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這節(jié)日與暮沐來說,其實并無什么特殊的意義。 團圓嗎?與誰才算是呢? 她想了想,因之前答應了暮晴,晚上要扮作下人陪她入宮。 便趁中午的時候,去秦宅與師兄師姐提前把年飯吃了,也算是團圓罷。 柳莊莊園的管家與家丁們,昨日已被秦風帶著他們的家眷一同到來了,卻不得已只留下兩人喂養(yǎng)家畜。今兒這一大早便為了除夕忙活起來。 暮沐看在眼里,覺得熱鬧的緊,心想倒是有個家的溫暖模樣了,很是欣慰。 她方才剛來到,便纏著秦風,叫他答應晚上給她易容。 秦風得知她要扮作下人,便有些不贊同,他皺眉不悅道 “好好一個小姐不當,這算怎么一回事?” 暮沐面上裝作聽不見。 她滿屋子轉悠,想尋些活做,可是大伙兒都不叫她插手,也不知是不是嫌她礙事兒。 后來轉悠到桌子前,低頭見那錢五家媳婦兒,正在剪窗花,便很是稀奇,也要跟著學。 她剛坐下,錢大便跑來,貼心的將熏爐挪至她身旁。 過不一會兒,又拿來一只小巧玲瓏,外觀雕花雅致的手爐遞與她取暖。 暮沐本就穿的厚,但他已經在手爐里頭添了炭火,不便撫他好意,便接來放入懷里。 現下覺得全身都暖呼呼,小臉也泛起了溫暖的紅暈,不得已,只好將厚實的斗篷脫了下來。 只見那剪刀握在這婦人手中,很是靈活敏巧。 不一會兒,緩緩展開那變得鏤空的紅紙,便呈現出一張精致漂亮的‘福’字窗花來。 反觀身旁的暮沐,她往日里舞刀弄槍,卻對針線剪刀這種細活兒,總是笨手笨腳的做不好。 秦風跟著她一同坐下,他在一旁忽的嚴肅開口,害她‘咔嚓’一聲,將完成了一半的紅紙,又給剪壞了。 “哼……” 她不由得泄氣,將剪刀往桌上一丟,也不答話。 秦風握著彩釉杯子,吹了吹茶水冒出的熱煙。 他隨意瞄她一眼,便知道她又是沒了耐心,只笑了一笑,悠哉道 “這般笨拙,吾看還是別剪了,倒還不夠你浪費紅紙的。還是少殘敗些,過會兒留與我,寫門對?!?/br> 那錢五家媳婦兒聽了,只瞧才不一會兒的功夫,那滿桌子便都是被她剪壞的碎紙片兒,忍不住掩嘴笑出聲來。 “怎的不說話?” 他一口將茶水飲盡,重新拿起茶壺添杯,一邊不悅道 “吾在問你話,好端端的扮下人做什么?又是大過年的,竟這般糟踐人!你竟然還答應,有腦子是沒有?” 暮沐覺得他在耳邊‘嗡嗡嗡’,像個念經的和尚一般,不免惹得心煩。 上一句還未消化完,又聽他道 “你那家中到底還能呆不能?若呆不下去,便早日搬過來,也省的你……” “哎呀好啦!” 暮沐實在忍不住打斷他,本想大聲反駁來著,卻被他一瞪,就變成了小聲嘟囔道 “吾自己心中有數,您別瞎擔心了成么?” 嘴巴一開一合,說得倒是輕巧。 她姓暮的,貿然搬到姓秦的家中,那暮松德不會同意不說,外人該怎么看他們呀? 她隨意拿過一張剪壞的紅紙,放在手中胡亂□□著,開口敷衍道 “況且,那也是我妹子,我哪里好意思拒絕啊,兩個人玩鬧罷了,無礙?!?/br> 她心想還未說是要混入宮去呢,她師兄便已經這般了,若是說了,她今日,估計就出不了這個院子了。 “哎,別的女兒家,過年都穿的漂漂亮亮的,你倒好!竟要裝成丫鬟,還不告訴我究竟是要做什么” 秦風真的是很寶貝這個小師妹,畢竟當了她八年的‘爹媽’?,F下又一同相依為命般,真是不喜歡看她受什么委屈。 他思忖著,以前生活較為艱苦,現下有了基業(yè),算是穩(wěn)定了下來。他是想補償兩位meimei的。 秦風自從被暮沐拉下山,便不怕奔波與苦累,雖掙了許多銀兩,他對自己節(jié)儉,給這兩個姑娘,吃穿購置的確是最好的。 就連她那暮家的親爹,也不一定舍得這般給她花費。 可惜,精心給她布置的閨房院落,暫時還只能當做擺設。 瞧她這對何事都不上心的樣子,秦風就覺得氣悶。 暮沐見他的神情,似乎對自己糟心的緊,只無奈搖搖頭。 心道大驚小怪,不過易個容喬裝一下嘛,怎就算委屈了? 就跟玩兒一樣的。她心中反而還覺得新鮮。 現下饑荒鬧得民不聊生,那皇帝大約已經焦頭爛額,估計愁的夜不能寐,年又怎能安心過好。 不過……這本書的主線到底是寫啥來的?她只看到前幾章的感情線。 暮沐用手多著臉,正好奇的猜測著。 秦婉與家眷們端著餐盤兒走了進來,飯香味霎時溢滿整間屋子,喚醒了她腹中的饞蟲,從而也打亂了她正思考的心思。 正吃飯,秦風變戲法一般,拿出個四四方方,巴掌大的精致木盒來,他若無其事的遞給暮沐,道 “春節(jié)禮物” 暮沐畢竟是小女兒心思,她欣喜的收下,直覺放在鼻尖聞了聞,只有這檀木的盒子傳出的絲絲香氣,再無其他。 “唔,不是胭脂也不是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