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辦公室里更熱鬧,大家都在等著看司徒老師的神秘丈夫。 門一開,平日冷艷的司徒老師兩頰微紅的走進來,眉目之間說不出一股小女人的溫柔之意,她身后跟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俊朗不凡,眉目英挺,兩人一前一后,也沒拉著手,卻養(yǎng)眼登對極了。 同事們紛紛夸贊,徐承驍特別和氣的請大家吃蛋糕。 紈绔徐大少,買來了城中做西點最出名那家飯店的招牌蛋糕收買人心,自然贏得了一片好評。 這是機關幼兒園,園長和司徒明是戰(zhàn)友,參加過司徒徐徐的婚禮,徐承驍過目不忘,過去和園長寒暄,園長問他近況,他就說:“剛調動了崗位,這不才抽空回來一趟,下次再回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了。王叔,能法外開恩,批司徒幾天假陪我出去走走么?” 園長笑呵呵的,吃了美味蛋糕的同事們,不等園長點頭就已經紛紛舉手表示愿意瓜分了司徒徐徐手頭的活。徐承驍笑瞇瞇的道謝,走到他家媳婦兒身邊,手一伸攬了人,揚眉沖她一笑。 司徒徐徐不笑,還故意看向別的地方,他就當著一屋子同事的面低頭溫柔的問:“現在去吃午飯?你餓不餓?我給你拿塊蛋糕,墊一墊好不好?” 同事們都用羨慕的眼神看過來,司徒徐徐心里直罵他裝,不想再當著人面和他別苗頭了,既然假都請好了,就跟著他走了。 收拾東西的時候桌上那捧玫瑰花自然入了他眼,一上車只有兩個人了,他不急著開車,手搭在方向盤上,轉臉看向她,說:“怎么辦???你個已婚婦女,情人節(jié)收別的男人玫瑰花,你自己說說看,我怎么辦你才能解氣?” 司徒徐徐才不和他咬文嚼字打太極呢:“我現在當著你面把人拒了,然后好好掰扯昨晚上的事,成交嗎?” 徐承驍挑了眉,“就是說我要是不低頭跟你認這個錯,你還不打算把人拒了?” 司徒徐徐迎著他的目光特別認真的說:“你都沒把我當回事,我干嘛要把你當真?” 徐承驍被氣了個倒,強忍著說成交! 她果真就立刻拿出手機來撥了號碼,幾句寒暄后直入正題,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她語氣客氣的說:“是的,我請的是婚假,年初二我結婚了……謝謝你的花,非常漂亮,謝謝你?!?/br> 她干脆利落的解決完,掛了電話,手機放進包里就轉頭看向他,等他的解釋和道歉。那副得理不饒人的小模樣,讓徐承驍是又愛又恨,想立即把她揪過來壓在身下做到她大哭,又清醒的知道不可能得逞,恨得咬牙切齒,無論如何說不出軟話來,一拍方向盤,發(fā)動車子走了。 司徒徐徐以為他反悔,神色頓時清冷,看著前方路半晌,冷冷的說:“小人?!?/br> 這丫頭真是知道怎么最大限度的惹毛他!徐承驍那些高端心理戰(zhàn)術中學的自我控制全都拋到腦后,一個剎車靠邊停下車,轉頭吼她:“我不習慣跟別人商量我的事情!” 她壓根不怕他,也不和他一樣吼,漂亮的臉冷若冰霜,說出來的話又冷又刺人,一句就能把徐承驍噎死:“那等你養(yǎng)成了這個好習慣我們再談,在此之前你不要和我說話。” “司徒徐徐!我上次說過了吧!你再矯情起來我會怎么對付你!” “男人在床上說得話都不算數,我不記得了?!彼袂樵桨l(fā)冷,“徐承驍,娶個老婆對你來說就是你回家的時候睡睡她、你出去了她替你孝敬父母、乖乖等著你下回不知道什么時候再回來睡她,是嗎?” “如果是你說的這樣,那你現在在干嘛?不乖乖的躺下來讓我睡,把我關在門外面!跟我頂嘴!氣我!”徐承驍反問,“我要是就想娶個你說的那樣的老婆,我吃飽了撐的娶你!” 到底是國家大量人力財力培養(yǎng)出來的高科技戰(zhàn)爭特種作戰(zhàn)尖子兵,幾句話一晃就奪回了陣地,逼得司徒徐徐失態(tài)大叫:“那就離婚!你想娶誰娶誰!開門!開門開門!我要下車!多看你一眼我都受不了!你給我開門!” 他忽然猛的往后一退位置,然后俯身過來硬生生把她從副駕位上拖過來,放到自己腿上,掐了她臉逼她抬頭看著自己,“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個受不了!” 司徒徐徐豈能容許,捏了他手腕試圖折,可徐承驍真起手來怎么可能被她折了去,頓時兩人扭打成一團。 她昨晚睡在書房,用的洗發(fā)露是家里浴室隨處放的,多少年都是這個牌子,徐承驍聞慣了,此時她在懷里掙扎打斗,打小熟悉的清雅香味和他最喜歡的女兒香充盈鼻端,手上勁道不由自主就硬不起來,容著她悶不吭聲的拼命掙扎。 他娶的這姑娘脾氣是真大,但也真美啊,眼睛紅的,嘴唇紅紅的,偏偏小臉雪白,在他懷里這樣劇烈的掙扎,像雪地里怒放的紅梅花,美得濃烈、觸目驚心。 手上徹底沒了力道。 “好了!”他矛盾的沒辦法,抱緊她低吼了一聲喝止:“不許鬧了!” 司徒徐徐被他箍住,半分掙脫不開,被他緊緊貼在心口,自己的心“砰砰砰”的猛跳,他的也是,兩顆心隔著無限近的距離拼命的一起跳動著,她渾身一軟松了勁道,呼吸不暢的難受,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徐承驍抱了她半晌,安靜下來,才敢放開她。她卻仍伏在他胸口不動,徐承驍伸手去抬她臉,手指上濕濕的涼意,心頓時也一涼。 “哭了?!”他急急抬起她臉,“怎么哭了!” 司徒徐徐得了自由,起身想也不想甩手一巴掌,吼他:“誰哭了!那是鼻涕!” 徐承驍毫無防備,甚至因為急切還湊著臉,“啪!”一聲清脆的響,竟被她打得微微扭過了臉去。 這是徐承驍從出生到現在、三十年來,挨過的第一個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爽不爽? ☆、34、第三十四章 34、第三十四章 他正過臉來,霎時之間神情又驚又怒,一雙眼睛亮得像嗜過血的利刃鋒芒,灼人一般射在離得極近的人臉上。 荷槍實彈上過戰(zhàn)場的男人,驚怒之時的眼神實在只能用“可怕”來形容,司徒徐徐何曾被人用這樣噬人一般的眼神盯著過?當即心里涼透了,他微一抬手,便以為是要打她了,縮著肩膀瑟了一下,認栽的閉上了眼睛。 徐承驍當然不可能打她,抬手只是下意識的想摸摸自己被扇過了的臉頰,看她一副閉著眼睛任他還巴掌的樣子,驚怒之下居然又氣得笑了,捏了她臉命令:“敢打不敢看了?眼睛睜開!” 她聽話的睜開眼睛,眼底淚光已經閃閃的,漂亮的大眼睛,似盈盈兩泓秋水,脈脈望著他。 哪個男人能對著這樣兩泓秋水生氣呢? 早這副怯怯的小模樣怕怕的望著他不就好了! 徐承驍瞬時心軟,原本打算嚇唬她一下也舍不得了,嘆了口氣說:“你……怎么脾氣這么壞?。课也痪蜎]和你商量調動的事情嗎?我也沒和別人商量啊,爸媽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呢,他們從來不管我的事兒,我這不是這么多年習慣了嗎?你至于鬧成這樣?還打我臉!你自己說說看!有你這種老婆么!” 司徒徐徐無話可說,懊惱得要命! 相互扭打是一回事,甩巴掌太過分了!只是她剛才那么生氣憤怒,又被他箍得喘不上氣,實在是腦缺氧、一時沖動,不假思索就要最大限度的給他一下。 不說這是自己男人了,就是和別人吵架打起來,也不帶打臉的??!她從小到大這也是第一次甩人耳光。 一點底氣都沒有了,愧疚得要命,吸了吸鼻子輕聲的說:“你以為就調動的事兒嗎?你做的事、說的話,根本不尊重我,沒把我當平等的關系看……但我確實不是成心打你的,是氣昏頭了,你要實在生氣,就打回來吧?!?/br> 說著還側過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去,當真讓他打。 徐承驍手指稍用力給她小臉扭回來,“我哪里不尊重你了?我不習慣和別人商量事情,扯得上尊重不尊重么?我要不尊重你,你敢甩我耳光,早把你從窗戶里扔街上去!” “那你丟吧?!贝怪劬Φ拿廊藘赫Z調幽幽的,“我也不想欠著你這耳光?!?/br> “我還非讓你欠著我不可!”徐承驍恨恨的說,“看你還好意思說我不尊重你!” 徐承驍的腦回路線是:這樣的事我以前從未對別人有過,這樣情感我只給過你,你是獨一無二的頭一份,這樣我對你還不夠好? 他不可能去仔細想:他給的十,在別人看來也許只是理所當然的一。 司徒徐徐無法同這樣腦回的人溝通自己細膩的感受與想法,可他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實在欠揍極了,她打了他是不對,但他的錯就能抵消了嗎?! 也不顧面子扭捏了,說:“你尊重我,就不會動不動對我臟話連篇!你對你們部隊里首長說話的時候,也把那幾個詞掛嘴邊嗎?!” 徐承驍匪夷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我又不睡他們,對他們爆粗口有什么勁?喜歡……才那樣??!否則你希望我對你風度翩翩、開口閉口用敬語?” “你別試圖混淆概念了!不把那事掛在嘴邊說就等于用敬語嗎?你只會臟話爆粗口或者朗誦詩詞歌賦嗎?喜歡是你隨心所欲的借口嗎?我也喜歡你,太喜歡了!所以才甩你一耳光!以后要么每天低眉順眼的對你用敬語,要么按著三餐甩你耳光!” 嘶! 死丫頭! 脾氣那么差!還這么伶牙俐齒! 徐承驍心里惱火,捏著她臉的手不知不覺加了力道,她立刻皺著眉喊疼,他一松手,立刻順勢推了他,自己爬到副駕上坐好,負氣轉臉不看他。 “徐承驍你太驕傲了,你看誰都是俯視的,我收了別人的玫瑰花你不高興,可你不反省自己為什么沒想到送花,只顧著和我生氣,要我反省為什么會勾搭別人來送花。你的潛意識里就是自我、自大、自以為是的,壓根沒把任何人放到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不管你把婚姻看做什么、看得多或者多不,起碼你不重視我。”司徒徐徐看著窗外,幽幽的說。 所以,不長的幾個來回里,驍爺從挨了耳光的獨守空房男,一下子跌落成為不尊重婚姻和妻子的自大男,且跌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慘痛不已。 憋了半晌,憋屈的半死,他憋出一句:“你……等著!” 他解了安全帶推門就下車,也沒看看后面路況,這條路窄得很,一輛帕薩特壓過了線這邊,又開得快,險險就要撞上來,還好徐承驍反應極快的往回拉了一把,沒有出事,只是帕薩特的反光鏡在徐承驍忽然推開的車門上掛了一下,急急剎車停下,車主氣勢洶洶的下來正要大罵,一看徐承驍那車頭上灼灼的porsche盾徽,一聲不吭跳上車就跑了。 徐承驍上個月才到的新車,今天第一天開出來,被刮花一長道,一聲“cao!”脫口而出,想起來立刻閉嘴,回頭看車上的人。 司徒徐徐這時倒沒在意他爆粗口,驚魂未定的問他:“你干什么去?。俊?/br> 他橫眉豎眼的:“去買花!” “今天玫瑰花比平時貴七八倍,你有病???!” “不管!買他九百九十九朵!” “不行!”司徒徐徐拖著他手把他拖回來,“你的錢都是我的了!你憑什么拿我的錢買那么貴的東西!” 這話順耳的很!傲嬌驍心里一順,表情雖然不情不愿,仍然順著她關上了車門:“這可是你不讓我買的!” 司徒徐徐最討厭別人傲嬌,一怒又吼他:“別的男人都送我九十九朵了!你是我丈夫你憑什么不送!” a軍區(qū)特種作戰(zhàn)大隊第一鐵血指揮官、多項人體體能極限測試數據最佳紀錄保持者、現代戰(zhàn)爭高科技手段頂尖作業(yè)尖兵,額爆青筋,咬牙切齒:“到、底、要、我、怎、么、樣?!” “自己想?!?/br> 人家看都不看他呢,甩下一句就閉著眼睛縮在椅子里裝睡,比他還要傲嬌。 徐承驍咬咬牙,黑著臉發(fā)動了車子。 ** 車都開出郊外了,她才忍不住睜開眼睛問:“去哪兒???” “去馬場玩一會兒,”他哼哼不樂的說,還挑釁一般轉頭問她:“要不我們現在回家?” 司徒徐徐不敢――某人命好,雖然常年槍林彈雨風吹日曬,老天爺給的貌美又膚白,最近是冬天,又沒有訓練暴曬,健康緊實的皮膚俏生生的白嫩嫩,她剛那么近距離用力一巴掌呼上去,雖沒有五根手指那么夸張,也紅得很明顯,她怎么敢回家給婆婆看到。 一直到車開進馬場地下的停車場,她都安靜的坐在位置上,乖得不得了。徐承驍不是記仇的人,早已雨過天晴,停好車捏捏她臉說:“到了?!?/br> 司徒徐徐為難的看著他的臉,“還是看得出來,別人看到了會怎么想???” “管那干嘛!”徐承驍越身去解她安全帶,靠近了她,一股清幽香氣裊裊鉆入鼻端,頓時又心猿意馬,保持著伏在她身上的姿勢,曖昧的往她耳垂上吹氣:“要不我們在這里待會兒?做點……什么?” 比起在豪華馬場四處監(jiān)控的地下停車場車震,司徒徐徐寧愿被懷疑家暴了驍爺,起碼很威武。 徐承驍很遺憾的被她推開,下車從電梯上地面,牽著她去換衣服,他有獨立更衣間,幾套馬術裝備從舊到新理得整整齊齊,司徒第一次來,他讓她先隨便轉轉到處看看,他打內線叫人送一套女士的騎馬裝來。 司徒徐徐拿著他的馬術頭盔戴在頭上玩兒,聽他在那里簡潔精準的報自己的衣物尺碼,一時又覺得滿足:起碼這個男人心眼不小,換個別的男人被扇了一巴掌,大概現在不能這么云淡風輕。 百分之九十的別的男人也沒有這個家伙英俊、果毅、無所不能?。?/br> 所以是她自己苛求完美了吧? 帶著大頭盔的小女人,歪著腦袋專注的看著她家男人指印猶存的半邊臉,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眼里閃著多么癡情溫柔的光,就像她壓根忘了昨晚和不久之前的自己有多么生氣一樣。 ** 來送衣服的姑娘大大的眼睛、卷卷的頭發(fā),輪廓深刻,有點混血的味道,英氣又漂亮,敲了敲門,熟門熟路的走進來,看到司徒徐徐時微笑親和又專業(yè),只是眼神中難以掩飾的打量之意。 她將女裝放在桌上,揚聲對背對著她的徐承驍說:“徐先生,還有別的需要嗎?” 徐承驍來馬場就是來騎馬的,應付這些的一向是溫潤如玉的言太子,所以這時候驍爺全神貫注的欣賞最新定制來的那款cyflex馬鞍,那姑娘又叫了聲“徐先生”,徐先生立刻就不耐煩了,頭也沒回喊了聲“司徒!” 司徒徐徐心里嘆口氣,對那姑娘說:“先出去吧,我們有事再叫你?!?/br> 漂亮的姑娘失望的走了,徐太太走過去戳戳專注的徐先生,特別理直氣壯的多戳了幾下,徐承驍奇怪的轉頭看她。 “驍爺真是絲毫不懂何為憐香惜玉?!?/br> 徐承驍立刻放下手里擦拭馬鞍的絨布,挑了眉問:“我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