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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日久,這三個孩子倒是越發(fā)默契了。 殷天正剛?cè)绱税底愿袊@著, 便看到顧惜朝和沈岳已經(jīng)拔腿急切地朝藥廬跑去,剩下的張無忌匆匆跟外公說了一聲,連忙加快腳步去追自己的小伙伴們。 等一行人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胡青牛從房里走了出來, 朝楊逍拱手道賀:胡某在這里要恭喜楊左使了,夫人又有身孕啦! 誰知楊逍面上卻沒有絲毫喜色, 只顧著心急如焚地追問道:那敏君呢?她怎么樣? 以胡青牛和他如今的交情,自然是清楚丁敏君在他心中有多重的分量的,毫不夸張地說,就連親生兒子也得往后排, 所以也沒有意外他會是這種反應(yīng),因而連忙出言寬慰道:楊左使稍安勿躁,夫人只是因為突然之間心緒劇烈起伏,又貿(mào)然調(diào)動真氣與人動了手的緣故,以至于有些胎動不安,并不是什么大的問題,方才我讓她服下用天池金蓮煉制而成的藥丸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在拙荊的看顧下睡過去了,我再開副藥出來讓僮兒去煎,等喝上個三五天,便什么事也沒有啦。 聽到他這么說,楊逍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回想起方才他一出來就跟他報的好消息,頓時后知后覺地陷入了狂喜之中,再三地追問道:我又要當(dāng)?shù)耍?/br> 是是是。胡青牛忍俊不禁地看著他難得再一次犯傻的模樣,索性拱起手來重新向他道賀:恭喜你了,楊左使,八個月后膝下又要再添一個孩子啦! 在這樣的大喜事面前自然不會有人來觸霉頭,畢竟大家好歹還是同僚,是一個教中的兄弟,更何況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又要久違地重新共事了,因此在胡青牛之后,先是如今與楊逍交情最深的殷天正,再是受過他們夫婦救命之恩的彭和尚,隨后還有說不得、鐵冠道人等,紛紛出言道賀,就連惜字如金的冷謙都難得張口說了恭喜兩字,韋一笑為人素來陰沉,雖然不曾開口,但也沒有故意尋事,已是表明了態(tài)度。最后便只剩下了與楊逍嫌隙最深,剛剛還和他打了一場的周顛。 無論是差點要了楊逍兒子的小命還是惹得楊逍的老婆動了胎氣,細(xì)究起來好像并不能完全怪他,可又不能說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周顛雖然常常說話有些顛三倒四,脾氣也頗為急躁,但卻并不是做錯了事死不賴賬的那種人,現(xiàn)在冷靜下來仔細(xì)想想,也覺得自己往日中了成昆這狗賊的jian計與楊逍反目無可厚非,如今既然都已經(jīng)真相大白,那再不顧大局非要與他對著干就當(dāng)真是自己的不對了,于是上前一步,挺起胸膛來大聲說道:楊逍,剛才是我不對,不該和你動手。不過你也別誤會,我這不是在跟你示好,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看不慣你! 剛才的事并非你一人的過錯,我也有責(zé)任。既然有驚無險,那么再追究下去也沒有什么必要,因此楊逍這么說,便算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將這件事輕輕揭過了。至于后半截話,他輕輕笑了一聲,頗為大方地回應(yīng)道:你要討厭便討厭吧,楊某又不是銀子,自然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 這不反而顯得我小氣了嗎! 周顛在心中暗暗地說道。每次和這人交鋒,明明表面上看起來好像自己并沒有吃虧,可他卻總有種莫名低了人一籌的挫敗感,真真是令人氣悶! 既然確認(rèn)楊夫人已沒什么大礙,眾人便與楊逍暫且告辭。楊逍從殷天正手中接過楊清晏,將他們送走之后,返身走進(jìn)丁敏君休息的房間中,與他一同進(jìn)去的,還有三個小少年。 剛來到床邊,他便發(fā)現(xiàn)妻子已經(jīng)醒了過來,正用手撐著床面打算坐起身。 他看到之后連忙將兒子放在地上,俯身拿過多余的枕頭墊在她的背后,還小心地為她將棉被拉起來蓋住腰腹的地方,將被角往里掖了掖。 丁敏君失笑地看著他,說道:哪里就那么嬌弱了? 楊逍坐在床沿邊上,側(cè)過身去一手?jǐn)堖^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輕輕放在她的肚子上,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樣,現(xiàn)在還疼嗎? 丁敏君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搖搖頭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胡先生不是也說了沒什么大礙嗎?你無需擔(dān)憂。 楊逍深深地凝視著她,片刻之后原本挺直的肩背驀地松垮了下來,長嘆道:你剛才真的是嚇?biāo)牢伊恕?/br> 丁敏君側(cè)頭靠在他的頸側(cè),聞言苦笑了一聲,心有余悸地說道:我自己也嚇到了。 聽到她這么說,楊逍微微皺了皺眉頭,問出了從方才開始便一直很在意的那件事:聽胡先生說其實你自己早幾日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對嗎?當(dāng)時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這丁敏君支吾了一下,看著他認(rèn)真的眼神,知道自己不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否則怕是要傷了他的心,便只好實話實說道: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因為我的事分心。這段時間你在忙些什么,就算你不說,我也是看得出來的。頓了頓,她繼續(xù)說道:明教高層分崩離析始于陽教主莫名失去蹤跡,教主之位空懸?,F(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真相大白,那么也是時候該結(jié)束這種混亂的局面了,而如今除了行蹤不明的紫衫龍王和金毛獅王以外,其他明教高層都齊聚光明頂總壇,在陽教主夫婦的葬禮結(jié)束之后也遲遲沒有離開,為的是什么?除了推選一個新教主出來這件事以外,我想不會再有其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