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想更靠近你
「我沒說不信,你長篇大論做什麼?聽你講話我頭都痛了?!菇壴ヵ酒鹈碱^,按摩發(fā)疼的太陽xue。 「好,這點我改改。」尹正似是放寬了心,再次揚起笑容,按下電子面板上的播放鍵。 內(nèi)裝喇叭傾瀉出節(jié)奏鮮明的流行樂,姜顗豫就著鼓點攏了攏思緒,問道:「你還記得當(dāng)初高贊華談恩典之夜的具體內(nèi)容嗎?」 尹正本來想說「在意的人說的話我都記得」等之類sao話,然而話到嘴邊時又突然想起幾秒鐘前改過自新的宣言,把贅字刪刪減檢後只余尾端一詞:「記得?!?/br> 姜顗豫拿出手機備忘錄,尹正很識相地開始闡述:「那天我在教他如何敷衍檢察官跟警察……別這樣看我,這畢竟是我的工作?!?/br> 「總之,過程中他去辦公室外接了通電話,我剛好茶喝多了想上個廁所也就出去了,在路過高贊華時聽見他說:『恩典之夜準(zhǔn)備好了嗎?我等不急見新的小羊了?!恢嵘贤陰貋碛致犚娝f:『洪水日見,我會在船上等你?!唬又鴴鞌?。就這些內(nèi)容了,他後來也沒跟我提到這件事?!?/br> 停等紅燈,尹正側(cè)首看向飛速敲打鍵盤的姜顗豫,問道:「你覺得恩典之夜會是什麼活動?」 「要嘛是人口拍賣會,要嘛是殺人現(xiàn)場,你喜歡哪個?」姜顗豫收了手機後閉目養(yǎng)神,拉長的尾音透出nongnong的疲憊。 尹正似笑非笑地回答:「殺人現(xiàn)場聽起來不錯。」 「嘁,又一個潛在的反社會變態(tài)?!菇壴ノ⑽⑾崎_眼皮,嫌惡地睨他一眼。 「所以警察哥哥要看好我,以防我哪天獸x大發(fā),直接屠殺整座城市?!挂暰€朝向前方,嘴角勾起的淺笑與話里若有似無的認(rèn)真令人看不真切,似是戲言,亦是長久以來的謀劃。 「哦,那真是求之不得,拜托你快毀了這個爛世界?!?/br> 一個是維護治安的警務(wù)人員,一個是保障人權(quán)的律師,本該是構(gòu)筑社會正義的角色現(xiàn)在卻嚷嚷著滅世宣言,何其諷刺。兩人知悉這話題開得不妥,誰也不接話了,只剩悠揚的樂音在半空飄蕩。 沉默半晌,尹正忽然說道:「恩典之夜我可以幫忙。」 「嗯?」姜顗豫差點進入深沉睡眠,聞言驀然回神。 尹正搭在車窗上的手輕輕敲著節(jié)奏,不緊不慢地說:「我有管道,可以替你們追蹤活動的消息,如果條件許可,說不定連現(xiàn)場畫面都拿得到。」 尹正的熱心讓姜顗豫有些訝異,不免心生躊躇,斟酌著說詞:「你又要什麼條件?」 「姜總隊,你這樣說好傷感情啊,為正義盡一份心力還需要談條件嗎?」尹正單手捂住xue口,帶著笑佯裝痛心疾首。 「五分鐘不講p話會要你的命是不是?」姜顗豫翻了白眼,看不下去這上一秒想屠城下一秒就要為正義發(fā)聲的傻b戲精。 「好啦,不開玩笑?!拐サ綋u滾樂,尹正把音量調(diào)小了點,依然覺得不太合適,便隨意切了首抒情歌,「幫忙當(dāng)然是有目的的,不然誰想做吃力不討好的事?!?/br> iwantyouclo色.cau色spacewasjustawordmadeupbysomeonewhosafr愛dtogetclo色…… 背景的男女聲詠唱渴望倚近的深情,他就好像融進里頭,連話都溢出幾分含情脈脈。 「單純出於私情,因為這樣我才有理由繼續(xù)跟著你?!?/br> 姜顗豫咽下口水,手沒由來地搭上車門把,似乎是出於本能地想逃避尹正接下來的話。 細(xì)長的眼角一彎,屬於成年男性的低啞從唇邊流淌而出,如淙淙流水滑過耳邊,摻著似真似假的曖昧,捂熱心頭上一角。 「姜顗豫,我想更靠近你?!?/br> 有監(jiān)於尹正仍是嫌疑犯的身分,姜顗豫保險起見謊報了住家地址,尹正放人下車後他又多走了四五個路口,到家時已是三更。 夏夜的暑氣不減,十分多鐘的路程已讓額上泌滿汗珠,姜顗豫抬手抹去,從兜里拿出鑰匙,門剛開就聽見一聲輕輕的嗷叫,一只圓胖的橘貓?zhí)筋^出來。 姜顗豫伸腳把牠撥回屋內(nèi),「蜜柑,進去?!?/br> 尊貴的貓抓子對著地板摩擦,蜜柑心不甘情不愿地「喵」了一聲抗議,用沉甸甸的噸位誓死抵抗。 饒是姜總隊的金剛腳也推不動這位大爺,他輕嘆口氣,彎下腰抱起熱呼的貓身,左踩右地脫了鞋進屋。 窩在紙箱的姜子牙聞聲而動,用完好的左眼意思看了看,隨即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姜顗豫把蜜柑放在馬桶形狀的碗盆前,替牠倒了盆水,再回頭把大門關(guān)上。 隨手扔了西裝外套,生心理都疲憊不堪的姜顗豫攤倒在沙發(fā),頭後仰在椅背的邊上,嘴里吐出軟綿綿的嘆息,雙眸微闔,彷佛連撐起眼皮的力氣都沒了。 假寐片刻,姜顗豫勾起手指扯掉領(lǐng)帶,領(lǐng)口往下解了兩顆扣,少了束縛的頸脖終於得以舒緩,那感覺好像卸了一身沉重的盔甲,y撐起武裝的軀體頓時無比輕盈,讓人不自覺地繼續(xù)怠惰下去。 姜顗豫依然維持仰天的姿勢,忽有一團毛茸茸的球掠過k管,他旋即感到沙發(fā)一沉,大腿旁多了重量與溫度,有個小又欲實的圓狀物t擱上了腿,不久,另一側(cè)腿也隨之淪陷。 他提起頭顱向下一望,只見左手邊趴了只打盹的肥蜜柑,心寬t胖的牠早已忘懷方才遭受的屈辱;右手邊的靜香湊著手背嗅了嗅,似乎是在確認(rèn)鏟屎官還有沒有氣息,以備隨時篡上一家之主的位。 可鏟屎官不但氣足,心情還頗亂,他將手搭上貓脊背,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毛撫摸。 靜香享受起擼毛的快感,渾然忘記篡位這回事。 貓界之恥打著舒服的呼嚕,同隔壁的蜜柑將巴掌大的腦袋瓜靠上腿。今天鏟屎官的褲子特別舒適,滑順又冰涼,牠意猶未盡地蹭了蹭,恨不得沾上所有毛,把自己蹭成一只丑萌的禿毛貓。 姜顗豫低頭擼著貓,心思卻向窗外飄了出去。 ——姜顗豫,我想更靠近你。 直白的追求姜顗豫不是沒遇過,國外的女孩子甚至更熱情奔放,而素來殺伐果斷的他總能一口回絕,唯一區(qū)別只在於「fuckoff」和「滾蛋」的文化差異。 陌生的、淺交的、多年相處的同事或下屬……感情之於姜顗豫,不是仰賴關(guān)系的聯(lián)姻,不是外貌rou體金錢這種膚淺的理由,更不是從友情衍生愛情這款爛大街的劇情。 該是誰就是誰,沒有商量的余地,他總是如此,忠於自我,理性、傲慢得不近人情。 而此刻他猶豫了。 姜顗豫認(rèn)為比起好不容易與尹正堆起的信任感,更多是因罪惡和責(zé)任相互抵觸而濺開的火花,矛盾又灼人的星火逐漸衍變?yōu)椴恢^的躑躅。 他不想玩弄人的感情,那簡直是道德淪喪。 他想親手撕開罪犯的包裝,那是畢生圭臬。 有時候,他打從心底討厭這份工作。 姜顗豫就著貓沉思,忽然想起了什麼。他伸出雙手圈住姜家宅邸內(nèi)最為苗條的貓身,一把將靜香很獅子王式地托起舉高,仰首凝望舔著鼻子、一臉懵樣的愛貓。 人貓對望須臾,差點把片演成貓的報恩,姜顗豫緩緩啟唇,對著牠的鼻子叫喚:「喂,教我當(dāng)玩弄人的禽獸。」 之所以取名為靜香不是沒有理由。姜顗豫當(dāng)年在一家自助餐廳撿到牠,當(dāng)時公共電視正好在放映哆啦a夢,又恰好小虎斑是雌x,他便順理成章取了「靜香」這個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從小耳濡目染的關(guān)系,姜顗豫發(fā)現(xiàn)這小虎斑還真不愧對牠的名,小動作頻頻,根本是貓版靜香。 舉例來說,靜香在姜顗豫面前乖得很,時常跟蜜柑黏呼著一起賣萌,但是當(dāng)姜顗豫查看寵物監(jiān)視器時,卻發(fā)現(xiàn)靜香私下對膽小的蜜柑極其兇悍,而牠也知道胖橘貓頗得鏟屎官寵愛,是打秋風(fēng)的不二人選,於是臺面上刻意佯裝友好,藉此獲得更多rou罐頭。 姜顗豫嚴(yán)重懷疑,這城府深心機重的貓東西總有一天會舉旗起義,反撲人類。 「喵——」 然而,這位潛在革命軍最後是這麼回答他的。ρο1捌Αc.cóM(po18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