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滿心期待的驍爺,像被霜打了一樣低下頭默默叉披薩吃。 司徒徐徐溫柔的給兒子擦擦嘴邊的芝士,“好吃嗎?” 云起點點頭,說:“好吃——mama,我建議你還是答應(yīng)復(fù)婚吧!俗話說的好:順勢而為、遲則生變!” 徐承驍一聽這亂七八糟的成語就怒了,問兒子:“你又跟青城叔叔聯(lián)系了是不是?!”孟青城去了美國后一直和沈齊風(fēng)、周素夫婦混,把中文本就磕磕巴巴的沈齊風(fēng)教得越發(fā)混亂離譜,云起一聽沈齊風(fēng)那不著邊際的成語亂飛就樂,每次和那三個視頻聊天都能一個多小時,之后好幾天都會沉迷于模仿沈齊風(fēng)那神來一筆的成語引用。 司徒云起學(xué)著孟青城那浪蕩樣子聳聳肩膀,“青城叔叔給我買了一套精裝絕版的世界知識百科大全——爸爸,你到底為什么對青城叔叔態(tài)度那么惡劣?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 徐承驍摸摸兒子的腦袋,看了眼埋頭研究披薩紋理的司徒徐徐,說:“因為我和他‘志趣相投’,所以‘不共戴天’?!?/br> 他陰陽怪氣、若有所指,司徒云起雖然早慧但畢竟年幼,無法理解其中深意:“志趣相投?那你們不應(yīng)該是知己嗎?” 徐承驍就看著司徒冷笑。司徒本來還有些心虛,可是她又不是軟柿子,哪能由得某些人這么捏來捏去的開心,抬起頭來,她也摸摸兒子的腦袋,糾正說:“云起,‘青梅竹馬’不是這么用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起長大才能用‘青梅竹馬’形容,青城叔叔和爸爸可以用‘發(fā)小’來形容,像靖渝姑姑和爸爸那樣,才可以用‘青梅竹馬’。” 她笑得多溫柔,挑著眉看了眼已經(jīng)埋下頭去的某人,溫柔的問兒子:“明白了嗎?” 司徒云起沒有意識到父母之間用幾個成語就刀光劍影了一番,他認(rèn)真的消化了“青梅竹馬”這個成語,還舉一反三的、高興的說:“我知道了!爸爸——”他開心的拍拍徐承驍?shù)氖?,“你送過我一套唐詩宋詞,我讀過有一句是這樣的:‘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徐承驍已經(jīng)悔得幾乎把臉埋進(jìn)披薩里了,還被兒子補了這么狠的一槍,可又不能駁斥兒子,只好尷尬的清咳,含糊的“嗯”了一聲。 其實驍爺心里淚流滿面的自扇耳光:叫你嘴賤用成語!叫你手賤買唐詩! ** 一家三口吃完披薩,天已經(jīng)黑了,臺風(fēng)還未完全過去,又下起了不小的雨。 徐承驍將車開得很穩(wěn),他們母子兩個在后座上輕聲說話,時不時的兩人一起笑起來。他偶爾從后視鏡里看他們一眼,雖然外間正狂風(fēng)暴雨,心里卻覺得安靜滿足。 路況不好,他開得慢,回到小公寓云起已經(jīng)睡著了,徐承驍停好車下來到后面來抱他。云起被挪動醒了醒,微睜開眼見是爸爸,立刻安心的又閉上眼睛,小腦袋還在爸爸肩膀上蹭了蹭,選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繼續(xù)睡。 徐承驍抱著兒子走在前面,司徒徐徐跟在他們后面,快走到電梯時她加緊了兩步去按鍵。這么普通的一個動作徐承驍卻格外窩心,進(jìn)了電梯一手扛著兒子一手牽了她,一家三口的圓滿溫馨,令他頓時輕飄飄的感覺到無限滿足。 晚上他當(dāng)然不可能主動走,況且司徒徐徐也沒開口趕他!徐承驍給兒子洗了澡、哄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出來,把白天修好的窗戶又檢查了一遍,繼而把屋子各處檢查了一遍。 他心里其實害怕司徒開口趕他,做著這些事令他覺得似乎對這個家還是有用的,哪怕一個修理工就能代替自己,也希望她看到一些他的價值,別趕他走。 可憐的驍爺,磨磨蹭蹭的,終于磨蹭到了十一點多,這么晚了她應(yīng)該不會再趕他走,他火速洗澡,回房上床。 房里床上,司徒徐徐背對著側(cè)躺著,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上床,靜靜躺了一會兒,大著膽子伸手放在她身上,從呼吸判斷她沒入睡呢,但竟然也沒有摔開他的手,徐承驍喜出望外,連忙將她抱過來。 她好香啊!徐承驍把臉埋在她頭發(fā)里深深的吸了口氣,意亂情迷,這黑夜香氣、意亂情迷使得他不禁拋開白天清醒時的拘束膽怯,咬著她耳朵啞聲問她:“為什么不愿意復(fù)婚?真的不想再嫁給我了嗎?” 她果然沒睡,聲音靜靜的反問:“為什么要復(fù)婚?因為云起大了、照顧他的感受?還是因為我們都不再年輕了、懶得再找別人結(jié)婚了?” “這說的是什么話!你想找誰結(jié)婚?” 和他談話永遠(yuǎn)無法按照她的思路繼續(xù)的,司徒徐徐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會再像從前得不到答案就跟他生氣了,默了默,她換了一種問法:“徐承驍,我問過你為什么娶我、喜歡我什么?當(dāng)時你說隨便逮一個娶的,是真的嗎?” 徐承驍一愣,想不起來自己曾經(jīng)說過這種混賬話,可是這個小心眼最會斤斤計較了,這些話她肯定記得一字不差,肯定是他說過沒錯。 “當(dāng)然是假的啊!否則我干嘛逮一個脾氣這么壞的,搞得現(xiàn)在奔四的人了,睡個老婆還提心吊膽的……你別問了吧,我答不好,一會兒你又跟我生氣了!” 他委屈求饒的態(tài)度令司徒徐徐忍俊不禁,在他懷里翻了個身,面朝著他,輕聲問:“那你當(dāng)初為什么答應(yīng)離婚呢?” “你騙我說你把孩子……”徐承驍說不下去,那段往事太慘烈了,現(xiàn)在想想仍覺得心有余悸。他不想回答,就反問她:“那你喜歡我什么?some one like you?” 噗……司徒徐徐輕笑起來。 徐承驍也覺得好笑。 這些當(dāng)年彼此雙方芥蒂至深的事情,過了這么久,說出來竟能引為笑談了,就像回憶小學(xué)偷同桌橡皮一樣,當(dāng)時以為是天大的事,現(xiàn)在想想不過如此。 除了云起,時光還賜予了這么重要的東西,當(dāng)真是厚待于他們。 司徒徐徐笑著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柔聲問:“承驍,你答應(yīng)離婚的時候是怎么想的?說給我聽聽好不好?你告訴我你的,我也告訴你我的。” 徐承驍一想起來那段時間臉就黑了,可她的交換條件太誘人,他忍不住將懷里柔軟的身軀勒得緊緊,哼了一聲說:“你可真夠狠心的!” 這就是徐承驍從離婚到知道她懷著云起為止唯一的想法——司徒徐徐,你真夠狠心! 飛往美國的飛機上大家都在睡覺,他向空姐要了一個眼罩,漂亮又體貼的空姐給俊朗的年輕中校送來了毛毯和一杯溫水,徐承驍抖開那毯子,戴上眼罩又把毯子蒙在頭上,眼前一抹黑,強迫自己一動不動,卻仍然睡不著,腦袋里還是只有這一個念頭,擾得他無法生出困意。 她怎么就能這么狠心呢? ☆、62、第六十二章 飛往美國的飛機上大家都在睡覺,他向空姐要了一個眼罩,漂亮的空姐體貼的給俊朗的年輕中校加了一床毯子,徐承驍抖開那毯子,戴上眼罩后蒙在頭上,眼前已經(jīng)一抹黑,也已經(jīng)強迫自己一動不動,卻仍然睡不著。 腦袋里還是只有那一個念頭,擾得他無法生出困意。 她怎么就能這么狠心呢? 是他不好吧?否則當(dāng)初那個明艷活潑的女孩子,怎么就變得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呢? 可他想得頭都要炸開了,還是想不出來他有什么地方做得那么的不好、以至于令她狠心至此。 在國際特種作戰(zhàn)聯(lián)合訓(xùn)練營的那幾個月里,徐承驍憋著這口氣,帶領(lǐng)著以景澤為軍師、傅東海為技術(shù)支援的中方作戰(zhàn)隊,大殺四方。 作為地主的美國作戰(zhàn)隊一貫傳統(tǒng)就是將中國看做最大假想敵,集訓(xùn)時就屢屢挑釁,進(jìn)入對抗賽演習(xí)季后被驍爺打得那叫一個慘!慘到他們隊長哭著跑去向總訓(xùn)練官方亦城申訴:中國人太過分了!練習(xí)時間才過一半!就把我們?nèi)珳缌?!然后就玩不下去了!太過分了!說好的交流第一、切磋為主呢?! 徐承驍知道了以后倒沒有說什么,只是在緊接著第二場對抗練習(xí)中、一上去就直接端掉了美國作戰(zhàn)隊的指揮部。 景澤很不好意思的向被俘虜綁回來的美國作戰(zhàn)隊隊長解釋:“我們隊長文化程度低,exg和enough傻傻分不清楚,還以為你們抗議我們中方不拿出實力unication呢!真對不住啊!回去我一定打報告給我們領(lǐng)導(dǎo),送他去補習(xí)英語!” 一旁正復(fù)制粘貼刪除美國作戰(zhàn)隊機密數(shù)據(jù)庫玩兒的傅東海,忍笑忍得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對抗練習(xí)時間很快結(jié)束了,對方指揮部都被端掉了,也沒啥好玩的了,景澤叫傅東海善后,自己去指揮部后面的山坳里找徐承驍。 徐承驍果然正在那兒抽煙發(fā)呆,見景澤過來,丟了手上快燃到指尖的煙頭,淡淡問了句:“結(jié)束了?” 景澤點點頭,“咱們傅少校收拾著呢。” 徐承驍點點頭,指間打火機一甩一收又點上了一支。景澤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說:“你這煙真得戒了,出了這么大風(fēng)頭,多少人盯著你呢,真要上綱上線的話,你打算為了這點軍紀(jì)打包走人?” 徐承驍銜著煙笑說:“美國佬傻大個,有兩把力氣,肩膀剛被他踹了一腳,有點疼。” “你他媽抽的又不是大麻!”景澤怒了,“再說你疼的是腳么?” 徐承驍扔給他一支,“好了好了,閉嘴吧!” 景澤把那只煙捏得粉碎扔在地上,“你學(xué)會抽煙了老婆就能回來了?你自虐她看得見么?這么心疼當(dāng)時離什么婚??!” 徐承驍挑眉看了他一眼,黑眸中寒光畢現(xiàn),景澤被他這一眼掃得,不由自主立刻閉上了嘴。 驍爺原來也是厲害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也是不敢惹的,可自從離了婚、來了這里,著了魔一樣虐人虐己,驍爺整個人都升級了一個系數(shù),等級已經(jīng)從原先的“厲害”升級成了“危險”。 景澤認(rèn)識徐承驍?shù)臅r候,驍爺也是全心全意撲在軍事上,可那時他的狀態(tài)就像熾熱的巖漿,沖動而熱情;眼下……眼下的徐承驍是一塊千錘百煉后的寒鐵,沉默、內(nèi)斂、沒有一絲熱氣。 景澤甚至明顯的感覺到:離了司徒姑娘的驍爺,漸漸失了人味兒。 所以驍爺只淡淡一眼,景澤下意識立刻閉嘴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徐承驍輕聲說了一句:“我沒辦法。” 景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看去,徐承驍正長長的噴出一口煙霧,低頭丟了煙頭在地上,軍靴踩在上面慢慢的碾熄。他垂著眼睛,清瘦了許多的俊臉,輪廓比以前更深刻,明明面無表情,卻又不知從哪里、但就是有一股心碎之意。 景澤心中不忍,上前拍拍他肩膀,勸說:“去給司徒姑娘打個電話吧,認(rèn)個錯。你這真憋到明年我們回去的話,以那姑娘的性子,既然能逼得你點頭離婚,絕對敢火速找個人嫁了。” 徐承驍驀地抬頭,清亮黑眸中帶著一絲迷惘,又漸漸變成了絕望――是啊,司徒徐徐,她的確做得出來! 天色漸晚,林間倦鳥歸巢,夕陽火一樣染紅了半邊天,徐承驍站在夕陽落霞里,染著一身哀哀的落日紅,心里痛苦無比的承認(rèn):虐人也好、虐己也罷,再多的痛快再疼的痛,都麻痹不了自己瘋狂而絕望的想念她。 他疼的確實不是腳,是心。 即便到了這里、他小半輩子的心中圣地,即便獨孤求敗、夢想成真,他竟然也沒有一絲一毫從前想象中的驕傲滿足。這是件可怕的事情,意味著他再也回不去從前單純熱血的那個人――愛過了司徒徐徐,他這一生所有的驕傲滿足都必須與她有關(guān)。 他沒辦法,他得了非她不可的絕癥,而她卻嘴角帶著冷笑,居高臨下、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 c市的落日顏色比大洋彼岸的淺,正是春末夏初的季節(jié),櫻桃最好,秦宋和韓婷婷家門外有一條綠蔭蔽日的林蔭道,這幾天櫻桃上市,落日晚霞里有農(nóng)戶挑了自家種的櫻桃出來賣,司徒徐徐每天這個時候都出來散步、買櫻桃。 她不知道徐承驍此刻正在那么絕望的想念著她,自從他連辦離婚手續(xù)都沒有露面起,她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連想起都不要,否則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什么時候才能睡一個無夢好覺? 瑰紅色的晚霞里,林蔭道漂亮得像個夢。 孟青城靜靜站在車旁,等著夢里的人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司徒徐徐直到被車擋住去路才從恍惚里醒過來,抬頭見是孟青城,毫不意外:“你怎么又來了?你把總公司搬來這里了?” 青城公子歪頭賣萌:“為什么不呢?難道你討厭我嗎?” 司徒徐徐從來只把他看做徐承驍?shù)呐笥?,只是因為辛辰的關(guān)系,對他還存了幾分閨蜜的意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扶著肚子說:“好好說話!別教壞我兒子!” 孟青城笑著伸手扶了她,兩人并肩慢慢的往前走,司徒徐徐習(xí)慣了他聒噪,今天這樣仿佛滿腹心事的他倒有些不習(xí)慣了。 不過她也懶得多問。 不長的林蔭道,走到底是塵囂大馬路,兩個人又原路折返,這么長的路孟青城一直沉默著,司徒徐徐便又陷入了恍惚。孟青城悄悄扭頭看她一眼,只見她仿佛身邊沒有他這個人一般,徑自出神。他望著她白凈美麗的側(cè)臉,眼神幾變。 “你想了這么久,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嗎?”走回他車停的地方了,孟青城停住腳步,忽然說。 司徒徐徐壓根不知道什么意思,轉(zhuǎn)頭疑惑的問他:“回答什么?” “難道你討厭我嗎?”孟青城笑著重復(fù)了一遍,落日與晚霞的光從樹蔭縫隙里刺進(jìn)來,他背對著那好看的顏色,整個人被鍍上了一圈瑰紅,更顯得他那張出類拔萃的臉如同藝術(shù)品一般奪人心魄的完美。 “不討厭的話……”他聲音很輕,“有沒有可能喜歡呢?” 他聲音那么輕,幾乎要被歸巢鳥雀翅膀煽動風(fēng)的聲音蓋過,可是他的眼睛……這么美的落日晚霞都無法比擬其中的絢爛亮光。 插在褲子口袋里的手指輕輕一按車鑰匙,身旁的車后備箱自動緩緩打開來,司徒徐徐就站在車尾,立刻聞到一陣令她齒舌生津的新鮮櫻桃香味,轉(zhuǎn)頭一看,竟然滿滿一個后備箱都是櫻桃,每一顆都是精心挑選的紅潤飽滿,新鮮得凝著水珠,一個一個緊緊挨著,拼出一個扎扎實實的大顆紅心。 司徒徐徐睜大了眼睛看著這顆誘人的心,孟青城一眼不眨的望著她臉上的神情。 可她很快就轉(zhuǎn)過了臉來,揚著眉,抬手狠狠的給了他一下。 孟青城都被打傻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孕婦怒氣沖沖:“你早說櫻桃都被你買了?。『ξ易吡诉@么長的一個來回!” 孟娘的腦袋耷拉了下來,手抱著頭痛苦的哀嚎:“你能不能配合一點??!不覺得很浪漫嗎!” “你一定又干了什么壞事了?趕緊坦白從寬!” 被識破的青城公子,淚流滿面:“驍爺他奶奶,已經(jīng)知道你……”他比劃了一下她的肚子,然后立刻嬌弱的捂著臉怯怯的看著她:“老太太非逼我說出你在哪兒!不說就要把我倒插門給徐家那個彪悍的女中校了!我不是故意要出賣你的!你別打我……我的臉!” 司徒徐徐就知道這家伙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狠狠的又打了他一下,恨恨的問:“什么時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所以我這不馬不停蹄,負(fù)櫻桃請罪來了嘛!你要跑趕緊!估計老太太最遲明早就會殺過來了!”—— ☆、63第六十三章 老太太是第二天上午到的,警衛(wèi)團一個也沒帶,隨行只有兩個醫(yī)護(hù)人員陪著。明明大半年前已經(jīng)恢復(fù)良好的老太太、拄著拐杖從車?yán)锉粩v扶下來的那個瞬間,司徒徐徐心中狠狠的一震,愧疚又心痛,當(dāng)即便是淚流滿面。 老太太下車后吃力的站定,抬頭望見不遠(yuǎn)處的孫媳挺著個大肚子、滿臉是淚,她臉上的急切與心痛之色更是顯露無疑,拍拍攙扶著她的兩人的手,示意他們趕緊、走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