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李家有愧九天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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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天之上,一人宛如雷霆般向下墜落,速度飛快,瞬息便至。 此人十分蒼老,麻衣布鞋,身材比之王天龍還要魁梧幾分;雙眉之間有紅色的菱形印記,神情清冷,他的那雙眼睛極其冷漠,看著在場眾人,就好像看著螻蟻一樣。 老者負(fù)手而立,望著劍無極,“看見你如約而至,我很欣慰?!?/br> 這位老人與九天劍宗的宗主天機(jī)子、持劍長老蕭逸塵,同為漢國僅存的大劍宗之一,他的名字叫“琨鈞上人”,是凌空閣的閣主! 老人落座之后便不再說話,他這一生收過三個徒弟,但都死了;他的那個三徒弟,同樣也是死于塞北之戰(zhàn)。 因為柳白正在閉關(guān),所以太淵閣來的人是歐陽倩,她入場時望了李長安一眼,對眾人作了一揖后,就坐在了吳宗旁邊的竹編椅上,然后閉目養(yǎng)神,沉默不語。 廣場上的眾人,又是竊竊私語。 “我就說吧,柳白閉關(guān),太淵閣來的肯定只能是歐陽倩。” “在場的都是二代師叔,甚至連一代的琨鈞師祖也來了,她一會選人的時候,怎么出得了手啊!” “這不是為難她么?” “十八年前那場塞北之戰(zhàn),太淵閣的傷亡最是慘重,最后活著回來的不到二十幾個人,雖然經(jīng)過了十幾年的調(diào)養(yǎng)生息,但太淵閣的實力比其他閣依舊差很多?!?/br> “哎!沒辦法??!李云飛師叔當(dāng)年離開宗門的時候,太淵全閣都跟隨師叔去了戰(zhàn)場,而且太淵閣的師兄弟也死的也是最多的?!?/br> “哎!李云飛師叔的卓絕英姿,可是我入門太晚,當(dāng)時的修為太低,所以沒能和師叔一起去打天道國的修士,回想起來,當(dāng)真是一大遺憾??!” “得了吧,以你那修為,當(dāng)時要是去打戰(zhàn)的話,估計清明節(jié)就能給你祭酒了?!?/br> 李長安望著坐在竹編椅上的眾人,這些人其實皆是李家有愧之人。 他們的師傅、師兄、師弟,或者弟子,都是因他父親李云飛而死。 十八年前的塞北之戰(zhàn),九天劍宗八千修士持劍出宗門,共赴國難,為漢國的居民的安危,不愛其軀,毀家紓難 。 那場戰(zhàn)爭,讓九天劍宗修士凋零大半;導(dǎo)致九天劍宗元?dú)獯髠?,不?fù)往日盛況;這個宗門實在是為大漢付出了太多。 其實這些天真可愛的人,本來不應(yīng)當(dāng)死在塞北之戰(zhàn)的,漢國有難,其他宗門也沒見有多少人出山衛(wèi)國,如果當(dāng)年他父親沒有說那些話;或許這些人,現(xiàn)在還活著。 正是李云飛的那番話,才導(dǎo)致九天劍宗元?dú)獯髠?/br> 所以李家有愧,李云飛有愧,他李長安亦是有愧。 這個愧是“愧對”的愧,是對不起的愧,是“心懷愧疚”的愧…… 九閣中最后到是流云閣劍神蕭逸塵。 在漢國的市井巷弄一直流傳著兩句話—— “天下的劍大體分為兩種,第一種是九天劍宗修士手里的劍!另一種,是除了九天劍宗以外,所有的劍!” “漢國是先有蕭逸塵,然后才有劍!” 這兩句話,足以證明蕭逸塵在漢國人民心中的崇高的地位。 蕭逸塵從流云閣御空而來,身上并無配劍,他青衫大袖、兩鬢斑白,模樣也并非傳說中的豐神玉朗;總的來說,相貌只能算得上“還可以”三字而已。 蕭逸塵沒有琨鈞上人那般的鋒芒畢露,配合著他那身青衣,就好像個教書匠,平易近人。 (本章未完,請翻頁) 他對眾人笑了笑后,便走向了左側(cè)唯一空著的那張竹編椅。 李闕歌望著蕭逸塵的,激動的說道:“是流云劍神蕭逸塵?。∧憧炜?。” 九天劍宗以前并不是在塞北,而是在煙雨彌漫的江南;八千弟子戰(zhàn)死以后,蕭逸塵便將九天劍宗駛向了塞北大漠。 然后,蕭逸塵獨(dú)自去了天道國,一劍削去天道宗老宗主的半副身軀。從此以后,天下安定,天道國的虎狼之師退出漢國疆域,九天劍宗代替漢國士卒鎮(zhèn)守塞北。 所以,只要有蕭逸塵在!有九天劍宗在!天道國便再也不敢踏足大漢疆域半步。 其實,李長安這輩子最感激的人是蕭逸塵;如果不是他,他父親的南征北戰(zhàn),八十萬將士和八千修士的命,就全部白費(fèi)了;是他挽回了李云飛最后的尊嚴(yán)。 和比人猜想的不同,李長安最想去的不是太淵閣,而是成為這個人弟子。 陳天元見九閣之人皆已到齊,便走到正中央的那把竹編椅,他對眾人作揖后,說道:“師傅出門游歷,今年玄天閣的話事人,依舊還是我?!闭f完這句話以后,陳天元便徑直坐了下去。 李闕歌看了陳天元一眼,扯了扯李長安的袖子,湊過去小聲問道:“這陳天元究竟是什么身份,為什么能坐在正中間那張椅子上?” 李長安低聲回道:“九天劍宗以玄天閣為首,那張椅子本來就是玄天閣的位置,陳天元是天機(jī)子的唯一的弟子,自從天機(jī)子外出游歷以后,九天劍宗上上下下所有的事,都是此人一手cao辦;所以,他既算玄天閣的代閣主,又算是九天劍宗的代宗主?!?/br> “而且,根據(jù)天機(jī)子推算得知,陳天元的前世應(yīng)是仙界的仙帝之一,后來在青云劫仙界破碎時隕落;只剩下一絲魂魄得以重新投胎人間;但是因為三魂七魄不全,終日混混僵僵,變成了一個傻子,靠著行乞殘活?!?/br> “天機(jī)子將陳天元帶回九天劍宗以后,應(yīng)該是使用了什么術(shù)法,將陳天元的魂魄補(bǔ)齊,他醒來后,成為了天機(jī)子唯一的徒弟,重新走上修仙之路,但畢竟曾經(jīng)三魂七魄不齊,所以陳天元容易迷糊,另外他的反應(yīng)速度,也要比常人要慢上些許?!?/br> 李闕歌看著面色溫純的陳天元,咽了口水說道:“這就厲害了!難怪他會成為天機(jī)子唯一的徒弟,還能坐在正中間?!?/br> 坐在竹編椅上的九人,都很有定力,他們喝茶的喝茶,沉默不語的沉默不語,閉目養(yǎng)神的閉目養(yǎng)神;但就是沒有人先開口先提選徒的事。 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各位前輩,我這都站了半個時辰了,腿都麻了,你們倒是開口說句話??!” 李長安聽見聲音以后,扭頭望去。便看見右側(cè)三步處,長著濃密的一字眉的壯碩少年,他的相貌尋常,衣著也是粗布麻衣的農(nóng)家打扮。 壯碩少年說話以后,發(fā)現(xiàn)眾人都望著他,他慌張的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看著我干嘛?” 王天龍看了壯碩少年一眼,饒有興趣的開口問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我們?yōu)槭裁床徽f話?!?/br> “我叫李四?!鄙倌険狭藫项^,回答道:“各位前輩莫非是在測試我們的定力,看我們誰先沉不住氣?” 王天龍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說話,自然是為了端著;另外你沒聽說過‘說先開口,誰就輸了’這句話么?” 吳宗望向張三,然后說 (本章未完,請翻頁) 道:“師兄啊,我看這李四和你有緣,要不然你就收了吧。” 張三不動聲色的喝了口茶,然后說道:“我一個孤家寡人的,幾個師弟還都死了,閣內(nèi)又沒什么能繼承衣缽的弟子,指不定我那天一蹬腿走了,我劍靈閣的傳承就當(dāng)真斷絕了。” 王天龍問道:“那師兄,你想怎么辦?” 張三故作沉默的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就這樣吧,李四我就收了;另外那劍無極、李長安、李闕歌三人,再隨便留一個給我就行?!?/br> 宋浩然拍了拍張三的肩膀,他說道:“我?guī)煾?、師兄也都去了,閣內(nèi)也是后繼無人,我要是去天道國復(fù)仇的時候,死了;那我浩然閣豈不是也傳承斷絕了?” 張三很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言之有理,那你也選一個吧?!?/br> 宋浩然說道:“我看那李長安不錯?!?/br> 張三說:“我看那劍無極不錯?!?/br> 琨鈞上人聽了這話,咳嗽了一聲。 張三問道:“師伯你喉嚨不好?” “到不是喉嚨不好。”琨鈞上人站起身,“劍無極,跟我去祖師堂吧。”說完話,琨鈞上人揮出一道靈力,剎那之間,廣場上已經(jīng)沒有了劍無極和琨鈞上人的身影。 “臥槽!師伯不講理啊!”王天龍起身怒道。 宋浩然也說道:“師伯你仗著輩分,欺負(fù)我們這群小輩,算什么英雄好漢!” “師伯收的徒弟,都夭折了;這劍無極說不定又會出意外,還不如留給我們呢?!?/br> 張三聽了這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對呀,還不如留給我呢?!?/br> 吳宗不動聲色的揮出一道靈力,正欲裹脅著李長安遁走。 蕭逸塵拍了拍吳宗的手背,打散了那道呼之欲出的靈力,他微笑著說道:“我們是劍修!怎么能如此行事?你師伯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著瞎鬧。” 吳宗呵呵一笑,“師叔教訓(xùn)的是?!?/br> 話音剛落。 青光一閃,蕭逸塵便帶著李長安消失在了場內(nèi)。 …… 場面一陣沉默,氣氛有些尷尬。 張三嘆了口氣,望著消失的李長安和劍無極,他開口說道:“各位同門,我一個孤苦伶仃的老頭,沒幾年壽元了。大家就當(dāng)幫我一次吧,那李闕歌讓給我吧?!?/br> 金丹期壽二百,元嬰期壽五百,化神期壽二千。 張三師兄如今也快二千歲了吧,南宮不落看了看張三的蒼蒼白發(fā),率先說道:“李四和李闕歌師兄你帶回劍靈閣吧;剩下的弟子就全歸太淵閣吧?!?/br> 吳宗拍了拍椅子,站起身來說道:“那就按師妹說的辦吧?!?/br> 王天龍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然后便起身離開了玄天閣。 宋浩然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白來一趟;那就這樣吧?!?/br> 陳天元緩過神來,問道:“大家這是商量好了吧?” 吳宗拍了拍陳天元的后背,“我們都同意,就按南宮師妹說的吧。” 陳天元“嗯”了一聲,站起身來,對眾人說道:“那你們就去太淵閣吧?!?/br> 歐陽倩沉默不語,心事重重。 陳天元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歐陽倩的肩膀,“他們是我親自挑選的,都是天賦不錯的好苗子,你帶回太淵閣記得細(xì)心雕琢,看見合適的也可以收了當(dāng)?shù)茏??!?/br> 歐陽倩“嗯”了一聲,便帶人去了太淵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