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後方女警架好攝影機，宋芝輕輕開口：「你是怎麼認識云豹的？」

    「我根本不認識他……只知道他是把我們關(guān)起來的人?！?/br>
    宋芝盡可能溫和地問：「你能說說被帶走的那天發(fā)生什麼了嗎？」

    「那天……我約了臉書網(wǎng)友見面，她是女生，也是讀國中，我記得叫安琪。我們見面是為了面談網(wǎng)路打工的事情，她說她會帶一個員工過來，我以為會是大人，結(jié)果也是跟我們年紀差不多的女生。然後我們?nèi)チ司瓢?，工作都談好了之後她們帶我從後門走，上車後我不知道為什麼斷片了，醒來就在那個地下室里，中間的過程我完全沒有記憶。」

    見李妮精神穩(wěn)定，宋芝松了一口氣，從包里拿出平板電腦，點開監(jiān)視錄影的截圖，將畫面拉近少女a(chǎn)的臉孔，指著螢?zāi)粏柕溃骸噶硗庖粋€女生是她嗎？」

    「對，是她?！估钅莺敛贿t疑地點頭。

    「你知道她是誰嗎？」

    李妮搖搖頭，「不知道，她只說她是員工，做了很久，賺了很多錢，看她身上穿的名牌衣我就信了?！?/br>
    「這樣啊……那你們都講了什麼？她的行為有沒有比較奇怪的地方？」

    「就聊天，然後講合約的東西?！估钅萜^想了想，「怪嗎……她們講話跟動作都很正常，甚至還很活潑，除了東西吃得有點多就沒有其他特別怪的地方。」

    「那個合約內(nèi)容是什麼？」

    「詳細內(nèi)容我忘記了，有個人資料還有工作范圍，工作大概就是我跟陌生人聊天，他們就會付我錢?！?/br>
    「……你簽了嗎？」

    「簽了?！?/br>
    宋芝汗顏。這孩子單純到不知道該從哪里吐槽。

    李妮繼續(xù)闡述記憶的碎片：「她們有帶合約書，安琪把上面的字念給我聽，那個女生偶爾會解釋意思?！顾S即想到什麼似的，眼睛微微撐大，語調(diào)上揚，「啊，我想到了！那時候安琪跑去上廁所，我把合約書拿給那女生看，問她其中一項是什麼意思，她好像嚇到了，講出來的東西也是j同鴨講，看起來完全不懂上面的字！」

    聞言，宋芝與女警交換了眼神。

    宋芝琢磨措辭：「你的意思是，她看起來不識字？」

    「嗯，感覺是這樣?！?/br>
    宋芝納悶：「那她之前點餐是怎麼點？」

    「她沒有看菜單，直接跟服務(wù)生講的。」李妮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她感覺很熟那個地方。」

    宋芝蹙起柳眉，她拿起平板撥了幾下，隨後再次提到李妮面前。

    「這個人，認識嗎？」

    那是尹正的相片。

    「……就是這樣，她們跟網(wǎng)友出來見面的時候那女生都會在，也是不看菜單就點餐?！?/br>
    姜顗豫站在玻璃窗前眺望市景，與電話里的宋芝對談：「去過horizon的那個看過尹正嗎？」

    宋芝在另一邊一本正經(jīng)地說：「沒看過，她說帥成這樣的人，有看過絕對會記得?！?/br>
    姜顗豫莫名松了口氣，輕嘆道：「好，知道了?！?/br>
    他收起手機，走出辦公室，大步邁向韓庭的座位。

    中午了，勞模韓庭還是不得休憩。

    離姜爸爸買完伙食回來已經(jīng)過了四小時，韓庭嘴里還嗑著剩一半的饅頭夾蛋，越吃越委屈，正想偷偷把倒楣的饅頭塞進垃圾桶，乍然瞥見姜顗豫朝他走來，心頭猛然一顫，可惜腰已經(jīng)彎了手已經(jīng)伸了，反應(yīng)再怎麼快也逃不過姜總隊的法眼。

    姜顗豫：「……你g什麼？」

    韓庭淡定：「哦，我撿東西。」

    姜顗豫用死魚眼瞅著韓庭一手拎著饅頭，一手撈進垃圾桶，試圖挖掘個什麼東西出來。

    我就靜靜看你裝。

    「別玩了，事態(tài)緊急。」姜顗豫翻個大白眼，拍掉韓庭手上的饅頭。

    韓庭坐正身子，神色嚴肅，準備迎接圣旨。

    白熾燈打上緊繃的臉部線條，姜顗豫眉頭一擰，宣旨：「我要除了x市以外、全國失學兒童的名冊，從里面找出從小學甚至更早就失聯(lián)、推算目前年齡約十四到十六歲的少女，很有可能是被列管的高風險家庭，從那著手，速度要快！」

    韓庭面有難色地說：「老大，那是社會局的范疇，我的權(quán)限不夠?！?/br>
    姜顗豫不以為意，他捉起擱在桌上的便利貼，往紙面寫了幾個字，停筆後俐落撕下。

    「用我的帳號?！?/br>
    「呃，可以直接給我嗎？」韓庭遲疑地再三確認。緝毒總隊長的帳號權(quán)限有多大他不敢領(lǐng)教，愣是沒有接下。

    「我說可以就可以。」姜顗豫不耐地咂舌，把便利貼一掌拍上桌面。

    韓庭收起紙條，腦袋且趕不上理清頭緒，但看姜顗豫面色嚴峻，想必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於是鏗鏘有力地回答：「是！」

    姜顗豫送出一條訊息給尹正，回到辦公室，指尖燃菸。

    剛坐在電腦桌前，尹正馬上有了回音。

    「我盡量弄到，不過這里有個現(xiàn)成的，煩請姜總隊過目?！?/br>
    姜顗豫的「謝」字才剛打出一個注音，尹正忽然又傳了條訊息。

    「這次的幫忙也能談條件嗎？」

    ……他能說不嗎？

    自昨日尹正明目張膽的追求後，姜顗豫面對他時總有些無以名狀的局促，更多的是罪惡感，使他不愿對尹正說狠話。

    「晚餐，沒得討價還價?！?/br>
    姜顗豫rourou眉心，覺得自己又造了孽，不忍直視。

    尹正隨時守在姜以豫的聊天室窗似的，回覆總是第一時間送往。

    「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那晚上見了，總隊長。」

    姜顗豫已讀後放下手機，用電腦打開郵件，發(fā)現(xiàn)里頭躺了一封新的來信。

    便是尹正方才寄來的。他往附加檔點了兩下，浮上螢?zāi)坏恼撬琛Z亞方舟成員的身家資料。

    倘若案件停滯不前，查找動機是個很好的出口。

    他其實有個大膽的猜測，少女a(chǎn)說不準是某位俱樂部成員的私生女，為了得到父親的寵愛與肯定，她才如此盡心盡力地將各路犢羊引入虎口，如此一來，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流竄全國也不無道理。

    極度爛大街的背景故事，但誰知道呢，都有人相信聊天能賺錢的鬼話了，何嘗不試試看各種可能。

    姜顗豫適才詢問大律師是否能高到成員名單，他好一個一個排查，雖然明白現(xiàn)在要尹正掏出全員資料簡直天方夜譚，畢竟連人都不知道有誰，但姜顗豫仍然試著打探他無所不能的「能」可以到什麼地步。

    果不其然，沒有全部的能，只有曾為委托人的高贊華的那一部份。

    沒辦法，能排除一個是一個了。ρο1捌Αc.cóＭ(po18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