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個，性命掌控在他人手中的感覺更讓他難受。

    在貓的戲弄中，無力的老鼠不管怎么努力都沒辦法逃脫。

    “你在不滿嗎？”

    出云隨手把猗窩座丟到露出頂部的礁石上，似笑非笑的說，“我和那個鬼舞辻無慘，你認(rèn)為誰更強？”

    礁石上爬滿苔蘚，猗窩座必須繃緊足尖才能防止滑倒掉進(jìn)水中。

    誰更強？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即便是無慘大人更強，也沒辦法改變他被俘虜?shù)默F(xiàn)狀，無慘大人是不會為了他行動的，應(yīng)該只會露出失望的眼神，責(zé)怪他太弱了。

    出云從他的沉默中得出答案，“我比他要強，所以你明白現(xiàn)在的處境了嗎？還是說要我?guī)湍闵羁痰恼J(rèn)識一下？”

    延綿的殺意如海底浮動的柔柔水草，接觸到皮膚后猛然變得尖銳，刺痛每一寸皮rou，連帶著痛感一起變成牢籠，無處可逃，無力反抗。

    很快身上一輕，猗窩座如釋重負(fù)的大口喘氣。

    被放過了？

    出云失去興趣般仔細(xì)端詳起自己的雙手來，因為此時周身的氣息實在是過于平靜了，猗窩座鬼使神差的開口，“為什么你會那么強？胸前有那么大的傷口居然還能活著，看你的體質(zhì)也是能夠快速愈合傷口的，但是……你不是鬼，更不是人類，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問別人是什么東西，本該是十分失禮的，就算被揍一頓也不能有怨言，可他選的時機(jī)太湊巧了，加上問話對象原本就不注重這些，幸運的逃過了尸首分離。

    “是指虛洞嗎？這是生來如此的，你沒有靈力，如果看見過其他虛就不會驚訝了?！?/br>
    不管是形狀還是大小，出云對自己的虛洞都非常滿意，有些低級虛的洞口很大還不是規(guī)則的圓形，配上丑陋的外表難以直視。

    猗窩座心中巨駭，其他虛？“其他”是什么意思？難道像他這樣實力的存在居然不止有一個？

    “……虛……虛到底是什么……”

    余音微抖，掩飾不了靈魂的震顫。

    出云凝視了他一小會，突然閃過恍然，“你好像對虛很感興趣，怎么，想變成虛嗎？”

    猗窩座怔怔地說，“鬼也可以變成虛嗎？”

    “擁有思想的生物都可以，因為虛就是墮落的魂魄啊?！?/br>
    那雙茜色眼睛充滿了甜蜜的蠱惑，令猗窩座動彈不得，有那么一瞬間，幾乎要被它們俘獲。

    “……”

    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被消音的大腦聽不到聲音，出云的話卻異常清晰的被烙印在身體上。

    他說：可以哦，等千空研究結(jié)束我可以把力量分給你。

    猗窩座不知道這個選擇是否正確，只有種能夠讓未來發(fā)生天翻地覆變化的預(yù)感，遇到出云之后，他才真正意識到鬼有太多的弱點，還不是最完美的生命體。

    如果成為虛的話，他是否能夠追求更強的境界，看到以往都不曾見過的……最高的風(fēng)景。

    出云一挑眉，忽地掃向右方，好像在看什么，又像什么都沒看，幾秒后淡淡地轉(zhuǎn)回臉，“先做正事吧，你有看到鮭魚的話記得叫我。”

    “……”猗窩座沒好意思說做了兩百多年的鬼根本忘了鮭魚是什么，何況他還失去了人類時的記憶。

    出云沒看見他為難的表情，顧自往水底下瞧著。

    右邊不遠(yuǎn)處便是石神村，最外圍一座堆滿雜物的氈草屋后，瑪古瑪背部牢牢貼在木板拼湊的門上，冷汗打濕了衣服，粘在身上極其難受。但他不敢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腦子里塞滿了一雙紅眸。

    竟然沒有依靠外力直接在水面上行走，跟以往見過的妖術(shù)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那雙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有種被獅子盯上的錯覺。

    那個妖術(shù)師發(fā)現(xiàn)他了。

    未經(jīng)開發(fā)的海洋資源豐富，不出一會就抓夠了魚，回到科學(xué)王國時猗窩座還沉浸在出云獨特的捕魚方式中。

    那個時候，突然爆發(fā)的壓迫感震碎了腳下的礁石，若不是他胡亂搗水出乎意料的學(xué)會了狗爬式，可能已經(jīng)沉入海底一命嗚呼了。

    等他適應(yīng)浮力穩(wěn)定好重心，海面上漂浮著一層密密麻麻的魚，入眼全是空洞的死魚眼，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些是給我們的？”琥珀不敢相信的再次確認(rèn)。

    出云挑出幾條最大的鮭魚，對剩下的沒有吝嗇，“嗯，想要的話全拿走吧?！?/br>
    琥珀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謝謝你，把這些魚好好保存，今年冬天村里的大家就不用再挨餓了?！?/br>
    “冬天？放那么多月還能吃嗎？”出云不認(rèn)為他們有能讓食物一直保持新鮮的靈力。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人類雖然沒有移山倒海的力量，但會運用科學(xué)知識一步步的改善生活?！?/br>
    “你說出來的話倒是越來越中聽了。”千空一哂，看向出云說，“用鹽也好煙熏也好，長時間保存食物的方法太多了，倒是你，你這樣抱著魚沒關(guān)系嗎？我是指你的衣服?！?/br>
    似乎被小瞧了智商，出云正想反駁，生氣到一半聽到千空最后一句話后愣了下，“嗯？衣服的話沒有關(guān)系，我用靈力隔開了?！?/br>
    千空閉上嘴巴，靈力什么的……他早晚要脫掉那件麻煩的貞/cao/褲，看到“非科學(xué)”底下的“科學(xué)”！

    圍著火堆，除了猗窩座，所有人都吃得盡興，出云依然親力親為的給義勇烤魚，烤到一半見義勇也抓了條魚開始處理內(nèi)臟，忙說，“義勇義勇，你安心坐著就好，我會幫你烤的，我現(xiàn)在手藝進(jìn)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