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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回頭看了一眼窗邊的身影,頎長挺拔的男子,很柔和的一圈輪廓映在上面,見她心里止不住的發(fā)軟,“苗夫人,阿瀾師兄的情況有多嚴重了?為什么我看他和以前沒什么不同?” 他沒有變得古怪冷漠,更沒有冰冷的毫無感情,相反,他分明思念著、愛極了她,沒有和以前有任何不一樣。 “他這幾年殺了很多人,很多很多,”說完了前面的話,后面的話就好說了,苗鳳花不假思索,“整個江湖都視他為敵,幾乎無人不恨他,不想除之而后快。但是你要知道……這也許并不出自于他本意,他也控制不了。” “我知道?!笔嫱磔p聲說道。 她一直都對易沉瀾充滿了疼惜,書中的也好,現(xiàn)實的也罷,他雙手沾滿血腥,瘋狂又無助的樣子她看了只有心疼。這世間對他的善待實在太少了,如果可以,她很希望自己能奪下他手中的刀,給他一個擁抱。 可是兩次她都不在他身邊,書中他一個人孤獨又執(zhí)著的與江湖為敵,最后被江揚殺死;而她穿越而來又離他而去,再次放任他一個人挨過伶仃孤苦的日子。 此刻,她知道了雪山招的隱藏危機,心更加疼的厲害——原來她的阿瀾師兄并不是出自本心的報復,他是被這武功牽引的走火入魔,以至于此。 會不會他曾經(jīng)也抗爭過?會不會他一直暗自與心魔對峙?會不會他也在拼命的壓抑著這極難控制的殺欲? 舒晚頭疼欲裂,抬手擦去默默流下的眼淚,卻根本擦不干凈,眼淚依然成串的往下流,“苗夫人,我能做些什么?我能怎么幫他?我不可能讓他死,我不會讓阿瀾師兄這么年輕……還沒有得到什么就走了。” “這些話山主不好說,所以我來替他說。他手上有無數(shù)亡魂,希望你不要太責怪他這件事情。如果你還是要陪在他身邊,那就盡量讓他活得輕松快樂一點。他的心情舒暢了,也許能再多活一些日子。” 苗鳳花說完之后站起身來,她言盡于此也沒什么好再說的了。她的目光落在舒晚身上,似乎想做出一個同情的表情,卻做得有些生硬,好像很多年不曾有這樣柔軟的情緒了。 舒晚點點頭,她幾乎能想象出來若是易沉瀾與她說這件事,他會怎么說。他一定會把之前所有的殺戮攬在自己身上,而不會告訴她那是因為被武功的cao縱。他一向不喜歡給自己找借口。 舒晚迷茫的想著: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他每時每刻都是幸福的?對,我要對他更好一點…… 為什么老天還在苛待他……為什么阿瀾師兄這么苦呢…… “晚晚,怎么走神了?”一聲溫柔的熟悉聲音在耳邊響起,舒晚猛然間回神,在她面前站著的已經(jīng)是易沉瀾了,苗鳳花不知什么時候走了。 舒晚抬起微紅的眼睛去看他,易沉瀾的表情有點緊張,他無措又不安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待什么判決一般。 舒晚的心仿佛被針扎過,疼的厲害,她猛的站起身來,撲到易沉瀾的懷里,一遍一遍的叫著:“阿瀾師兄……阿瀾師兄……阿瀾師兄……” “我在,我在,晚晚這是怎么了?” 易沉瀾將舒晚摟了個滿懷。她的反應(yīng)讓他有些不解,剛剛他心中其實一直忐忑著,不知苗鳳花與舒晚說完一切之后,舒晚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她會害怕他嗎?他殺了這樣多的人,她……會反感、厭惡他嗎? 他的確手上沾了許多人命和鮮血,這里面固然有練雪山招的緣故,可是面對舒晚這雙純凈之極的眼睛,他沒有辦法找一個卑劣的借口,將這些原因全部歸結(jié)在雪山招的上面。 但他又不敢承認,自己是這么一一個骯臟不堪的人,他還是想讓心愛的姑娘心中能對自己的印象好一些,至少干凈一點,溫柔一點,而不是一個濫殺的劊子手。 所以他只能怯懦的躲起來,通過別人的口去告訴舒晚——他不是故意的,他知道錯了,他也會控制自己的,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但是舒晚的反應(yīng)和他想象中的差得太多了。 她原本就對他好極了,與苗鳳花說完話后對他更是溫柔的不像話,好像他真的是一個易碎的玉人,要輕拿輕放一般。 原本怕的人是明明是他,舒晚的樣子,倒像是他隨時會消失一樣。 易沉瀾剛想開口詢問苗鳳花都跟她說了些什么,怎么不安成這樣子,卻舒晚先開了口: “阿瀾師兄,很晚了,我們先休息吧?!?/br> 這話說的語焉不詳,易沉瀾的手心微微沁出了薄汗,他艱難的問道,“晚晚,你是什么意思……” 舒晚摟著他的腰輕輕搖了搖,仰起頭,眼中分明還有些淚意,唇角卻微微揚著,奶乖的小臉幾乎能把人心甜化。 她說出來的話就更讓易沉瀾險些失去理智: “阿瀾師兄,我不想回房間,你讓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第107章 大結(jié)局下 “晚晚, 可是,可是我這里……我們怎么……”易沉瀾渾身都僵硬了,舒晚就是天生來克他的, 她隨便一句話,能讓他心都忍不住顫抖。 舒晚將頭靠在易沉瀾肩上,小小的蹭了蹭, “我不想和你分開,我就要在你這里住。” “阿瀾師兄……”見易沉瀾不說話,舒晚揪著他的衣角跟他軟軟的撒嬌, “讓我留下來吧,我想陪你……見不到你我晚上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