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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我? 只見他垂眸,略空洞的瞧著某處,幽聲道 “你好生休息,我派人修書給你爹,叫他來接你回去。” 說罷,急匆匆的轉(zhuǎn)身,似是逃避一般,欲要離去,卻忽然聽她在身后,賭氣似的自言自語,鼻音濃重道 “吾又沒有爹,你給誰修書去?好生奇怪!” 這次,那男人似是聽出了些異常。 只見他頓下步子,神色不解的回眸,他目光灼灼,盯著她那已經(jīng)緩過勁來,又變得活潑一些的眸子,斟酌問道 “莫非暮老先生已經(jīng)……” “什么?哪個老先生” 她語氣略不善道。 被這男人一連貫的驚嚇罷,阿福還處在懵圈的狀態(tài)。 想她自醒來的一年半時日,何時受過這種羞辱。 況且,又是個視人生命為螻蟻的混蛋,便已經(jīng)決定不再搭理這人。 可自己又是個嘴快不爭氣,聽到別人問話,她自個兒的聲音就一不小心的突溜出嘴巴。 那人安靜了半晌,卻緩緩開口,語氣軟化溫和道 “吾還記得有一次,你穿了一件很好看的披風,與吾一起去狩獵,可惜破掉了,吾一直心覺不安,想賠你一件新的,奈何忘記了那披風的顏色,還望姑娘重新告知與我一遍?!?/br> 這般溫和的語氣,對阿福很是受用,她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況且這音色,低沉帶著磁性,這般好聽…… 她咬了咬嘴唇,臉色莫名有些緋紅。 “唔,我不知你說什么,你我二人今日第一次見面,哪里有一起狩獵過?” 阿福如實回答,見他面色仍是疑惑,似是不信她的話似的。 她想了想,心中靈光一閃,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方才他那般鬼畜的模樣,莫非是將她認錯了人? 隨后又不由得想著,這人究竟是與旁人什么恩仇? 下這般大的狠手,將她的臉都掐的腫了! 這般思索著,便有些委屈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腫脹的臉蛋兒,可憐兮兮的認真道 “你也不先把人搞清楚,就這般對我,真是過分!還白白連累了兩條性命!” 她用力過大,只覺兩邊的腮rou很痛,‘嘶’的一聲,只好恢復小聲 “想吾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竟被這般對待……真是好生可氣” 見那人沒了聲響,阿福以為他是理虧才不言,便漸漸底氣硬了起來。 想了想,也不好鬧得太僵,她頗為大方道 “算了,既然是誤會,吾大人有大量,便不生氣方才你那般粗魯?shù)膶ξ?,畢竟……?/br> 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說罷,還友善的對他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的模樣,很是討人憐愛。 只見她剛哭過的眼睛略為紅腫,這副神情更像是受了委屈罷,強顏歡笑一般,略叫人心疼。 她見那男人,只神色不明的盯著她瞧,半晌仍不說話,便有些泄氣的心道,自己一向給兄長與阿姐撒嬌用的招牌神情,莫非在他這里,不好使嗎? 她有些尷尬,只好又笑了笑,爽朗的開口,道 “相識一場,你們又救了我,吾姓秦,叫阿福,公子叫什么?” 她本也沒指望著他搭理,只是禮貌的自我介紹一下罷了,正暗自聳了聳肩,卻聽到 “吾姓季,名喚清策……” 她聞言一喜,略激動道 “你姓季?吾猜得沒錯,你果然是季昀大將軍的家臣!” 一旁靜靜候著的蘇阿婆聞言,身子突然一歪,差點摔倒了。 只見他警告的看了蘇阿婆一眼,微不可聞的閃了閃眸子,開口問道 “你認得他?” 阿福直覺便知道他所問的是季昀,變點點頭,頗有興趣的答道 “自然了,我特別喜歡聽說書先生講他在邊關的英勇事跡,不僅是我,還有好多人都喜歡聽的,雖然……” “雖然什么?” 她見他似乎很是好奇,竟還會追問這個,便也不在顧慮,都如實的說了出來 “雖然聽聞,他其貌不揚,身材矮小,又豁牙歪嘴,滿臉麻子,但仍然擋不住人格魅力,每次一講到打仗的故事,那慶豐樓一樓大堂里的位子,總是坐的滿滿的?!?/br> ‘咚’的一聲,蘇阿婆這次身子歪的更為嚴重,竟碰到了身旁的桌子,發(fā)出一聲響來。 阿福擔憂的看了看這位上了年紀的嬤嬤,忍不住開口道 “阿婆可是累了,既是如此,還是早些歇息罷” 那蘇阿婆聞言,便看了看季昀,只見他輕輕頷首,便福身退了下去。 阿福見只有蘇阿婆出去,有些疑惑不解道 “唔……您,阿策?不去歇息嗎?” 只見季昀聞言,垂在身側(cè)的手,竟顫了一顫。 那眼中常年冰冷的雪山,似乎有要融化的跡象。 半晌,才聽他答道 “這是吾的房間” “……” 他見阿福瞬間變的不知所措,小臉也由白變紅,憋了半天,才支吾道 “這……如何是好?” 季昀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覺得有趣,順勢道 “若是擔心,方可向里挪一挪,空子還很大” 阿福一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卻見他不茍言笑,似是認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