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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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謹垂眸,輕輕道:“不用對不起,我不在意你是否算計,是否對我起殺心,是否接近或遠離我,又是否最后因為可憐我而對我放下屠刀,左右……從一開始我便不曾給你負心傷我的機會,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br> “她要過來了,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br> 她用臟了的手帕擦去手指上的血,皮膚蒼白無血,只那么靜靜看著他。 “好?!?/br> 拓澤松開他,他轉(zhuǎn)身欲離,已跳到了山崗下的翹木之上,回頭看,果然見那白衣女子將被封禁了經(jīng)脈的紅蛇郎君扔給了天狗,而后飄進了馬車。 然后也不知說了什么,天狗跟拓澤等人匆匆駕車離去。 竟連此前被他擊退的鷹灼跟狐光兩人都顧不得了。 不過這兩人……他倏覺得不對勁,轉(zhuǎn)頭往那密林看去,只覺得無聲無息,死寂如深淵。 他瞇起眼,驟覺得兇險,正要遁入山海,卻聽到一聲梭子破空聲,緊接著他背脊被一顆石子打中。 定xue! 他站在樹梢,一動不能動,只能看著那天邊山巒尖端出了一縷陽光,它斜射過山川千里,到達這邊,將原本昏暗的密林照亮,也讓他隱約見到了兩個隱隱斷頭的軀體。 那是鷹灼跟狐光,在無聲無息中,饒是那個白衣女子也沒察覺的時候,他們就已被擊殺。 而自己……親眼看著一個背負長刀的男子踩著天邊光度從容而來,一影七步遠,轉(zhuǎn)瞬就到了身邊。 樹梢都不帶動一下的,輕功超絕可怕得很。 “那天你也在,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 “斐無道?!?/br> “那你是誰?徐秋白,還是其他人?” “……” 徐秋白沉默,斐無道則是用手指敲了下他的面具,淡淡道:“你的武功,哪里學(xué)的?” “無名小卒,繁雜而成?!?/br> “你習(xí)武的天賦沒有你讀書厲害?!?/br> “你查過我?!?/br> “好奇而已?!?/br> “因為我的武功。” “不,你的長相。” “像一個人?!?/br> 徐秋白皺眉,斐無道沒有多說,但拔出的刀已經(jīng)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像一個人,誰?他的仇人嗎?蝶戀花的仇人? 那得看他今日能不能活下來了。 徐秋白目光飄遠,竟落在山崗遠方迂回山道中的馬車之上,看著它漸行漸遠,再看,竟發(fā)現(xiàn)天上又飄了白雪。 一場雪可算是瑞雪豐年,可若是一直下雪,便是災(zāi)難。 彼時,馬車?yán)铮髦斄瞄_簾子,道:“下雪了。” 剛進馬車就把了她經(jīng)脈的梨看了她一眼,道:“你自己的身體也在下雪,你不知道嗎?“ “我真不知道?!?/br> “看樣子已經(jīng)吐血好幾天了,廢了多少帕子,你怎會不知道?” “白衣劍雪樓的姑娘這么會套話可不好?!?/br> 明謹帶笑調(diào)侃,梨越發(fā)皺眉,“你知道我為何而來?” 第146章 風(fēng)箏 “想看看誰會殺我,從中找出隱藏在朝中的人吧?!?/br> “是?!?/br> “那現(xiàn)在人也抓到了,梨姑娘是要把我?guī)У侥睦锶???/br> “不知道,我還在考慮?!?/br> 明謹失笑,“你們武道中人都這般瀟灑的么?……下面是什么地方?” 她本在笑,倏爾瞧見山崗山道外面峰回路轉(zhuǎn)下的山谷,紅楓嵌谷,綿延溪流,雪還未化,卻已染了新的雪花。 乍一看,美不勝收,但她有些失神。 梨看了一眼,皺眉不語,其他幾人也不敢說話。 明謹悟了。 “那就是紅石谷啊。”她茫然想著,目光竟有些渙散,恍若目光所及的那紅楓變成了流動的鮮血,而那溪邊白石被染成了血紅,水中起伏流動著一句句尸骨,其中一個頭顱在水流中不斷翻滾,翻滾…… 忽而就一股腥氣直沖咽喉。 “姑娘!” 明謹昏過去前,撩著簾子的手放了下來。 梨重新給她把脈,面色冷了些許,對著昏過去的明謹?shù)痪洹?/br> “現(xiàn)在我知道要帶你去什么地方了?!?/br> 馬車?yán)@道,離了紅石谷,往都城東郊外的一座山而去。———————— 七日后。 都城境內(nèi)東煌山,山峰迂險,青白紅三色渲染,以色灼目,以山霧靈氣攝魂,端是天下靈山之翹楚。 非人所能居。 此時山中幽庭中天狗跟拓澤憂心忡忡,連天下聞名的白衣劍雪樓出品的劍武茶都沒心思品了,只時不時盯著不遠處的密閣。 不遠處梨提劍信步于風(fēng)雪中來,到了庭中,問:“你們一直在這?” “姑娘還未脫險,反復(fù)病重,我們實在是放心不下?!?/br> 梨自然知道,七日內(nèi),她練了七次劍,其中四次中斷,只因謝明謹反復(fù)病發(fā)。 可要說是什么病,師傅也沒提,其他人更無從知曉,但她以自己的經(jīng)驗來判斷,若是病,便是有長久病癥的,以謝明謹身邊醫(yī)家云集,不可能沒有察覺,反倒是最近變故一激就起來了。 更可能是一種年幼時就隱的隱疾,日夜壓著,這次是一下子爆發(fā)了。 怎么說呢,梨總覺得世間女子因為身份限制,能參與的事有限,所遭遇的恩怨也有限,基本一個事兒就能打垮或者成為后者一生的桎梏。 像言貞從閨閣貴女變成江湖女子,也是因此,人這一生不長,承受的有限。 像謝明謹這樣事事全占的也是少有。 “險山峻嶺出靈芝,她會好的。” 她只這樣一句,便走向密閣,且隨手將劍掛在了柱上劍套上。 “她是在意指我們家主子是靈芝?” “不是說白衣劍雪樓的人是劍不離身的么?” 天狗一連兩個問題,拓澤不耐瞧他,道:“人家是在說主子這么倒霉,什么壞事都攤上了,自不可能就這么死了,至于卸劍,這是人家地盤,你也不想想這里多少高手。” 兩人目光四處看了下,實在摸不準(zhǔn)附近有多少個武功比自己高的。 反正單是梨他們就打不過,何況那位樓主,七日前一看,當(dāng)時為姑娘的病癥著急,沒仔細看,待后來再看,他們都驚呆了,現(xiàn)在想想都臉紅。 “也不知道主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br> 兩人憂心忡忡,待劍雪樓的門下弟子來喊吃飯,他們也沒什么胃口,剛要婉拒,密閣中忽有了動靜。 “好了?!” —————— “自然沒好,你現(xiàn)在的命,就像是懸在風(fēng)箏上,線放得很長,但難以支撐更長遠的距離,很快就會斷?!?/br> “要解決這個問題,要么冒險收線,要么將線剪斷,任由你墜落,若你落地后不死,再重新修整,再啟新生?!?/br> 醒來的明謹還是有些清醒的,但身體狀態(tài)已然跨掉大半,梨瞧著這副消瘦至皮包骨一般的身體,眉頭緊鎖。 才七日,這個女子就像是被地獄攝取血rou跟靈魂似的,只剩下了憔悴的皮囊。 但還好這雙眼還是清睿理智的,問了她師傅,“其實也沒有第二種選擇,是么?” “是,但我需要告知你,讓你自己決斷,因為它的差別在于——如果你選了,若是失敗,就沒有殘留的時間了,可若是你不選,還有一點點時光?!?/br> “多久?“ “可能也只有另外一個七日?!?/br> 七日,只剩下七日。 明謹思慮了下,再問:“樓主所提修整新生,是要以何秘法么?可為難?” “算是冒險,我也是第一次嘗試?!?/br> “會有損樓主根基么?” “你在意這個?” “可以欠人恩情,但又不喜歡欠人太深?!?/br> “多慮了,它的虧損只在你自己身上,而且過程很痛苦?!?/br> “這樣啊,那我可以先預(yù)支一天么?” ————— 閣中,明謹把事情跟屬下們一概言明了,又做了部署,寫了不下三十封的密信權(quán)當(dāng)遺囑留用,封函時,她瞧過天狗等人如喪考妣的面容,笑道:“其一,我還沒死,倒不必提前給我送喪,其二,我只是通知你們,也沒讓你們替我選,所以你們也不必太為難痛苦?!?/br> 都這個時候了,主子你還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