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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覺得這樣的姿勢不大方便,竟是半屈了屈雙膝。 容晞閉著眼,自是沒見到男人竟是做出了這種舉動(dòng)。 可慕淮之舉,看在宮人眼中,卻是極其令人驚駭?shù)摹?/br> 知趣的宮人不欲再在殿中打擾帝后的獨(dú)處,便退了下去。 慕淮自是不會(huì)給女人畫眉的,他蹙眉比量著,也嘗試了多番,卻還是不知該從何下手。 容晞只覺得自己眉毛那處很癢,她雖瞇著眼,卻也能覺出慕淮的局促。 半晌,容晞還是甜柔地失笑了。 她睜開了盈盈的美目,亦抓住了男人的右手,細(xì)聲道:“夫君還是別為臣妾畫眉了,一會(huì)兒臣妾還要去看玨兒,這張臉可不能把他給嚇到?!?/br> 二人離得極近,清淺的呼吸也是相織。 容晞這話是笑著說的,慕淮由衷地喜歡她笑起來的模樣。 不由得想起了為搏紅顏一笑,而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 此時(shí)此刻,他竟能理解那周幽王為何那么想讓褒姒笑了。 慕淮覺得在容晞面前丟了面子。 容晞自是看出了男人的那些心思,見周遭并無宮人在,便從圈椅處起身,墊起腳,蜻蜓點(diǎn)水般地吻了下男人。 她小聲對男人道:“夫君是頂天立地的帝王,不會(huì)為女人畫眉也沒什么的?!?/br> 容晞的眸中并無怯意,含笑的美目反倒是勾魂攝魄。 華麗的格柵漏窗外,午后斜陽照入殿中,她原本就比常人淺淡的瞳孔,也呈現(xiàn)出了瑩透的琥珀色。 慕淮心跳似是漏了一拍,他倏地扣住了女人的腰,讓她離他愈近。 隨后雙手亦捧覆起女人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頗為強(qiáng)勢地汲取著那寸溫甜。 二人的力量和身量的差距都過于懸殊,容晞只能任由他吻著。 慕淮邊嘗著她的清甜,邊暗忖著,果然她高些,他親起來也能方便些。 日后她再往鞋履里塞東西,他便不攔著了。 容晞被慕淮親得,氣息愈發(fā)不勻。 男人這時(shí)終于松開了她,那雙涼薄的眼里帶著深晦的情愫。 容晞邊平復(fù)著呼吸,邊為自己理著不整的衣襟,卻覺自己的身子竟是倏地懸空。 慕淮已然將她橫抱在身,闊步正往內(nèi)殿走。 容晞心中一慌,忙小聲對慕淮道:“陛下,臣妾要去東宮看看玨兒,況且現(xiàn)下是白日…不可。” 慕淮并沒有理會(huì),待將女人輕放在床后,他低聲回道:“今日別去看玨兒了,多陪陪朕罷。” 見女人神情不解,慕淮又解釋道:“七日后,朕欲東巡齊境。” 容晞?dòng)美w手半撐起了身子,弱聲問道:“陛下要東巡?那會(huì)帶上臣妾嗎?” 慕淮將她發(fā)髻上的九龍四鳳冠摘下,回道:“朕問過太醫(yī),你生下玨兒后,體質(zhì)還是虛弱,所以此番出巡,朕不能帶你一同去。” 見華貴的綃紗帷幔被輕放,容晞心中在一瞬間,突冉了恐慌。 她從未想過,慕淮會(huì)離開她那么久。 她又問:“那陛下要去多久?” 慕淮高大的身形落了影,已將嬌小的她緊覆。 重制的帝王冕衣和她的皇后袆衣也早已落至了華毯之上 慕淮將容晞掩住唇畔的手移下,嗓音透著啞地回她:“少則一月,多則兩月,朕盡快回汴都陪你?!?/br> 二人進(jìn)內(nèi)殿時(shí),剛過午時(shí)。 現(xiàn)下,天色已然漸昏。 內(nèi)殿爐煙浥浥,略帶著甜靡的氣味。 容晞繃著身子,眼縫里滲出了簇簇的淚水。 慕淮吻去了她眼角的淚水,耳畔是更漏的迢迢遞遞,和女人用那副甜柔的嗓子,嚶泣著喚他:“黃桑…黃?!?/br> 男人的臂膀本就虬勁有力,近來又勤于習(xí)武,體魄愈發(fā)矯健陽剛。 聽她又喚他皇上,慕淮清俊的臉帶著隱忍和克制,他單手扳正了女人巴掌大的小臉,低聲命道:“不許喚皇上,要喚夫君?!?/br> 容晞閉著雙目,眼前本該是一片黑暗,現(xiàn)下卻是白光陣陣。 她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乖順地依著慕淮的命令,嗓音甜啞道:“夫君……” 慕淮獎(jiǎng)賞般地啄了下女人的小嘴,隨后大手握住了女人的柔荑,與她十指相扣,又命道:“乖晞兒,睜開眼。這回爭氣些,同朕一起?!?/br> ****** 次日慕淮下朝后,便將戶部尚書叫到了乾元殿中。 戶部尚書是第一次單獨(dú)面見新帝,心里自是有些緊張的,見年輕英俊的新帝端坐于御案后,便猜他應(yīng)是要詢問稅賦或是軍需開支等事。 卻沒成想,新帝竟是同他問起了,他手下一個(gè)名不見經(jīng)傳的官員——陶暢。 慕淮前世登基時(shí),只大赦了天下,亦忙于練兵講武,并未東巡,以穩(wěn)內(nèi)政。 今世,他并沒有如前世般,急于征募兵士,只在京郊圈地,讓尹誠先練著大齊現(xiàn)有的精兵。 如今大齊有戰(zhàn)馬兩萬匹、步兵五十萬、騎兵十萬、弓.弩手五萬。 兵力只比北燕略強(qiáng)了些,也可說是同北燕不相上下。 兩年后的那場旱情不可避免,前世齊國死了不少百姓,糧食歉收,可軍坰又萬萬不能斷。 旱情一過,戶部便遞上了折子,說大齊的人口銳減。 所以在他攻伐北燕的那年,兵士中并無太多的青壯人口,大多都是年過而立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