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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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帝垂眸喝水,舒展一口氣,“不過不要緊,只要你跟徐秋白不是一邊的就行。” “……”明謹抬頭,看著他。 仲帝也看著她。 “這次不是我監(jiān)視你,而是朝中有眼線,你剛出去,就有人拐著彎來告訴我了,當然,他們的探子以后也沒法監(jiān)視你了?!?/br> 因為被殺了。 仲帝面露無奈,明謹不用想也知道是宗室的探子,她笑了笑,“一宗之人,替君上您看著新婚妻子,也沒什么錯?!?/br> 仲帝飛快瞥她,見她面上風輕云淡,道來一句:“那倒是,畢竟我前面一個妻子紅杏出墻了,想來他們就覺得我是一個留不住妻子的可憐蟲?!?/br> 始作俑者,無辜起來也是真的無辜。 明謹又被他逗樂了,“君上放心,我從不爬墻。” 仲帝皺眉,郁郁道:“你輕功好,是直接跳進來的,我看到了,還看到好幾次?!?/br> “……” “那也是跳進您圈著的宮墻,沒差的?!?/br> 這次輪到仲帝被逗樂了,主動收拾碗筷,也不喊宮人。 他的確很少在她這喊宮人。 一來就把人都屏退了。 “若是協(xié)議不成了,那君上接下來可有定計?” 明謹終究是要殺蘇太宰的,也要確定這個人真正的心意,所以這隨意問話之下,其實是真正的目的。 仲帝聽出來了,疊著碗筷道:“你想怎么安排,跟我說就是了,我讓人配合你?!?/br> “怕是不容易了,我們這邊一有反應,他大概也猜到我們有提防,更不肯給我們圍殺的機會?!?/br> 聽了明謹這話,仲帝也深以為然,思索了下,瞧著明謹問:“要不要我把盤龍石的密鑰給你?你拿去當誘餌把他引出來殺吧。” 她揣度計較了很多天的機密之物,他竟隨口就要給? 這可是他保命的最大底牌。 明謹驚訝,又隱隱覺得不驚訝。 沉默片刻后,她忽伸手按住仲帝的手腕,仲帝一怔,瞳孔顫動下看向明謹。 “若我不能拒絕,君上可要我的回報?” 回報? 是什么回報? 旖旎又危險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縈繞來回。 仲帝呼吸不穩(wěn)了好幾次,最終,他掰開明謹?shù)氖?,轉過身,嫌棄道:“請你自重,控制你自己,孤后宮三千,不是隨隨便便被你一勾就醉了的色胚?!?/br> 明謹看著他的背影,手指交疊,摩梭了指尖,垂眸晦暗不明,忽輕笑了一句。 “說來也奇怪,說著愛慕我的男人不知多少,可我真正能勾引的,竟也沒有一個?!?/br> “倒也白擔了外面那些人對我的風月流言?!?/br> 她說完就笑著走了。 仲帝站在原地目光閃爍。 徐秋白?她勾過? 第240章 春夜宴 明謹躺在浴池里的時候,閉目養(yǎng)神。 沒能拿到煉血之法,她有些失望,但還好從仲帝這里得到了意外之喜。 希望明天他還能允諾。 至于他背后是真心還是假意,倒也無所謂。 明謹本在想著明天的事,卻沒想到今晚就熬不過去了——主要是仲帝此人熬不過去。 夜明星稀,殿內燭光暖曖,側臥著的明謹明顯感覺到床榻另一邊的那個人輾轉難眠,心跳跟呼吸都特別不穩(wěn)。 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卻故作不知,也不知多久,某人終于受不了了,掀開被子坐起來。 郁郁盯著明謹看了好一會,鼻端還滿是這個女人身上無處安放的柔軟馥香,且哪怕她蓋著被子,亦能看到那起伏的婀娜曲線,也能看到青絲披肩下些微露出的雪潤肩色。 撫了眼,仲帝悶悶突出了三個字。 “狐貍精?!?/br> 然后爬下了床,搗鼓了一會,好好一個帝王,活生生睡了地鋪。 次日,明謹醒來,瞧見仲帝也醒著,但雙目下烏青。 “君上這是怎么了?怎么睡地上了……”明謹狀似禮貌問了,后自言語,“地上更寬敞?” 仲帝哪里不知道以此人的武功修為,他就是打個噴嚏她也能察覺到,自己昨晚的事她肯定知曉了。 卻故意嘲笑他。 “是啊,昨夜睡著睡著,才覺得床還是太小了,今天我定要讓內廷司做一張更大的。” 明謹一澀,帝王嫌棄王宮宮中的床太小,這傳出去,還不知多惹風月。 這人裝了褚律多年,事事都規(guī)整按照帝王家的規(guī)矩來,怎的私底下是這樣的流氓痞氣。 “君上既有此要求,不若等下我跟內廷司的人說,這種不要臉的事,總不能讓君上去做。” 仲帝當然不能讓明謹去丟臉,更重要的是…… “床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br> 明謹還沒問怎么個不好法,但她預感不是什么好事。 她要轉身去洗漱。 “離你太遠了。” “……” 明謹沒回應,直到眼前出現(xiàn)一枚復雜的鑰匙。 明謹看向仲帝,伸手要拿,他卻抽回去了。 “帶我一起。” 明謹也收回手,“君上沒武功,去了會很麻煩?!?/br> “何況我們也沒打算去陵墓動手?!?/br> 仲帝明白了,“那就是需要一個場合,讓他肯來,敢來,讓他以奪走這枚鑰匙為目的來冒險入甕?!?/br> 其實這是陽謀。 以蘇太宰的道行,自然很容易就猜到他們請君入甕,可若是為了鑰匙…… 明謹他們就在賭這個人到底在不在乎盤龍石里面的隱秘。 不管是否有心愛之人,還是其他,至少明謹揣度這個人這么多年來在控制王室跟謝家乃至鉗制白衣劍雪樓的過程中,他自身也是受轄制的。 明謹想不懂書白衣重創(chuàng)后,此人沒造反的原因。 心性,作風,好聲名? 她認為對方也是一個極端人物,一般極端之人,也有極端的內在面。 越裝得清新脫俗,淡泊名利,私底下…… 賭一把吧,反正也不會比不動手的結果更糟。 明謹跟仲帝商量了,但后者的提議讓她否決了。 “若是春夜宴,文武百官跟王族宗室都在。” 他提出春夜宴設宴引蘇太宰,明謹驚訝后否決,理由很正當。 可惜仲帝堅持的理由也很正當。 “如果是誘餌,除了鑰匙之外,也總要給他一種還有人質可圖的感覺,這位主的性格向來謹慎,便是陽謀,明知是陷阱,讓他毫無準備前來也是不可能的?!?/br> “所以,若不是春夜宴,他來之前會提前抓些人質,就好像那些年她總是以各種把柄威脅各方?!?/br> 這是他最擅長的手段。 明謹說著,想到了什么,倚靠了椅背,道:“他會抓的人質,要么是我在意的,要么是白衣劍雪樓在意的,要么就是君上你?!?/br> “是啊,你最倒霉,你在意的肯定是最容易抓的,而我在意的是最難抓的。” 他說得隨意,但深意明顯。 “我說的是君上你自己被抓?!?/br> “……” 仲帝皮厚,也沒尷尬,“所以你也同意春夜宴了?反正要給他一點人質的……” “我自然沒必要在意,但春夜宴中到場的,十有八九是君上您的軟肋不是么,不管是太子,還是諸位肱骨大臣?!?/br> 仲帝面色卻很平靜,“若是鏟除他能利于江山,冒險些也沒什么?!?/br> 他沒提太子。 明謹自然也不會提。 那就定了春夜宴動手。 —————— 春夜宴本就是昭國宮廷朝堂的一年中的重要儀式之一,加上帝后新婚,朝堂換新血,儀式就更重大了。 禮部忙得熱火朝天,明謹也不可避免得接受了后宮諸妃跟朝中官員家眷的進宮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