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你個傻蛋,你得罪誰不好要去得罪丞相?。∝┫嗄抢?,連朕都不敢去招惹的啊!哎呦,冷戰(zhàn)三天就差點把人弄死,那么多愁多病的身,你怎么敢怎么舍得哦!廖小三你個辣手摧花的! 對于丞相報復(fù)性出手扯小三后腿這件事,朕好想哭一哭。晚上小三越來越禽獸了!每一次都搞得好像最后一次似的,御花園里兩只白鶴毛都要被揪光了! 唉! 將相不和,丞相比藺相如 小氣,廖小三又不像是個會做廉頗的,朕好憂郁。 將軍和丞相開始對掐。 掐著掐著,就年底了,要祭天了。 祭文是丞相寫的,朕在最后加了兩句,當(dāng)著全天下念了出來。 朕殺戮過多,終生不納后宮,不留后嗣。 群臣臉色大變,祭臺下卻不敢喧嘩。 朕直接打道回宮了。 丞相求見,朕沒見。 小三來了,也被人擋了。 第二日早朝,底下又哭成了一片,幾個老頭子捶胸頓足眼瞅著就恨不得去哭先帝撞柱子了。 朕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看了百官一眼,幽幽地退了朝。 朕知道,有些人該全方位探聽消息了。 朕默默一笑。這些天,朕可是把太醫(yī)院的太醫(yī)挨個都宣了一遍的。所有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君有疾。 朕改了氣運(yùn),滅了太祖,卻不想改變?nèi)康拿鼣?shù)。比如大秦末代皇帝蕭君睿,無嗣。 小三,你舍得了太祖的位子,朕也舍得了子嗣。 哼,朕才不承認(rèn)是小兄弟不中用呢! 下了朝,小三和丞相又跟了過來,朕又沒見。后來聽說丞相動手把冠軍侯給揍了,侯爺沒躲也沒還手。 后來,朝堂上安靜了。 朕想,朕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做個皇帝了。 唉,要是能娶小三當(dāng)皇后就好了。 ======================================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發(fā)現(xiàn),可以完結(jié)了。 后面還有三篇番外,丞相有話說,小三有話說,皇帝的幸福生活。 加一起十萬字大概剛好。定制有人要不?有點不好意思開,字?jǐn)?shù)太少了 番外:小三有話說(一) 廖長寧知道,他是著了算計了。那杯茶有問題。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直到恢復(fù)神智,身下的小皇帝已是奄奄一息。 皇帝?小皇帝! 赤身跪在地上,似乎渾身的血都開始漸漸發(fā)涼。廖長寧想,這次,他給廖家招了大禍了,或許會被滿門抄斬吧! 可是,帳篷是景華的,茶是小太監(jiān)送來的,皇帝,皇帝啊!慘然一笑,廖長寧閉上了眼睛。 小皇帝被折騰狠了,說不了話,只是伸著手指了指地上的衣服。 廖長寧跪著穿好了,又低下了頭。他知道小皇帝在看他,可他不知道小皇帝會如何對他。對小皇帝他并不了解,只知道十歲被送出出宮,母族盡數(shù)被誅。景王之亂后回宮,十六歲提前加冠,之后先帝禪位,卻并沒親政。 一日,在地上跪了整整一日,小皇帝似乎有了力氣,卻并沒有對他做什么,只是吩咐他借著夜色拿毯子裹了送回了御帳。 秋狩提前結(jié)束,回了京,廖長寧自己走進(jìn)了天牢。 他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卻在幾天后被放了出來帶進(jìn)了帝王寢宮。被年幼的帝王用一根手指挑起下巴時,廖長寧說不清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憤怒,屈辱,都有吧,還有一點委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委屈。 可是他什么都不敢說,不敢做。褻瀆龍體,該是多大的罪過! 小皇帝扔了一把匕首在他腳下。 他也只是變了變臉色便拿了起來。若是只他一條命,已經(jīng)是難得的恩典了,總比屠盡廖家滿門好的多,他那小侄子,也才剛滿月啊! 抽出匕首,閉上眼,正待刺下,就聽得小皇帝說話了:“為了你未來媳婦考慮,你自己砍掉一寸吧!” 廖長寧呆了呆,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未來媳婦?他還沒定親呢??车粢淮??砍什么?看到小皇帝瞄在他腿間的目光,廖長寧悟了,也傻了,匕首就掉下去了。 小皇帝把匕首撿起來又塞到了他手中,目光炯炯,滿臉期待,那副準(zhǔn)備使壞的表情讓他瞬間就放松下來了。 那一瞬間,廖長寧預(yù)感到這個小皇帝不會殺他,甚至也不會傷害他。所以他長了膽子,偷偷瞄了一眼小皇帝的小龍屁股。 然后,被結(jié)結(jié)實實揍了一頓。 廖長寧是有些驚愕的?;实郾菹掠H自動手揍人,這怕是天下間絕無僅有的一個吧!不疼不癢的受了這一頓打,又領(lǐng)了圣旨:“回家面壁,餓三天,完了去守宮門?!?/br> 這就完了? 廖長寧是暈暈乎乎走出皇宮的,手里還拿著那把小皇帝賜給他砍那什么的匕首。 到了家,被父親狠狠抽了一頓鞭子,廖長寧開始了奉旨面壁挨餓的日子。三天不長,可也不短。身上有傷,腹中無糧,很難受。摸到懷中的匕首,想起小皇帝使壞的小表情,廖長寧忍不住笑了,也忍不住想起了本該死在記憶深處的那個夜晚,那個火熱迷醉的夜晚。 守宮門,廖長寧做的兢兢業(yè)業(yè),就和平日帶兵一樣認(rèn)真。直到看到換了便裝的小皇帝,小皇帝在他臉上摸了一把,揪了一根胡子,還踹了一腳,似乎火氣很大。 在小皇帝出宮之后,廖長寧跟人換了班,也跟了過去。然后,見到了一個分外活潑的砸了人家酒樓的皇帝。 安安分分守著神武門,有一日得了景華的話,速來重華宮。趕了過去,卻見到了一個扎了魚刺還被太醫(yī)令給弄斷扎的更深的眼淚汪汪的皇帝,當(dāng)即想都沒想就上手了,很順利就把半截魚刺拔了出來。這一手他熟練的很,小時候就幫景華拔過好多次。 小皇帝流了血。景華看著太醫(yī)令的目光就像在看死人。他知道,景華動了殺心??伤恢溃叭A對陛下的態(tài)度居然改變這么大。在以前,景華對陛下可是能避就避的,若不然哪里會有那一夜的禍?zhǔn)拢?/br> 赦了太醫(yī)令的是小皇帝,全家充軍西北,卻又以拔魚刺有功的借口給了他十萬兩銀建戰(zhàn)地醫(yī)院。這一次,廖長寧跪得心甘情愿,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西北三十萬將士。 之后,被調(diào)到重華宮守宮門,每天都能見到那個總是活潑潑一個人歡樂著偶爾也一個人憂郁著的小皇帝。廖長寧發(fā)現(xiàn),他喜歡見到那個歡樂的陛下,不喜歡陛下有一點點的憂郁。 陛下賞了他半個橘子,他很珍惜的吃完了,真的很香很甜,就像那個晚上,那個晚上…… 之后被宣進(jìn)了寢宮,被勒令洗了手,被拉著手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廖長寧有些赧顏,和陛下的手相比,他的手太粗太糙太丑了,有些想躲,卻不想小皇帝看著他的手掉了眼淚。有一滴落在了手心里,燙燙的,廖長寧覺得自己心里有個地方莫名的軟了一下。他想伸手擦干那些無聲無息滾下來的淚珠,可是他不敢,他只能跪下,說:“請陛下保重龍體?!鄙踔烈呀?jīng)語無倫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小皇帝收了淚,遣散了宮女太監(jiān),開始脫衣服。 廖長寧頓時就手足無措了,眼睛也猛地轉(zhuǎn)開了,他只覺得心砰砰砰跳的厲害,就像那個晚上一樣,那個晚上,那個晚上。 廖長寧聽到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也聽到小皇帝吼了一嗓子,吼什么沒聽太清,只聽清了最后幾個字:“朕強(qiáng)煎你呀!” 廖長寧抖了一下,覺得自己渾身都發(fā)燙了,然后,鼻血滴答下來了。 后來的事亂亂的,就像在做夢一樣,小皇帝讓他幫忙抓背。 漂亮的裸背,水潤的肌膚,那是西北的漢子所沒有的。廖長寧抖著手抓了上去,不對,要用粗糙的掌心搓。小皇帝許是舒服極了,哼了幾聲,也開始指點著他方位??墒撬哪X子里只剩了那一個夜晚,那一個迷亂而又惑人的夜晚。 廖長寧的鼻血又噴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小皇帝回身在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把他拍暈了。 再次醒過來,是被小皇帝用茶水噴醒的,看到陛下手中的小匕首和盯著他兩腿間似乎又要使壞的小表情,廖長寧爬起來就跑了,非常沒有規(guī)矩的從皇帝陛下面前跑掉了。 而事實也和他的預(yù)料一樣,陛下又一次放過了他,什么都沒有追究。 被調(diào)到皇帝身邊做了貼身侍衛(wèi),廖長寧是有幾分忐忑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看到活潑潑的皇帝陛下心情就會變得很好,而端茶倒水削水果皮這些活也做的得心應(yīng)手。小皇帝在他做這些事的時候表情總是很微妙,之后會一個人偷偷高興好久??吹礁吒吲d興的小皇帝,他便也覺得很高興了。 小皇帝一個人偷偷的歡樂?;亓思宜餐低档母鴼g樂。廖長寧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快活。 可是,這樣的快活日子很快就結(jié)束了。 匈奴一日之內(nèi)連下三關(guān),父親和兩個哥哥同時戰(zhàn)死。 廖長寧覺得,他的天,已經(jīng)塌了。 36、小三有話說(二) 除了悶頭打仗,家中的事他很少插手過問。有父親,有哥哥,他可以只做廖家輕輕松松的第三子。他也想過自己的生活,打仗,賺軍功,遇到喜歡的就搶一個做老婆,生幾個孩子,把孩子養(yǎng)大教會他們打仗,然后在一個合適的時候戰(zhàn)死沙場。廖家人很多都是過著這樣的生活。 可是,父親死了,兩個哥哥也死了。 直到這個時候廖長寧才知道父親和哥哥身上的擔(dān)子有多大,也才知道父親和哥哥在前面為他擋了多少。他知道自己不夠聰明,也知道這樣的自己很難擋住朝堂上的發(fā)難。 敗軍之將的結(jié)局歷來只需要上面一句話。 可以是勝敗乃兵家常事,也可以是敗軍之將不足言勇。 西北軍權(quán)一直握在廖家手中,而廖家一直深得先帝看重。父親和兩個哥哥慘死,廖家可以掌兵的只剩他一個。可他不過只是一員小將,手底下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三萬兵。況且,覬覦西北兵權(quán)的不在少數(shù),即使上面給了父親和哥哥最后的體面,只要一句“去職丁憂”便可輕輕松松收回兵權(quán)。 現(xiàn)在的小皇帝,給得了廖家機(jī)會嗎?給得了他廖長寧信任嗎? 廖長寧不敢賭,不敢想,只能去求。滿身縞素跪在御階下,不去聽周圍的吵嚷,只是牢牢地盯住他的小皇帝,無聲地哀求。 小皇帝給了三個侯爵。一門三侯,這是多大的榮耀!廖家的名聲是保住了,可是,僅僅只是最后的體面嗎?廖長寧覺得心底有些發(fā)涼,卻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叩首謝恩。 而此時小皇帝卻朝他扔來一把劍,開國太祖的佩劍。 “廖長寧!”小皇帝的聲音猛然響起。 “臣在!”廖長寧猛地抬頭,眼睛也亮了起來。 “西北大元帥,你可當(dāng)?shù)钠穑俊毙』实鄣穆曇舸藭r不啻于天籟。 “有死而已!”廖長寧猛磕一個頭,擲地有聲,心也慢慢安定下來。 “那就別丟了你廖氏一門三侯的臉!天子劍在手,軍中的雜碎有一個給朕剁一個!”小皇帝給了他機(jī)會,也給了他籌碼。 把反對派官員家中最好的子弟送到軍中做人質(zhì),這樣的計策居然不是出自景華之手,廖長寧有一瞬覺得他又重新認(rèn)識了他們家小皇帝。 十七歲的小皇帝,年幼稚嫩,連那種事都只是用藥。被臣下,也只是輕輕放下。喜歡吃橘子,吃到酸的會皺著臉吐掉,吃到甜的會笑得眉眼彎彎。這樣的小皇帝,分明還只是小孩子脾氣。 廖長寧不知道這樣的孩子是不是適合做一個皇帝,但是他知道,他的一切得自于小皇帝,他也會把他的一切獻(xiàn)給他的小皇帝,包括忠誠,包括生命。 還來不及感動,小皇帝又給了他一個驚喜,薛明英,景華的幼弟,做了他的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