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姚搖戀愛經(jīng)驗少得可憐,又是從小到大被人追的那個,完全理解不了這句話,莫子嫣見她這副模樣,嘆了口氣,“拿來?!?/br> 愣了一秒,姚搖乖乖把手機遞過去。 莫子嫣把酒瓶子撂在桌上,看都沒看她的小論文,三下五除二全部刪掉,而后,揮斥方遒般打了幾個字,點擊發(fā)送。 這頓神cao作看得姚搖滿臉懵逼。 莫子嫣把手機遞給她,眉飛色舞地沖她眨了眨眼,“今晚也要做好安全措施哦!” “……” 姚搖無視她那張跑火車的嘴,低頭看了眼手機界面,偌大的留白,就只有一句話—— 【你不愛我了?。。。。。。。。。。。。。。。。。。。。。。。。。。?!】 看到這條信息,姚搖:“……” 這他媽也太直白了吧。 與此同時,遠在老宅的生日晚宴剛剛結(jié)束。 蔣雅萍難得回一次國,送朋友們離開的時候多寒暄了幾句,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蔣老太也跟著去送。 小樹性子內(nèi)斂,對別人也不熟悉,就纏著蔣執(zhí)不放,始終賴在他懷里不走。 這一幕被坐在對面沙發(fā)的楚瀟瀟看見,小姑娘極為不悅地扯了下嘴角,還冷哼一聲。蔣執(zhí)原本用毛絨玩具逗他,聽到聲音,抬起眸,“你又哼什么。” 楚瀟瀟翹著二郎腿,“我替搖搖姐哼,不行嗎?” 蔣執(zhí)知道她把這件事告訴了姚搖,但又不好發(fā)作,只能冷剮她一眼,“什么都不知道就別亂說?!?/br> 楚瀟瀟才不怕他,往嘴里扔核桃仁,故意道,“反正我看見那個顧小姐跟你交換名片了。” 蔣執(zhí):“……” 男人有些不耐煩,抬腳把垃圾桶踢到楚瀟瀟跟前,“自己看?!?/br> 楚瀟瀟低頭,一眼就看見顧小姐的名片躺在里面。 蔣執(zhí)往后一靠,抬手松了松溫莎結(jié),深邃的眉眼透出一股疲態(tài),“別什么話都跟姚搖說,不存在的事,沒必要讓她胡思亂想?!?/br> 沒想到這個渾身散發(fā)著勾女荷爾蒙的哥哥居然用情這么專一,楚瀟瀟頓時沒話了,不知為何,又想到了身邊一群鶯鶯燕燕的周敬思。 突然又有點兒嫉妒姚搖。 小樹玩著桌上的玻璃球,忽然轉(zhuǎn)過頭,眨巴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天真無邪地問,“幺幺是誰,是哥哥很寶貝的東西嗎?” 聽到這話,二人一同愣住。 楚瀟瀟因為蔣雅萍,對小樹存在著一種天然的敵意,用鼻子哼了一聲,拿著雜志上了樓。但蔣執(zhí)不一樣,就算小樹是蔣雅萍和國外小她十歲的男友生的,從血源層面上講,小樹畢竟是他的親弟弟。 小孩子吐字圓潤可愛,帶著點兒含糊,很容易就勾起蔣執(zhí)心里溫軟的部分。 抬手掐了下他的臉蛋,蔣執(zhí)笑了笑,“不是幺幺,是姚搖,以后要做你嫂子的?!?/br> “嫂子是什么?” “嫂子就是哥哥以后的老婆。” “哦,那哥哥以后也會跟老婆生小baby嗎?” “當然。” “哇,那我以后可以和小baby一起玩嗎?” 童言童語實在有趣,蔣執(zhí)揉了揉他的頭,“以后我有了小baby,第一個介紹給你認識。” 話音剛落,貌合神離的母女一前一后地走進來。 說了一晚上的話,蔣雅萍坐在沙發(fā)上喝水,倒是蔣老太,冷著一張臉,完全不是剛才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她把周嫂叫過來,“去吧,帶小樹上樓睡覺?!?/br> 周嫂應(yīng)聲,過來牽小樹。 蔣雅萍見狀,愣了一瞬,剛要起身,就被蔣老太呵止,“坐下?!?/br> 雖然平時看起來笑嘻嘻的,不著調(diào),但蔣雅萍知道,那只是她母親很表面的一層,真正的秦素麗,有手段,有能力,就連蔣氏都有一半的江山是她幫忙打下的。 在這方面,蔣雅萍幾乎沒遺傳到什么。 就算再強勢,在母親面前,也還是要收斂一些,更別說蔣老太前兩天剛答應(yīng)給她出資金扶持她的新項目。 深一口氣,蔣雅萍重新坐下,目光掃向蔣執(zhí)。 男人面色平靜如常,那副氣定閑神的模樣,顯然知道這一切的安排。 蔣老太從容優(yōu)雅地坐在主位上,“客人都走了,有什么話也不用藏著掖著,咱們祖孫三代都可以擺到臺面上說?!?/br> 沒想到好好的生日宴收尾竟然是這樣,蔣雅萍不解地看著老太太,“媽,這都累一天了,有什么好說的???我不是跟您道過歉了。” 蔣老太淡撇她一眼,“我是跟你沒什么好說的,你兒子呢?” 蔣執(zhí)靠在沙發(fā)里,把玩著小樹剛剛玩過的毛絨球,抬眸,目光寡淡地望著蔣雅萍。 被兩方夾擊,蔣雅萍輕嗤,“哦,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 蔣執(zhí)沒說話。 蔣雅萍冷笑,“又為了那個姚搖?” 蔣老太冷哼一聲,“說話給我放尊重點,那是我未來孫媳婦?!?/br> 蔣雅萍噎住,想說什么,卻沒說。 蔣老太語氣生冷,“我不管六年前你對她做過什么,還是她對你做過什么,那都是過去的事,就算她欠你錢,我也替她還了,你沒必要打著蔣執(zhí)生母的名號,回來頤指氣使,棒打鴛鴦?!?/br> 這話雖然不帶臟字,但足夠難聽。 氣得蔣雅萍秀眉倒蹙,“媽,你這是對親女兒的態(tài)度嗎?” 蔣老太震聲,“小執(zhí)還是我親孫子呢!” 此話一出,蔣雅萍瞬間噎住。 蔣老太鋒利的話語還在繼續(xù),“這些年,你為了你的狗屁愛情,在國外混混度日,你為蔣家做過什么?倒是小執(zhí),蔣家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沒!” 蔣雅萍自知理虧,胸脯起伏著,沒說話。 蔣老太早就想訓(xùn)斥她,終于找到合適的機會,自然不會那么輕易罷休,憋了那么久的話,串成串兒似的往外蹦,“早年,你父親還在,對你百般呵護,我不說什么,隨你任意妄為,你是劈腿男明星,先上車后補票也好,還是生完孩子不管不顧,到國外尋找第二春也罷,我都對你沒有說法?!?/br> “你父親身體不好,我哪怕對你再不滿意,也不會讓他不開心,所以你當年,生下蔣執(zhí)轉(zhuǎn)身就走,我也沒說過什么?!?/br> “是我蔣家的血脈,我來疼,我來養(yǎng),也虧得我們小執(zhí)更像他外公,不像你這個不著調(diào)的母親,這么多年,我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不是為了讓他繼承家業(yè),就是想讓他過得開心快樂?!?/br> “可你呢,你倒好,年輕的時候不讓我順心,年紀老了,回來又讓我聞糞!” 聽出蔣老太用糞來形容自己,蔣雅萍雙頰瞬間漲紅,“媽,你怎么什么話——” “閉嘴!我還沒有說完!”蔣老太神色凌厲,氣勢完全不輸在外的蔣執(zhí)。 這一嗓子,吼得蔣雅萍瞬間偃旗息鼓。 蔣老太平緩了幾秒,繼續(xù),“從小到大,你對小執(zhí)都沒盡過什么心,不要以為一個月打來一次電話,就是關(guān)心,你的關(guān)心都不如家里傭人,傭人還知道給小執(zhí)換尿布,你的越洋電話費都是我給的!” “到現(xiàn)在,看小執(zhí)越來越出息,你這當媽的優(yōu)越感出來了,是吧,之前你拼命給他介紹對象,我就不滿意,但我想著,幾年都見不上你一面,有些話我不能說的那么難聽,但你呢,你把我給留的面子當什么了?” 這么多年,這是蔣雅萍第二次見到蔣老太這么生氣,意識到這次的事鬧得太大,她聲音終于有了溫軟的痕跡,“媽,你別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好。” 這句話,成功逗笑在一旁聽著的蔣執(zhí)。 帶著滿滿嘲弄的嗤笑。 像是一記耳光,響亮地搭在蔣雅萍的臉上。 蔣雅萍面色燥紅,剜了蔣執(zhí)一眼,蔣執(zhí)卻毫不退卻,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任由她瞪。 蔣老太也冷笑,“你還知道我身體不好?!?/br> “……” 蔣雅萍收回目光,沒說話。 蔣老太把話題扯回,“你也不用現(xiàn)在跟我服軟,沒用,自從你把顧小姐帶進門那一刻,我今天想對你說的話,就已經(jīng)收不回來了。” 顧小姐……果然是因為這件事。 蔣雅萍抬起頭,想解釋,卻被蔣老太打斷,“我知道,你是想把顧小姐介紹給蔣執(zhí),我之所以對她態(tài)度不錯,不是因為我同意這件事,而是人家是客人,我應(yīng)當禮數(shù)周全,但現(xiàn)在,關(guān)上門說自家話,我也不會客氣,我今天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未來孫媳婦的人選,就只有姚搖一個?!?/br> “你在明知道我們兩個人的心思,還搞這樣的事,無非就是不把我們兩個當一回事,當眾折我們兩個的面子?!?/br> “不是……”蔣雅萍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她的話尤為空洞和無力。 因為她確實,沒把老太太的話放在心上。 只當她護著自己的孫子。 反倒是蔣老太一直都在給她面子。 蔣老太又哼了一聲,“你要的錢,我已經(jīng)打到你賬戶上,這筆資金不小,夠你發(fā)展事業(yè),短時間內(nèi),我也不會再支援你,畢竟現(xiàn)在,是我們小執(zhí)在賺錢。” 這話說得毫無感情色彩,甚至有種驅(qū)逐的意味。 化繁為簡的意思就是,你沒養(yǎng)過兒子,卻還花著兒子賺的錢,沒有資格指手畫腳。 蔣雅萍臉色一白,有種顏面掃地的無措感。 該說的都說完,蔣老太把空間留給這對母子,起身,對二人道,“時間不早,我上樓休息了,剩下有什么話,你們兩個單獨聊?!?/br> 說罷,老太太獨自上了樓。 蔣雅萍沒想到還有還有第二輪,面色更加難看。 偌大的客廳安靜片刻,她主動開口,語氣不善,“有什么話想說就說,說完我回去陪小樹睡覺?!?/br>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男人才慢慢撩開眼皮,眉眼素淡地望著她。早年的恨意,早已隨著時間漸漸消磨,剩下的就只有陌生和排斥。 也正是這一刻,蔣雅萍才真正領(lǐng)略到,她跟蔣執(zhí)的距離感,到底拉開多遠。 并不是時不時地關(guān)心一句,或者給他介紹幾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亦或是自以為是的為他好,就能挽回的。 靜默間,蔣執(zhí)從桌上拿起一顆橙子,一點點撥開。 淡淡的橙皮香氣在空中飄散,混著男人不輕不重的音調(diào),“你倒是寵著小樹。” 蔣雅萍唇瓣微動,重新在沙發(fā)上坐下,“小樹身體不好,我得多陪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