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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下意識伸手扶了一把。 他的頭倒在她的肩膀,披散著的濕漉漉長發(fā)遮住了半邊臉,因為在這里凍了太久,他鴉羽般的睫毛上結(jié)了一層冰霜,讓他看上去像是冰和雪堆砌成的玉人,高貴又易碎。 近距離看她家反派的顏,更讓舒晚覺得心肝顫,太好看了,原本看見江揚時她還覺得俊朗英氣,果然是男主的樣子。如今一看易沉瀾,簡直找不到詞來形容了。 這么一個大美人靠在她肩上,就是泡在冰水里,舒晚都有點忍不住臉紅了。 她拖著易沉瀾往邊上走,江揚伸手拽住易沉瀾,將他拉了上來。他看看昏迷不醒的易沉瀾,再看看落湯雞一樣的舒晚:“小師妹……現(xiàn)在阿瀾怎么辦?” 舒晚一撐池邊爬了上來,擰了擰裙擺的水說道:“你背上阿瀾師兄,先回驚桐閣,我去請周師叔來給他看看?” 周師叔是終山派中一位大人物,名叫周遠(yuǎn),雖然武功造詣平平,但是醫(yī)毒雙絕。 江揚挑挑眉毛,疑惑地問:“周師叔怎么會來給阿瀾看???” 怎么不會?周遠(yuǎn)是她創(chuàng)造的好不好?他是個醫(yī)癡,在他眼里沒有血脈善惡之分,只有病人和病情。他對易沉瀾無喜無惡,后來易沉瀾黑化歸來時,周遠(yuǎn)可是終山派的為數(shù)不多的活口之一。 再說,易沉瀾的腿要是不好好治療,以后就落下殘疾了,找周遠(yuǎn)來看看,是最令人放心的。 “他會來的,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阿揚師兄你小心一點背他,別壓到他的傷?!?/br> 舒晚幫著江揚把易沉瀾扶到他背上,出了水牢分開后,她自己慢慢摸索一會就對這里熟起來了,畢竟地圖都在心里,找起人來并不難。 果然周遠(yuǎn)沒什么猶豫就答應(yīng)了,他們到的時候,易沉瀾安靜地躺在床上,還沒有醒。 周遠(yuǎn)摸著易沉瀾的脈,如同一臺沒有感情的把脈機(jī)器:“心脈紊亂,臟腑損傷嚴(yán)重,邪寒入體,經(jīng)脈滯澀,再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只怕不虞。” 他起身去查看易沉瀾的雙腿,那上面盡是鞭刑之傷,被水泡久了皮rou翻卷,周遠(yuǎn)立刻皺眉,“這是舒師兄打的?都傷及筋骨了,他在水牢呆了多久?若是再晚幾個時辰,恐怕會落下殘疾?!?/br> 舒晚在一旁看著周遠(yuǎn)又穩(wěn)又快的落針,心中感嘆還好自己寫了一個神醫(yī)出來,也太好用了吧。 隨著金針一針針扎下,易沉瀾蒼白的臉色終于帶了些血色,舒晚忍不住感慨:從此刻開始,她的劇情就偏離軌道了,她的反派通過她的努力,肯定不會留下傷殘的。 所以,她自己通過努力,肯定也不會死的難么凄慘的。 作者嘛,所有的角色都是她的親兒子親閨女,從現(xiàn)在起,她就要一碗水端平,不會像書中的舒晚那樣愛男主愛的死去活來,更不會欺負(fù)糟踐這個美強慘反派。 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各種資源,以后她會公平公正的平分給每一個人,不會像書里一樣一股腦地都給江揚。 所有人都快樂成長,自己求個平安長壽,這就妥了。 舒晚正美滋滋地盤算著,就聽周遠(yuǎn)叫她:“晚晚,一會我讓弟子送藥過來,讓他好好將養(yǎng),應(yīng)是沒什么事的?!?/br> “還有,你們兩個都注意些?。。 敝苓h(yuǎn)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沉聲提醒,“易沉瀾畢竟身份特殊,舒師兄應(yīng)是不愿意看見你們與他交好的?!?/br> 江揚去送周遠(yuǎn)了,舒晚看了一眼易沉瀾,托腮回想周遠(yuǎn)的話,他說的沒錯,得考慮考慮怎么才能從自己的偽君子爹手里保護(hù)她家反派了。 忽然床上傳來窸窣的聲音,舒晚抬頭一看,易沉瀾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來吧寶貝們!評論區(qū)隨機(jī)掉落紅包咔咔 第3章 惡魔重生 他的眸色是極清澈的墨黑色,一雙漂亮的鳳目帶著些許茫然,失神地盯著上方微微搖曳著的白色紗帳,長久的發(fā)呆。 無數(shù)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不休。 “易沉瀾,你活著只是為了贖罪,其實你根本不配活著?!?/br> “易沉瀾,就算是千刀萬剮,也難以抵消你的孽債。” “易沉瀾,終山派養(yǎng)你成人,你卻恩將仇報,果然是天生的賤種?!?/br> “魔頭易沉瀾不除,武林終難清凈!” “殺了他……” “殺了他……” 心口忽覺一痛,仿佛被利刃穿透,耳邊回響起男人喜悅的聲音:“魔頭易沉瀾已除,從此天下大安!” “江少俠真是英雄出少年!” “江少俠為武林除害,我等感恩在心!” “將這魔頭挫骨揚灰!” 他死了…… 他死了。 可是,他為什么還能看見?此刻他又身處何方?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又溫暖又干凈的氣息,是誰在旁邊? 易沉瀾的眼神漸漸聚焦,他感覺自己全身無一處不痛,雙腿更是鉆心蝕骨的疼。也許他沒有死吧,死了……應(yīng)該就不會感到痛了…… “阿瀾師兄,你還好嗎?你、你先不要亂動啊,周師叔剛給你施了針,別碰傷了。” 舒晚看易沉瀾一直沒有反應(yīng),終于忍不住試探著跟他說話。 易沉瀾緩緩轉(zhuǎn)頭看去,床前站著的小姑娘清澈的杏眸黑白分明,盛滿了擔(dān)憂的神色,呆呆萌萌地望著自己,她穿著一身淺黃色的衣衫,身量未長開,嬌嫩的像初春枝頭上的細(xì)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