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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理,又繼續(xù)說道 “這事兒,總歸是我欠你一筆!你且安心養(yǎng)傷罷,我叫翠花!是個養(yǎng)雞的村姑!” 暮沐心想,反正他現(xiàn)下是個瞎了的,先隨便編一個身份。 等過一陣子,他的腿骨愈合好,能挪動的時候,便易容把他送回家去。 他即不知道她是誰,自己也還清了這道子人情,此后再無瓜葛!如此甚好。 想罷,微微一笑,“不知公子姓甚名甚?” 季昀聞言,心下疑惑,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便只是不做言語,倒也沒拆穿她。 不過倒是明白了她為何要一直啞著嗓子說話。只道愚蠢 暮沐聳聳肩,道“既然公子不想說,那我就繼續(xù)喚你公子罷” 暮沐又想了想,還是好奇他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公子可有手……可有親屬在附近鎮(zhèn)上?” 若是他的手下在附近,她可以幫忙去把他們找過來,然后讓他們自己想法子照顧季昀。 “沒有”季昀閉著眼,淡淡道 “請翠花姑娘保守住我在此地養(yǎng)傷的事情,多謝了” “哦,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說罷,她用布巾把他整只受傷的大腿包住。找了個地兒坐下,動手拆板凳。 拆了板凳的木腿,當做夾板,固定住他受傷的大腿骨,用布巾纏繞住,系了一個結(jié)。 “公子晚安?!?/br> 收拾好了一切,暮沐在地上鋪好被褥后,便吹熄了蠟燭。 因今日有些勞累,不一會兒便酣然睡去。 季昀模糊的視線中,蠟燭的光滅了,他便再也看不到什么。只覺心下煩躁,不禁沉著臉,握緊了身下的拳頭。 他失血過多,腿骨裂了又忍痛縫針,整條腿早就麻木。 熬到現(xiàn)在,體力已然透支,腦袋逐漸的昏昏沉沉,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傳入耳中。他恍恍惚惚,竟以為自己身處夢里,只道夢中那全心全意,癡戀自己勝過自身性命的人,就睡在身旁。他覺得此刻,無比安心。 真好,今日做的這夢,那人還未死去…… 季昀的心籠罩在悸動中,緩緩放松了身體,隨之閉目睡去。 夜風習習,這四壁破落的農(nóng)家屋子,隔絕了屋外的茫茫夜色,一片荒寂。帶給二人一整夜的寧靜舒心。 第15章 故人相逢 翌日,黎明破曉。 農(nóng)家院兒里的雞跳在臺子上,欲劃破寧靜,仰著脖子逐一打起鳴來。 旭日東升,陽光透過斑駁破舊的紙窗,灑進正熟睡的二人身上。 “唔……” 被擾了清夢的暮沐,柳眉微蹙,只見她身形利落的翻了個身,把頭埋進被子里。 半晌后…… 她一把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呆愣愣的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略微茫然的眨了眨,剛醒來還未聚神的眼睛。 好像,昨夜撿了個人回來…… “咳……咳……” 床上男人動了動身子,他面部僵硬蒼白,似是有些痛苦不適,干燥的嘴唇上下微微張開 “水……” 暮沐見狀,回過神來,便慌忙去給他弄了茶水過來。 又隨之,把她夜里蓋的被子疊了幾疊。扶起他的上身,將被褥墊在身下,使他枕的高些,便于喝水。 “我再給你倒一碗來” 暮沐見他似是很渴,一口氣干了一碗水。便拿著空碗,轉(zhuǎn)身又去倒水。 季昀也沒有拒絕,此刻背倚著被褥,就那般靜靜的斜躺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暮沐在他旁邊,靜靜的看著他喝水。 這會兒不似方才渴的那般厲害,只見季昀優(yōu)雅的端著碗,悠悠的,似是品茶般的慢口喝著。 “在看什么?” 冷不丁聽到他說話,暮沐還以為他能看見自己,直覺又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擺了擺。發(fā)現(xiàn)是自己多心了, 想了想便了然,眼睛不能視物的人,其他感官會變得格外敏感,只用聽覺和嗅覺,也能分辨出別人在做什么。 她低頭深思一番后,略有為難的看著季昀,躊躇道 “依我看,還是想辦法告訴你的家人,讓他們來尋你罷?!?/br> 季昀聞言,略有疑慮,便把頭轉(zhuǎn)向她 “為何?” 她顧盼流轉(zhuǎn),一抬眼,卻與他近距離對上雙眼。暮沐呼吸一緊,不由的壯著膽子,第一次距離這般近的瞧起他來。 只看季昀雕刻般五官分明的俊臉,此時稍有憔悴的白皙,一雙英挺劍眉下,受傷的眸子淡雅如霧,竟有點蒼白病態(tài)的魅惑之感!使人覺得他此刻必定虛弱無力。 這般反差感,竟讓她心中有些,想……趁人之危?凌虐以欺? 好在季昀雙眼不能視物,看不清對方面部神情,也更不知她此刻盯著他的臉,又起了齷齪心思!不然,大約又要像兩年前一般,責怪她死性不改! 暮沐暗自吐吐舌頭,只道此人惹不起,必須得遠離。便撇過眼不再看。 見暮沐沉默不答,季昀只道心中更是疑惑。他眉頭緩緩輕蹙,正欲開口,又聽身旁這人忽然清了清嗓子,似有些不自在一般 “咳咳!”暮沐直了直身體,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認真道 “你忽然失蹤了,家里人肯定會擔心,你不怕你娘子擔心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