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5章
童年的不幸,要用一輩子來彌補。 艾普·斯特朗缺失的,充滿陰暗回憶的童年,是她永遠繞不過去的噩夢,哪怕她有機會開啟一個美好的未來,可過往恐慌不安的經(jīng)歷,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上,讓她總會在選擇面前裹足不前,最終奔向可怕的糟糕未來。 原因很簡單,她害怕美好,擔心懷抱希望后會再一次被傷得遍體鱗傷,害怕承受那樣的絕望。為此,她寧愿從一開始就往最糟糕的方向想,進而緊緊裹住自己。 這是她唯一一次鼓足勇氣,想要嘗試去彌補缺失的靈魂,幻想著復(fù)仇過后,她就是擁有父親,正常家庭出生的孩子。 然而就連這一次,也是騙她的!是一個可笑的騙局! “哈哈哈,”哭著哭著,艾普·斯特朗笑出了聲,帶著無盡的絕望和暗啞,半是仇恨半是解脫道,“沒錯,就是女子爵說的那樣。我可以作證,奧德利·薩弗納克和多麗絲·埃塔勾結(jié),騙桑德斯他和埃塔離婚了,其實根本沒離,給他的離婚證書是兩人偽造的,他們就是在密謀奪取桑德斯的遺產(chǎn)。還有,薩弗納克購買獵犬的事我也知道,我看到他偷偷去隔壁的雜技團訓練獵犬。” “閉嘴!你瘋了嗎?快閉嘴!說出來對你有什么好處?”薩弗納克簡直要瘋了,撲上去想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被兩個探員一把按住,瘋狂掙扎后無果,臉色逐漸扭曲。 看到他這樣,斯特朗小姐只覺痛快,惡意滿滿道,“我還看到那天早上多麗絲·埃塔從后面的小徑離開,半個小時后才回來,這已經(jīng)足夠她換掉獵犬了。” 多麗絲·埃塔腦子轟得一片空白,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她沒想到,自己那么小心,還是被人看到了,這下連狡辯的機會都沒了。 此時她面色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巨大的打擊之下,胃部劇烈翻攪疼痛起來,不一會兒,疼得滿臉是汗,眼神渙散,幾乎要暈厥過去。 蘇葉示意女仆去她房間把藥拿過來,吃下去后十分鐘,藥效發(fā)揮作用。 埃塔小姐回神,脫離了神志不清的狀態(tài),抬眼就看到安琪兒嚴肅的表情,張了張嘴,羞愧的低下頭,“對不起,小姐?!?/br> “……你沒有對不起我,”頓了頓,安琪兒深吸口氣,承諾道,“我會幫你的,不會讓你在牢中遭罪?!?/br> 埃塔小姐神情恍惚,猛然想到小時候,自己犯錯,偷了夫人的項鏈,被小姐發(fā)現(xiàn)。 她也是這樣表情嚴厲,沒說責罵的話,卻把她嚇得瑟瑟發(fā)抖。 可最后,小姐還是放過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那時候她就知道,小姐或許不是好相與的人,但被她認可的人,卻能獲得百分百偏愛,即便那人犯了錯。 所以她確實沒想過毀了小姐的婚姻,只不過,埃塔小姐面露苦笑,她太嫉妒了,從小時候就刻下的對金錢和漂亮首飾的欲望,哪里是能輕易填滿的呢。 “謝謝您!”她羞愧的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滲透出來,昭示著一顆悔恨的靈魂,終于在絕境中蘇醒。 這時,蘇葉平靜開口,“埃塔小姐,你只是從犯,按照英國法律,判處有期徒刑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下。有自首情節(jié)和立功表現(xiàn)的話,可酌情處理,在法官和審判團面前,我們會為你請一位能言善辯的律師,把你往為愛犯錯這點上引,爭取引起審判團的同情,有希望讓你的刑罰壓在十年這個最低期限內(nèi)。所以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埃塔小姐渾身一僵,聲音沙啞道,“為什么?” “我想這是安琪兒夫人想為你做的,”她之前交出日記本交的痛快,就沖這難得一見的善意,安琪兒也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幫一幫她。 至于這算不算鉆法律漏洞?有時候人心的界定,是模糊的,并非那么是非曲直。 “你別聽她胡說,她就是個女巫,是來蠱惑你的,”薩弗納克害怕了,當即大叫,“多麗絲,你清醒一點,別聽她說什么鬼話,只要你什么都不說,我們就都不會有事!你明白嗎,她沒有證據(jù),她拿不到任何證據(jù)!一條狗不能作為證據(jù)!”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探員捂住了嘴,只能發(fā)出嗚嗚聲。 蘇葉平靜的聲音清晰傳來,“即便你在獄中,我們也會安排醫(yī)生定期給你檢查身體并送藥,十年后……我想安琪兒夫人的莊園有你一席之地?!?/br> “是的,我需要一個貼身女傭,”安琪兒承諾,等她和蘇爾托搬去偏僻的島上居住后,多麗絲·埃塔坐過牢的身份也不會影響什么。 埃塔小姐捂著臉,猛點頭,“謝謝,我,謝謝?!?/br> 她深吸口氣,終于有勇氣抬起頭,看向蘇葉,鄭重的道,“我認罪,兩年前,我確實協(xié)助薩弗納克換掉了獵犬,讓他借助獵犬殺人。以及,我還必須坦白一件事,我無意間知道,桑德斯的前妻辛西婭·安格夫人的死與薩弗納克有關(guān)?!?/br> “兩人離婚后,安格夫人被掃地出門,非常狼狽,剛開始還能憑借名氣賺點錢,后來桑德斯怕她影響自己,就把人趕出紐約。之后聽說她在洛杉磯的一個小劇場出現(xiàn)過,沒多久就徹底消失了。桑德斯以為她不再當演員,其實是人已經(jīng)死了。安格夫人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桑德斯會和她離婚,是我和薩弗納克的主意,找他鬧了幾次,兩人起了爭執(zhí)。薩弗納克在大街上推開她,把人推倒在路中間,正好從拐角疾馳一輛馬車,踩踏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