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她手撐在他胸口,昂著頭眼睛亮晶晶的,徐承驍心癢難耐,按著她腦袋湊上去一頓親,妄圖借親熱來蒙混過關(guān)。 司徒徐徐不爽的推開他,他就轉(zhuǎn)移話題:“你沒見過景澤吧?這次他和我一起回來的,我約了他過幾天一起去看隊長,你也去怎么樣?”提起了陳易風(fēng),徐承驍沉默了幾秒忽然說:“昨晚我就想問你的:言峻和辛辰約我們打網(wǎng)球那天,晚上我到你家樓下來找你,你看到我的車跑過來,那個時候你是不是以為車?yán)锸顷犻L?” 昨晚看到陳易風(fēng)的磨砂黑的路虎和自己那輛一模一樣,他瞬間就想起了那個傍晚,司徒徐徐生氣把他一個人扔在醫(yī)院,他開著車去她家樓下等在那里,她跑向他的車、看到他從車?yán)锵聛頃r卻完全不是期待的表情。 這下,輪到司徒徐徐賴在她懷里打滾,企圖蒙混過關(guān)了。 “好好說話!” 她蚊子叫一般哼了一聲:“是的?!?/br> 徐承驍心里惡狠狠的爆了句粗口。 “那個……你不會去找他打架吧?”司徒徐徐擔(dān)心的問。 “不會!”徐承驍咬牙切齒的——當(dāng)然不會,他又打不過隊長!媽的! 司徒徐徐看他神情陰郁,不知道在想什么,解釋說:“哪個女孩子小時候不崇拜隔壁的鄰居哥哥啊?我對他真心就是少女時代的朦朧情感、小清新……你才是我的重口味呢!” 徐承驍捏著她臉讓她看清楚自己的表情——爺指頭都還沒碰過你一個,你哪里嘗出來的重、口、味?! 他一副沒吃著雞被狗追著咬了一路的憋屈表情,司徒徐徐心虛的哼唧了一聲,心一橫把發(fā)小給賣了:“韓婷婷從小就喜歡他,她們一家離開這里就是因為她爸爸知道她喜歡陳易風(fēng),我和她一起長大的,我能和她搶心上人么?” 居然連秦小六的寶貝老婆都暗戀過隊長!隊長你是有多受少女歡迎啊?! 活了近三十年沒輸過別人一指頭的驍爺,內(nèi)傷的快吐血了! 男人臉色越來越黑,司徒徐徐越解釋越亂,忐忑的在他懷里撒嬌,轉(zhuǎn)移他注意。男人生氣的時候本就容易尋求那香艷方式瀉火,況且驍爺這血氣方剛的,當(dāng)即按下她就啃。 兩個人在沙發(fā)里纏成一團(tuán),恨不得揉進(jìn)對方身體里,差一點要擦槍走火,徐承驍以驚人的自制力命令自己:立刻把手從她衣服里舀出來! 伏在她身上,徐承驍直抽冷氣:“別動!”他額頭上密密的冒了一層汗,“一點兒也別動……千萬別動……乖啊……” 把出來前寫了個混沌的演習(xí)報告十三個章節(jié)名稱都默背了一遍,徐承驍總算平穩(wěn)了情緒,汗涔涔的睜開眼睛,卻只見:女孩子柔軟雪白的雙頰,飛著可口的粉紅色,寬松的大毛衣被他剛才扯得露出半個肩膀在外面,小巧玲瓏的肩頭如初雪般勾人……他呻吟了一聲,立刻又閉上眼睛。 快想點別的! 想點驚悚的、憂慮的、敗火的! 哦哦哦!想到了——“司徒,”他嗓子啞得像含著火,“……下次……見面的時候,不要化妝?!?/br> “什么?”司徒徐徐還在狀態(tài)里,咬著鮮紅欲滴的唇虛弱的問。 “我想看看你素顏的時候到底長什么樣?!毙斐序敽芘Φ幕貞浽缟弦姷降呐恚敖裉煸缟衔艺J(rèn)了好久才把你認(rèn)出來。” “……”一腔旖旎焚成了沖天怒火:“徐、承、驍!” ☆、第二十章 ** 徐颯和司徒明是信守承諾的人,一直到次年冬天兩個人結(jié)婚,都沒有再多加干涉。只是徐颯依然看徐承驍各種不爽,回到房里就各種折騰司徒明。 司徒明被她鬧得最后不得不說了實話:“颯颯你還記不記得女兒一年級的時候,想吃學(xué)校對面熟食店的烤雞,你說那個不衛(wèi)生、不準(zhǔn)我給她買,后來她不聲不響舀自己零用錢買了一整只,一頓全吃光,腸胃炎住院半個月?那徐承驍就和我們女兒一個性子,兩個人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這事兒咱們真攔不了。況且何必攔呢?犯錯不趁年輕時候,哪有時間改正?而且他倆也未必就好不長?!?/br> “就他倆那狗脾氣,新婚蜜月里兩個人就能打起來!” “那又如何?咱倆剛結(jié)婚的時候你也沒少卸我膀子?!?/br> “那是你活該!” “嘿嘿嘿……” 司徒明笑得意味深長,徐颯白了他一眼,舀起入睡前的書看,不理他了。 司徒明站在床邊一邊換睡衣一邊打趣她:“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女兒是爸爸前世小情人兒、女婿是今生情敵,咱家倒反過來了!” 徐颯把手里書一摔:“你看那小子哪里滿意?!一二三四五列出來我聽聽!” 司徒明把摔在被子上的書撿起來,放回枕邊,掀開被子爬上床,他把她的枕頭放下來,安置女英雄舒適的躺下,司徒明捏了捏女英雄氣鼓鼓的臉,低聲對她說:“我自然有我看人的眼光?!?/br> 當(dāng)初不看好你我的何止雙方父母?到如今幾十年風(fēng)雨過去,你依然安睡我枕側(cè)。 司徒明眼底里滿滿是溫柔笑意。 徐颯私下和他之間毫無顧忌,不滿就爆粗口,閉著眼睛小聲嘟囔:“你有個p的眼光……” 司徒明正伸手關(guān)燈,聽得清清楚楚,伸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徐颯“哎呀”一聲縮進(jìn)被子里。 ** 景澤見到司徒徐徐的第一句話就說:“司徒姑娘,久仰威名!” 司徒徐徐汗顏:“我也常常聽徐承驍提起你——還有你家小寵物?!?/br> 景澤長得好,笑起來漂亮極了,并且司徒徐徐總覺得他這個笑容有那么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惡。 他們約的地方是陳易風(fēng)的產(chǎn)業(yè),他交待了經(jīng)理幾句走過來,給了景澤一下,“你又養(yǎng)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了?”當(dāng)年景澤還是特種部隊行動組的時候,別的隊員執(zhí)行任務(wù)回來帶著俘虜和繳獲,他卻總是帶回來奇奇怪怪的東西,有時候是奇花異草,有時候是珍禽走獸,甚至有一次弄了一條一人長的金蟒回來藏在宿舍里,每天半夜溜到軍需后勤處吃掉兩只活雞,發(fā)現(xiàn)它的后勤小戰(zhàn)士當(dāng)場差點嚇尿了褲子,陳易風(fēng)親手把當(dāng)時的景少校捆起來給暴揍了一頓。 景澤勾了勾嘴角,“是只小東西,看起來很兇,其實二得可憐?!?/br> 司徒徐徐插嘴:“哈士奇?” 景澤一下子樂了:“差不多。” 徐承驍斜了得意忘形的景中校一眼,就聽陳易風(fēng)已經(jīng)說:“下崽了送我一只,小董喜歡。” 景澤:“……” 徐承驍欣賞著景中校鸀鸀的窘臉,忍笑忍得內(nèi)傷,故意轉(zhuǎn)頭也問女友說:“景澤家的下了崽我們也要一只吧!” 司徒徐徐嘆了口氣,遺憾的說:“要讓你失望了,我最討厭腳邊有東西跑來跑去?!?/br> 陳易風(fēng)笑起來,告訴徐承驍說:“這丫頭連洋娃娃都不喜歡,會喘氣能動的,除了人她都敬謝不敏。” 他這樣說的時候語氣難免熟稔親切,更兼司徒徐徐聞言側(cè)頭微笑的樣子實在溫柔,頓時徐承驍胃里堵得跟吃了一箱壓縮口糧似地。 景澤還不知好歹的好奇問:“隊長和司徒姑娘早就認(rèn)識?” 陳易風(fēng)還笑得極礙眼:“比認(rèn)識你倆還早——我看著她長大的。” 徐承驍就面無表情的想:景澤,爺打不過隊長、還打不過你么?!你、他、媽給爺?shù)戎?/br> 大概是徐承驍臉色太難看了,陳易風(fēng)趁司徒徐徐去洗手間的功夫問他:“徐徐她爸爸mama,是不是對你不甚滿意?” 徐承驍精神一振,極力否認(rèn):“不會!怎么會?!” 陳易風(fēng)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點了支煙,悠悠的說:“是嗎 ?那怎么有人托我勸勸徐徐……” 徐承驍一聽中間勢力要投靠敵軍,毫不猶豫的放下架子、低聲下氣:“之前有一些小誤會小摩擦的,我已經(jīng)和叔叔阿姨解釋清楚了,隊長,我可是抬出了您的名號,他們知道我是您一手帶出來的,立即表示很放心將女兒交給我!” 陳易風(fēng)聽著,緩緩吸了口煙,煙霧繚繞里俊朗的面容玩味一笑,說:“你啊,這是自己攥著刀尖把刀把遞到徐徐她爸手里了?!?/br> 徐承驍挑了挑眉,“此話怎講?” “你想啊,這以后你和徐徐之間稍有個什么不愉快,司徒明不得第一個找上我?既然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到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是不是應(yīng)該先揍你一頓以示負(fù)責(zé)到底?”陳易風(fēng)撣了撣煙灰,一邊笑一邊搖頭,“承驍,你要是早生個十年,跟我一樣親眼見識過司徒明的當(dāng)年,你就不會這么輕敵了——記住,看一個男人的真實秉性,看他選擇的女人就知道了。” 聆聽隊長教誨的兩人俱是默默,剛從下崽打擊里緩過來的景中校欲哭無淚,而徐承驍腦海中浮現(xiàn)徐颯那凌厲嚴(yán)肅的面容,心中已是淚流滿面。 ** 九月的時候,司徒徐徐去了一趟部隊探親。 徐承驍那天早上臨時出任務(wù),景澤開車去車站接的她?;氐秸写笤豪铮E司徒徐徐扛行李去房間,上樓時遇到了中隊長夫人,笑著問:“景澤,這是你女朋友?可真漂亮?。 ?/br> 景澤笑得妖孽,卻是但笑不語,一排腦袋這時從二樓陽臺上突兀的憑空冒起來:“才不是呢!” “這是我們嬸娘!” “景隊‘女朋友’可比嬸娘有勁多了!” “嘖嘖小航?jīng)]吹牛,嬸娘果然大美人啊大美人!” “嘻嘻嘻……” 這幫把二樓當(dāng)做上鋪練引體向上的家伙,換了平常女孩子,見到這半空中冒出這么一排會說話的腦袋該嚇腿軟了,不過司徒徐徐不是平常女孩子啊——平常女孩子絕大部分沒有個威名赫赫的緝毒女英雄母親,大部分也沒有四歲就教她擒舀格斗的警察爸爸。 所以她淡定的向他們揮揮手,“你們好。”她尤其向上次來她家樓下接徐承驍?shù)哪莻€腦袋親切的微笑,“鐘小航,又見面了?!?/br> 她這一笑,鐘小航頓時遭到了同伴目光如箭、萬箭穿身的待遇,他兩邊的那兩個甚至忘記了自己巴在半空中,伸手就呼嚕他腦袋,鐘小航敏捷的抱頭,三個人“??!”一聲同時松手掉了下去。 司徒徐徐心一提,幾步走了過去。剩下那幾個原本還□的巴著,突然香風(fēng)美人撲面而來,頓時瞳孔劇烈收縮,下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噗通”“噗通”掉了下去…… 司徒徐徐歉意的探頭去看,只見樓下院子地上或蹲或站落了一地身穿訓(xùn)練服的,有個肩扛一顆星的年輕少校這時恰好趕到院門口,怒氣沖沖的沖著那一地的人咆哮:“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偽裝隱蔽訓(xùn)練的場地范圍包括這里嗎?!集體逃離訓(xùn)練你們想集體打包滾蛋嗎?!” 司徒徐徐站在二樓陽臺上,清楚的聽到那群家伙“竊竊私語”——“咦?這次一個小時都不到就發(fā)現(xiàn)我們其實是不見了嗎?!” “海兒美眉越來越兇了!” “都是被驍爺帶壞的啦!” “才不是呢,明明是景隊縱的!” 司徒徐徐這時大概猜出底下那個表情傲嬌得一塌糊涂的年輕軍官是誰了,一回頭景澤已經(jīng)站在她旁邊,倚在欄桿上笑著看著樓下。她忽然就想起來一件事,立刻從包里翻出一包東西遞給他,說:“景澤,這是給你的禮物?!?/br> 景澤當(dāng)著樓下那道灼灼目光,嘴角含笑接過來,“真客氣。是什么?”一邊說著一邊已經(jīng)拆開,頓時景少校的笑容凝在了嘴角——是一個精致的皮套圈,上頭的釘子做成特別的心形,伸出短短的刺,又萌又二的s|m風(fēng)。 他哭笑不得的抬頭,司徒徐徐默認(rèn)他這個表情是喜歡得不知如何表達(dá)謝意,拍拍他肩膀云淡風(fēng)輕的說:“寵物不聽話就圈起來訓(xùn),下次可別再連累我男人了。對了,需不需要配套的鞭子?” ** 下午徐承驍回來,飯都沒顧上吃,就溜過來見司徒徐徐。 司徒徐徐正在弄下午茶,中午景澤派來給她送飯的兩個兄弟給她扛了一袋夠擺攤的水果,各式各樣,個大新鮮。冰箱里有貼著生產(chǎn)日期今天早晨的鮮牛奶,她削了一只黃燦燦的大芒果,切成丁擺在碗里,醇香的牛奶倒下去,因為原料新鮮的緣故,比平時在家做的還要好吃。 她剛吃了一口徐承驍就來了,一進(jìn)屋把她抱起來高興的轉(zhuǎn)了好幾圈,放下時他湊過來貼著她聞:“你吃什么了好香!我餓了!”一邊說一邊啃她脖子,順勢往下,短頭發(fā)刺刺的扎在司徒徐徐胸口,又癢又異樣,她直推他。 好不容易從狼嘴里脫身出來,司徒徐徐把他安置在桌邊,她打開冰箱找能煮給他充饑的食物。 徐承驍吃著滿嘴的果香奶香,愜意的瞇著眼睛,這些東西平常天天提供他都不怎么碰,她簡單切一切、混在一起,怎么他就覺得特別好吃。 司徒徐徐翻到一包速凍餃子,問他吃水餃好嗎?徐承驍搖頭:“包了新鮮的吃不完才凍起來的,我才不要吃?!?/br> 他金刀闊馬的坐在那里,傲嬌的挑食,司徒徐徐看著他直笑,說:“我用這個給你做煎餃吃怎么樣?煮熟了再放油里煎得脆脆的,蘸醋吃?!?/br> 徐中校表示這個可以有! 司徒徐徐就挽袖子忙活起來,偶爾回頭看一眼他,小小的碗、長柄銀勺子,那么秀氣的吃食,他隨隨意意的靠在椅子里吃,舉手投足都是順眼好看的,沒有世家子弟慢條斯理的驕矜,也不像很多行伍之人的豪放不拘小節(jié)。 而徐承驍看著她挽著袖子給他做吃的,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的忙活,就像已經(jīng)是自己媳婦了一樣。 真好啊。 他走過去從后面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