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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丹看著倒在地上咳血的顧月寒,就知道他家心黑手毒的少主這一掌毫不留情,他幸災(zāi)樂禍?zhǔn)怯悬c(diǎn)痛快,但是—— “少主,顧月寒真不能死,不然雪夜山就要玩完,也不能受這么重的傷……哎呀這……其實(shí)他……” 易沉瀾再次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丟下一句,“晚了。你背上他,我們一起上頂?shù)畎伞!?/br> …… 舒晚眉頭蹙的很緊,身體不斷地蜷縮舒展,睡的極不安穩(wěn)。她陷入了一個荒誕的夢里,夢見自己的小說被改編成了電視劇,此刻這一場正是在拍雪夜山這一塊。 “顧月寒,顧月寒你這塊表情不對,”帶著鴨舌帽的導(dǎo)演揮揮手,招呼一個穿著白色戲服披頭散發(fā)的青年演員,“你覺得自己對易沉瀾是什么感情?” 青年演員遲疑一下:“恨?” ”不盡然。你是不喜歡他,但你要知道你為什么不喜歡,除了恨還有沒有別的表達(dá)??丛藛??看劇本了嗎?要知道易衡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并不是那種傳統(tǒng)的‘兒子就一定是少主’的人,雪夜山強(qiáng)者為尊,只要你強(qiáng),你就可以當(dāng)山主。顧月寒從小在他身邊長大,言語思想都傳承于易衡。那他的思想是什么?對,是能者勝任?!?/br> 鴨舌帽又問:“那你覺得此刻顧月寒服氣這個少主么?” 青年演員搖搖頭。 “對,當(dāng)然不服,他會羞辱易沉瀾,會折磨他,會把他丟到雪夜山每一個機(jī)關(guān)陣法里,摸索的遍體鱗傷,”鴨舌帽滔滔不絕,連比劃帶講,“但你要把握住一點(diǎn),無論是言語上的羞辱,還是開啟難度最高的機(jī)關(guān)來為難他,你的目的,絕不僅僅只是為了羞辱,你和外面的那些江湖人不一樣,明白嗎?別把顧月寒的恨意表達(dá)的太單薄,行你再下去想想吧?!?/br> “方南丹!方南丹那個演員呢?哎對對對你過來,”鴨舌帽喝了一口水,指著顯示屏,“我感覺你這塊表現(xiàn)的不對,一會重拍一條。要記住這時你是整個雪夜山唯一忠心耿耿的人,你是給他下毒了,但你對易沉瀾沒有恨,只有打磨,知道嗎?” “來來來!我們拍下一場了?!?/br> 舒晚站在一邊,看著場地里忙碌的人們的一個個陌生面孔,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第一天來報道的場務(wù)。 兩眼一抹黑,只有導(dǎo)演說的東西她能完全明白。 “陰楚楚,陰楚楚你記得下手用力啊,”鴨舌帽指了指一邊的女演員,“把握好情緒啊,你是目前雪夜山中唯一一個會雪山招的人,你武功是年輕一代中最強(qiáng)的,拿出點(diǎn)傲勁!你是易沉瀾武學(xué)路上最大的坎坷,也是最重要的臺階,對他下手時不要手軟?!?/br> “苗鳳花?行你就接著興風(fēng)作浪就行?!?/br> 舒晚默默聽著這些爛熟于心的名字,恨不得沖上去直接把劇本給改了,讓這些一身反骨的手下們都立刻停止幺蛾子,跪下高呼三聲“少主萬歲”。 說到少主,舒晚的心驀然一動,一雙靈動的眼睛開始在片場里仔細(xì)的找來找去。 她尋了半天,終于把目光投向了一個個站在樹下的青衣演員身上,他正在認(rèn)真的跟“顧月寒”搭戲,一副平和的樣子。 看了兩眼舒晚就忍不住搖頭:這顏值不太行啊,和她真正的阿瀾師兄根本沒得比,可差的太遠(yuǎn)了。 而且表情也不對,易沉瀾一開始是很溫柔善良,但到現(xiàn)在了怎么會有這種有些軟弱的神色?這表達(dá)有問題啊。他孤高冷傲,什么時候都沒對任何人低過頭,雖然剛來雪夜山的時候舉步維艱,可是他受了再多苦也從沒在面上流露半分的。 什么呀,那個導(dǎo)演這么明白,怎么主要人物他抓不準(zhǔn)?舒晚在心里吐槽,爛劇,這絕對爛劇預(yù)定。 正想著,一個工作人員舉著手機(jī)對鴨舌帽揚(yáng)聲喊:“導(dǎo)演!演舒晚的那個小張剛來電話,說小張從臺階上摔下來了,后面的戲演不了了,咱們要不找個替補(bǔ)吧,她也沒多少戲份了,就差易沉瀾凌遲她三千刀那一場了!” “行行行,我看看啊,找替補(bǔ)得了,”鴨舌帽不耐煩的嘀咕,“怎么還出這事了,真是……” 他慢慢的掃視整個片場,目光掃到舒晚身上時,陡然停住了。 下一刻,舒晚就看見他指著自己,“你上!你準(zhǔn)備一下,熟悉熟悉臺詞,下一場演舒晚!” …… 舒晚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我不演爛劇!”她猛地一起來,牽動腰間傷口,疼的直吸氣。 “啊呀,你嚇我一跳,”床邊一個光頭圓臉的少女撫了撫胸口,“你別亂動,傷口肯定裂了。我給你重新包一下。對了你喊的什么?做噩夢了?” “嗯……是的?!笔嫱睃c(diǎn)點(diǎn)頭,她向來屬于那種做夢記不住的人,但這個夢卻被她從頭到尾記得清清楚楚,連細(xì)節(jié)都沒忘。 她現(xiàn)在還記得鴨舌帽看見她時,那種眼前一亮,如獲至寶的表情。 怎么?發(fā)現(xiàn)她就是舒晚,要她本色出演么?舒晚胡亂揮了揮手,“不說夢了,太扯談。那個……你是不是孟……哎算了,你知不知道和我同行的那個人在哪?” 看見這光頭少女,舒晚就猜測她此刻應(yīng)該是身處雪夜山山頂?shù)哪膫€殿宇內(nèi)。眼前這人估計是那個小炮灰,是服侍史天磊的夫人苗鳳花的一個婢女,名叫孟眉嬌,光頭不是因?yàn)樗黾伊?,是因?yàn)樗焐婚L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