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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聞言,神情變的焉焉的,心也涼了半截。 這下,漂在水上,去也不是,回也不是,真真成了進退兩難。 但她已經走到這了,這般回去,豈不是任由她那素未蒙面的姐夫,在邊關等死嗎!這可關乎到她阿姐的終身大事啊! 她又生氣這老頭,知道這些還早不說,偏偏現(xiàn)在才說! 那吳老伯看到她眼中的怒氣,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呵呵’一笑,只道哪里有人,會拒接生意上門的。 “小公子,您也別急,辦法還是有的?!?/br> 這老翁神秘一笑,道 “距離沙門關,隔一個城鎮(zhèn),向西遠二百里的地方,有個岸口。據老朽所知,當地那城鎮(zhèn)的百姓,大多都是往此河流處打水,咱們可以??吭谶@兒,你只需上岸,再去尋得將士來接應便可?!?/br> 二百里路程,腳程快的,來回起碼也要兩天,不過又沒旁的法子可用,便強打起精神,點頭道 “那也只好如此了……” 第59章 待阿福這一行,從皇城來的這兩艘大船,終是接近了沙門關的地域,尋了一處荒廢已久的渡口,??吭诎哆?。 這距離出發(fā)的時間,也已過了許久。 “沙城渡口” 錢大抬頭瞧著渡口的橋梁上掛著的老舊牌匾,嘴角不自覺念出聲來。 他聽到腳步聲,便轉過頭,欣喜的對來人道 “公子,咱們到了!” 阿福輕輕的頷首,她好奇的環(huán)顧周圍這空曠的地方,一眼望去,只覺地形復雜,竟無人煙。 錢大先行一腳跨到渡口的木板上,那年久的有些腐朽的木頭發(fā)出“吱拉”的聲響,他站穩(wěn)腳后,便伸出手抓住阿福遞來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將她拉了上去。 不遠處一排陳舊的木樁上,靜落著數只黑漆漆的鳥類,都睜著豆大的眼珠子,見了生人,竟也未害怕飛走。 “那是,好大的烏鴉……” 阿福被那些鳥盯的有些后背泛涼,心中竟冒出一種,像是被饑餓已久的獵手認定成食物,只靜靜等待時機一般的奇怪想法。 她不自覺吞了吞口水,有些被驚嚇之后的怒意,便彎身隨意撿了一塊石頭,狠狠向那群烏鴉丟去。 只見那群烏鴉被驚擾,瞬間撲閃著翅膀,“呱呱”的叫著,很快便飛走了。 她無視眾人不解的正盯著她瞧的目光,拍打著手中的土,得意道 “一群臭鳥,還敢嚇本公子,有本事別跑呀!” 一陣風刮來,她忽的安靜了。不知是否多心,只覺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四周半人高的野草叢窸窸窣窣,直覺有人。 “不好!快回船上!” 她話音剛落,耳邊只聽見‘嗖’的一聲,正在船上指揮水手忙活的吳老伯,竟發(fā)出一聲慘叫。 那幾個水手都未反應發(fā)生了什么,眼睜睜的看著吳老伯面容痛苦的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的站不穩(wěn),‘撲通’一下,竟一頭栽到河里! “阿叔!” “阿叔!” 船上的人大驚失色,脫了外衣便要往下跳去救人。 阿福被吳老伯中箭的一幕嚇壞了,她耳中又聽到數個弓箭張開的聲音,心下猛一咯噔,大喊道 “有流寇!快躲起來!” 卻是來不及的,箭已離弦,斷無回戈。 血色染滿了她的視線。 被忽如其來的襲擊,受了驚嚇的阿福,忽的心口一陣憋悶,似是舊傷留下的后遺癥發(fā)作。 她分不清耳邊呼嘯的,是風,還是箭雨。船上接連的慘叫,與陣陣撲通落水聲一起,擾亂了河邊原有的寧靜。 阿福面色難忍的捂著心口,窒息的痛苦襲滿全身,她冷汗淋漓,支撐不住的跪倒在地上,費力的大口大口的呼吸。 實在不能叫他們一起等死,她失去意識前,用盡了全力推開想扶起她的家丁,撕心喊道。 “你們別管我!快去找連威!快跑!” …… “唔……” 阿福睜開眼睛,看到一片很是臟亂,布有許多塵土與蜘蛛網的木頭搭建的屋頂,似乎是間柴房。 她略有迷茫半晌,忽的大喊道 “錢大錢二他們!” 這便想掙扎的站起身,卻無奈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上身被竟繩索綁著。她低頭看了一眼足有人手腕粗的繩子,不禁皺了眉頭,忽然聽門外有男人粗狂的聲音 “里頭的小子好像醒了,要不要去告訴當家的?” 門‘哐當’一下被踹開,一個大漢站在門口向里看,這人體型高大壯碩,竟把柴房的門口,給擋了個嚴實。 只有零落的幾處縫隙中,透進去一些光亮。因背著光,阿福瞧不清那人的相貌。 “醒了?” 那人開口,聲音老成,阿福估測著,大約四五十歲左右。她張張嘴,卻出于害怕,竟未發(fā)出聲來。 那大漢冷笑一聲,許是嫌柴房太小,轉身走到院子里,一撩衣袍,悠哉的坐在了椅子上。 阿福輕易的被人拎著起來,踉蹌的推出柴房,一把丟在那人面前。由于雙手被綁在身后,她保持不了平衡,便摔了個扎實,眼淚都飄了出來。 船上的水手是她目睹著死的了,這些個,全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 也不知這些賊子,會怎樣處置她…… 阿福現(xiàn)下是真的覺得恐懼了,她害怕的看了看這些,眼中泛著陰冷與jian詐,嘴角帶著嘲諷瞧著她的人,鼻頭一酸,竟想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