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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命還是很好,我也終于察覺到,原來老天待易沉瀾如此刻薄,”江揚回過頭看著舒晚,“我除了失去了一些光環(huán),其實也沒多大改變,宋師叔和周師叔待我如初,梓沐也不曾嫌棄我??墒且壮翞懖灰粯?,即使宋師叔他們待他更好,可到底是不一樣的?!?/br> 江揚思考了一下,似乎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半天才說出來一句話:“他一直一無所有,就算短暫的擁有過什么,也很快失去了?!?/br> “我一直對他有偏見,因為我從小受舒戚的教導,他告訴我易沉瀾應(yīng)該為他的父親贖罪??墒侵钡接腥艘驗槲沂且缀庵樱鴮ξ移瓶诖罅R時,我才知道,其實他從來沒有做錯什么,是上天對他太不公了?!?/br> 舒晚沒想到江揚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在舒戚身邊長大,言傳身教都是舒戚那一套,他看不清舒戚是偽善,所以他只學會了善,但最終被舒戚教導成了一個沒有主見的繡花枕頭。然而江湖的磨礪居然褪去了他那一層天真,將他催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阿揚師兄,我沒想到你會這么說?!笔嫱砺曇舻偷偷模犃私瓝P的話,更想念近在咫尺的易沉瀾了。 “我只是覺得易沉瀾要苦盡甘來了,若真如此,宋師叔他們一定歡喜極了,”江揚低聲道,“他們不再每天愁容滿面,我也就放心了?!?/br> 舒晚看著江揚,淺淺的笑了,“阿揚師兄,謝謝你?!?/br> “別說謝謝了,有時候回想起自己的過往,也覺得自己天真的可笑,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應(yīng)該的,擔不起一句謝,”江揚搖搖頭,看著前方,“你執(zhí)意此刻上山,我也不攔著你,那我便把你送到地方再回去?!?/br> 江揚看見舒晚微微一愣,朱唇輕啟似要說話,他立刻先出聲打斷道,“小師妹,你別拒絕我了,我總該把你親手交到易沉瀾手中,才能放心。不然宋師叔和周師叔他們要知道我辦事如此不妥當,一定會訓斥我的?!?/br> …… 舒晚沒再拒絕江揚的好意,他們二人很順利的走到外圍,舒晚找到一個比較熟悉的暗門,走了幾步卻發(fā)現(xiàn)這里空蕩的可怕,她循著記憶去碰了幾個機關(guān),卻發(fā)現(xiàn)毫無響動。 “這里的機關(guān)沒有開,難道是雪夜山上出什么事了嗎?”舒晚有點擔心。 江揚蹙著眉,斟酌著說:“按理說不會。若是雪夜山出事,江湖上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雪夜山的動向他們一直盯得很緊,再說以雪夜山機關(guān)之巧,也不可能有人動得了這些機關(guān)?!?/br> 舒晚點點頭,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卻仍然沒發(fā)現(xiàn)有機關(guān)開啟的動靜,“奇怪,機關(guān)是真的沒有開啟,雖然不知為什么……但是我們不必耽擱時間,直接上山吧?!?/br> “小師妹,會不會有詐???雪夜山近年來被攻擊了這么多次,怎么會忽然關(guān)了機關(guān)?想來有些蹊蹺?!?/br> 舒晚凝神細細思索了一會兒,搖頭說道:“應(yīng)該不會。這些機關(guān)都極為隱蔽,本身就是陷阱。開了就是開了,沒開就是沒開,我們不用遲疑,直接走便是,看看上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舒晚心中有些焦急,雪夜山的機關(guān)是一面銅墻鐵壁,無形之中可以為雪夜山擋下無數(shù)的攻擊。幾乎十之有九的人都會敗在這機關(guān)術(shù)之下無法上山,而如今全部關(guān)閉,必定是雪夜山內(nèi)部cao作,但是這是為什么呢?外邊的江湖人還在不停挑釁,關(guān)了機關(guān)豈不是很危險嗎? 他們一路走下來果然是暢通無阻,舒晚很快就找到了一處暗門,她熟練的打開了地上的一個機關(guān),迅速的推了幾個按鈕。 江揚悄聲問:“小師妹,你在做什么呢?” 舒晚扭頭對江揚說道:“阿揚師兄,越往里走機關(guān)越復雜,那些機關(guān)我應(yīng)付不了,我不確定是不是全都關(guān)閉了,所以我通知了雪夜山的人,這是自己人才會有的通訊方式,他們見了,必定會撤了機關(guān)放我進去的?!?/br> 江揚點點頭,“那我們便等一會,關(guān)機關(guān)也需要時間?!?/br> 還不到兩炷香,忽然前方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由于舒晚是再次穿越,身上沒有之前那般高的武功,只負著一些防身的功夫而已,聽不出具體情況,她側(cè)頭壓低聲音問道: “阿揚師兄,來人武功怎么樣?來了幾個?” “兩個,武功都不低,我應(yīng)該打不過。” 江揚如實說道,舒晚點點頭表示知道,突然來了人,她心中倒不緊張,只是在默默盤算這兩人大概會是誰。 “你們是哪個門派的,大晚上不睡覺,跑到我雪夜山亂動機關(guān),動的還像模像樣的。來了兩個人就敢在我的地盤上作威作福?找死還是滾蛋,倒數(shù)三個數(shù)讓你選,三,二……” 這道嬌俏的女聲戛然而止,聲音的主人就站在舒晚的十步開外,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舒晚。 大半夜的機關(guān)一動,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看到這么神奇的一幕。陰楚楚偏頭看了一眼顧月寒,小聲問道,“我……是我眼花了嗎?” 顧月寒瞇了瞇眼睛,沉聲道:“江揚,你什么意思?弄這么個人過來,想挑事兒嗎?” 江揚道:“我?guī)齺碚乙壮翞憽?/br> “然后呢?你們兩個打算被我們山主一手一個捏脖子掐死?”陰楚楚叉著腰,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江揚。 江揚沉默了一下,他非常理解顧月寒和陰楚楚的心情,因為他最開始也接受不了這件事情,現(xiàn)在也只是接受這個人而不接受這個事,所以他不知該怎么像他們二人解釋,難道就一直指著舒晚說“她就是舒晚,真的是舒晚,她沒死,她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