就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仍站在原地,背著手,打量著司徒徐徐。饒是司徒徐徐低著頭,仍然覺得芒刺在背,想立刻找個地方躲起來。 徐承驍有些惱火的說:“奶奶你要干什么?我鼻子是言峻給打的!你一直瞪著她干什么!” 司徒徐徐心里替太子囧了一下,一抬頭,正好撞進老太太眼睛里,這回她看清楚了,那并不是全然不滿,也沒有任何嫌棄鄙視的意味,奇怪的是,好像帶著某種類似不值的情緒。 替孫子不值嗎?認為她配不上徐承驍嗎? 司徒徐徐心里一激,反倒抬起頭不避不讓,任她打量。 老太太可能覺得嚇不了她、沒意思了,不再盯著她用眼神嚇唬她,開口問她:“你姓司徒?市局的司徒明是不是你家什么人?” 司徒徐徐聲音不高不低的回答說:“他是我爸爸。” “挺好?!崩咸惶裘?,那神色,與徐承驍簡直一模一樣,渾然天成的盛氣凌人。她轉頭冷笑著對床上的孫子說:“人漂亮,家庭也好。不過這才多久???你小子,真是不用我們替你擔心!” 徐承驍臉色忽就變了,徐mama更甚,急急叫了聲“媽!”打斷老太太的話。 老太太不耐煩的甩開她扶住自己的手,不過也不再說下去了,一招手,帶著兩個勤務兵走了。經過司徒徐徐面前時連眼角余光都沒有給一個。 沉默站了一屋的 人“呼啦啦”又跟著老佛爺出去了,徐母也轉身想走,但是被徐承驍沉聲叫住。 徐mama回頭看了眼神色不善的兒子,走了回來,走到司徒徐徐面前,語氣客氣又帶著一點無奈的說:“司徒小姐是嗎?真是抱歉,承驍他奶奶脾氣一向是這樣的,不是針對你?!?/br> 司徒徐徐不想裝大方說沒關系,從事情本身來說她并非有意,運動誤傷太正常了,老太太對她那架勢她認為有點過分苛刻了。 從徐承驍和她的關系來說的話,她更不認為自己應該接受這樣的待遇。 可她還在斟酌表達自己想法的合適用詞,徐承驍已經說:“媽,你不用跟她這么客套。” 徐mama的神情明顯有些驚訝,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斟酌了一下的樣子,對司徒徐徐說:“……恩,那么徐徐,你有空跟承驍一起到我們家里來吃飯,我們聊聊天?!?/br> 司徒徐徐對她笑了笑,說:“下次我約您一起喝茶吧?!?/br> 徐母大概沒料到這姑娘被奶奶剛才這么幾下之后,竟然還能有來有往的和她說話,揚了揚嘴角,點點頭說也好的。 徐母走后徐承驍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司徒徐徐,說:“我之前有個女朋友,我家里人都挺滿意的……去年她出國念書,臨走前和我分了手?!?/br> 作者有話要說:一天只睡五個小時的人,兩天擠出六個小時來碼完一章、兩個小時修改,按時更新,這樣的人難道不該得到鮮花和贊美嗎?! ps:想不想看孟娘殺回來?當然是趁著驍爺不在的時候啊,然后驍爺回來,一怒把他剝光打包扎上蝴蝶結……燕字回時上,青城菊花開——請叫我躍躍欲試耽美狼~ ☆、第九章 司徒徐徐一直站在窗前背對著他,聽了他的話也沒有反應,徐承驍叫了聲“司徒”,她轉頭沒什么表情的看著他。徐承驍又等了一會兒,她還是不說話,他忍不住問她:“你就沒什么要問我的嗎?” “我可以走了嗎?”她就問。 剛才她已經開口告辭,是他強拽了她手不準,當著徐母面前,司徒徐徐未給他難堪,忍到了現在。 徐承驍挑了眉看著她,可這丫頭壓根不看他臉色,撥撥頭發(fā),拿了包就出去了。 門□脆利落的帶上,她腳步聲輕又是隔著門,很快就聽不見了,病房里安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徐承驍坐在床上,吃驚的扭頭看看門,半晌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確被她甩在這里不管了。 突然之間覺得非常生氣,氣得簡直想追出去,把她揪回來,用力按在身下狠狠的……徐承驍用力晃晃腦袋,晃掉那些少兒不宜的幻想畫面,用力過猛鼻子里的棉球被晃了出來,血又“啪嗒啪嗒”滴下來了,他低聲爆了句粗,“嘭!”一聲直挺挺的倒回床上。 ** 司徒徐徐回家的一路上情緒越來越強烈,徐承驍奶奶的神情不斷在她腦海里回放、回放,那種被壓迫、令得她自覺渺小低微的感覺真的很難受,胸口堵著一股氣,她晚飯都不想吃了。 路上徐承驍打過電話來,她按掉,再來再按,便沒有了第三次。 回到自己小公寓里,關上了門,只有自己,待了一會兒心里平靜了一些,她打開電腦查看,一看前幾天新上的豹紋內衣和薄紗睡衣,連最后幾件也被搶空了,司徒徐徐的心情便稍稍好轉了些。 喝了一杯蘆葦顆粒的酸奶,神清氣爽,司徒徐徐拿出銀色壓花紋的磨砂玻璃紙,將衣服一件件包好,按著單子分別放進精致的粉色紙盒里,壓上一朵新鮮的玫瑰花,做完這些,情緒也跟著事情的完成沉淀了下來。等快遞上門來取走了件,她把家里稍稍整理了一下,花瓶里的玫瑰花剛才正好送完了最后一枝,司徒徐徐把瓶子洗干凈,蓄上清水,擺在窗邊桌上。 夕陽已落,小小的一室窗明幾凈,微風吹過白紗窗簾,落在花瓶里的光線晃了晃,沒有花、少了顏色熱鬧,但也別有一番清明安寧。 司徒徐徐坐在沙發(fā)里,喝一杯剛榨好的西瓜汁,翹著腿享受這一室安靜清風,想起兩句詩來,實在適合徐承驍: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既然還不懂珍 惜,何必來亂我心意。 ** 晚上司徒爸爸打電話來,興奮的說自己做了一大盤金針菇培根卷,很香很好吃!司徒徐徐就拿了鑰匙出門,走路回大院里吃晚飯。 剛走到院里樓下,看到一輛路虎v8停在路邊,沉著霸道的磨砂黑,司徒徐徐心里一動,快步的走過去,駕駛室里的人也已經從后視鏡里看到了她,推開車門,長腿一邁跳了下來,卻是徐承驍。 已經走得離他太近,這時要轉身走掉是不太可能了,司徒徐徐心里懊悔自己輕率,再看他鼻子上貼著膠布,就問候說:“你鼻子沒事了吧?” 徐承驍神情不定,“恩”了一聲,問她:“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你想干嘛?給我臉色看?” 司徒徐徐心里的不適又翻涌上來,看著他緩緩說:“究竟是誰給誰臉色看了?” “那是我奶奶,我又沒有兇你,你干嘛遷怒我?” “作為一個男人,把我置身那種尷尬情況,你還有理了嗎?”司徒徐徐板了臉,眉目含霜。 徐承驍挑了挑眉毛,望著她半晌,不知道想了什么,勾起了嘴角,俯身湊近她、看著她的眼睛說:“作為你的男人,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br> 他的呼吸吹在她臉上,毛茸茸的。 他眼睛里的黑像陳年的墨,那樣專注看著她的時候,真的很接近她一直想象的那個人:眉眼深情、目光執(zhí)著、性格霸道又孩子氣。 之前司徒徐徐問過自己:明知道不適合,為什么還會對徐承驍一見鐘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