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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睜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可是那位峨眉派的太上長老,傳說中當今天下武功真正能夠達到顛峰的六人之一,與你齊名的獨孤一鶴? 西門吹雪難得地勾起了嘴角。 陸小鳳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那種棋逢對手的喜悅,想來是少有的能夠挑動他情緒的事情。 可是他心情一點都不好,身為朋友,就算他心里不認同西門吹雪這種用性命去追求劍術的更高境界的做法,也不會出言阻止,所以只能將所有的反對壓在了心底,端起還帶點余溫的白開水當酒一口悶了。末了用衣袖一抹嘴巴,長長地嘆了口氣。 另一邊,丁敏君夾起一個饅頭放進楊清晏的碗里,輕輕打了一下快被他薅折的筷子,看著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好笑地問道: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呢,連飯都顧不上不吃了? 楊清晏猛然回神,掩飾一樣夾起饅頭咬了一口,含糊地說道:沒、沒什么心里卻對西門吹雪的戒備更加重了一層。先不提meimei怎么就對這小子一見鐘情了,萬萬沒想到就連親娘看起來似乎都與對方的父親關系匪淺的樣子。 別的不說,現在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楊清晏深沉地思考著:關于這個西門無決前輩,爹爹有了解嗎? 他爹了不了解他是不清楚了,但是他娘顯然已經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正放下筷子擺出了一副要與他好好談談的模樣。 楊清晏: 他連忙埋下頭去假裝自己在專心吃飯,避開親娘探究的視線。 就在這時候,坐在鄰桌的上官丹鳳走了過來,用她一貫輕柔的語調問道:夫人,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再不出發(fā)恐怕我們在天黑之前會趕不到金鵬王府。 按理說在昨天被毫不留情地下了臉面之后,以她表現出來的對于公主這個身份的自尊自傲,今天決計不應該還是這副仿佛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的模樣。也不知道該說她是心胸寬廣不記仇呢還是心思深沉忍耐力強,總之,過猶不及,反而讓人覺得有些虛假了。 上官丹鳳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低眉順眼地垂手候立在一旁的那個有些臉生的侍女,并沒有放在心上,很快移開了視線,重新定在丁敏君的身上,等著她的回復,也正因此她沒有注意到,那個其貌不揚的侍女在她的視線離開之后,未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 丁敏君也想盡快解決花滿樓的事情,因而很快站了起來,帶著人往外走去。另一張桌上的陸小鳳見狀連忙站了起來,與西門吹雪簡單說了一聲后,三步并作兩步地躥了過去,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地擠在了楊清晏和沈浪的中間,朝他們極為自然地笑了笑。 馬車行進的速度并不慢,不過三個時辰后便到達了上官丹鳳口中的金鵬王府。 說是王府,其實也不過只是個比較大的宅子,甚至還不如自家的一座別院他們這群人中,有汾陽首富的千金,有明教光明左使的妻兒,甚至還有一個女富豪本人,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差,就連看起來最窮困的陸小鳳,也是經常萬梅山莊和花府兩頭竄,看過的豪門大戶多了去了,所以這座所謂的王府,無論是廊柱上稍顯暗淡的朱漆還是大門上哪怕已經涂得金光閃閃卻依舊掩蓋不住銹跡的扣環(huán),在他們眼里,當真處處都在訴說著衰敗之意,一如哪怕滅國幾十年,卻依舊固執(zhí)地堅守著早已不復存在的王族身份的上官氏。 丁敏君一行人被上官丹鳳引著見過垂垂老矣的大金鵬王之后,便來到了專為他們收拾出來的客房休息,剛走進院子,他們便看到了一個正獨自坐在園中亭子里攬袖烹茶的錦衣公子。 楊清韶和朱七七面上一喜,同時出聲叫道:花七哥! 兩人對視一眼,拎起裙擺小跑了過去。 這錦衣公子自然便是他們此行前來尋找的花滿樓。今日陽光燦爛,他的眼睛受不住太過強烈的日光,因此閉著雙眼,不過從小到大,他聽聲辨位的功夫已經練到極致,當他的眼睛看不到的時候,其他感官就會成倍增強,有時候甚至比用眼睛看還要敏銳。 在楊清韶和朱七七跑過去的時候,花滿樓已經站了起來,分毫不差地向她倆所在的方位微笑著點了點頭,喚道:不悔,七七,好久不見。 隨后他主動上前兩步,站直了身體,朝隨后走進亭子里的丁敏君輕聲叫道:丁姑姑,讓您擔心了。 你呀。對于這個自己向來很喜歡的小輩,她也沒有說什么責怪的話,而是將那枚玉佩從袖袋中取出來,親自給他掛在腰間,對他道:這么重要的東西,以后可不要隨隨便便再借給人用了。 花滿樓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笑了笑,用指尖輕輕摩挲著玉佩上面的雕刻,點頭應是:好。 紅泥小爐上的那壺茶終于煮好了,彌漫出裊裊的茶香,令人神往。 青天白日的不適合談些隱秘的話題,所以一行人已經移步到了客房中。 陸小鳳拎起茶壺毫不客氣地給自己斟了一杯,并不著急喝,而是一邊輕嗅著茶香,一邊好奇地問道:花滿樓,你是怎么會在這里的?他眼睛一轉,補充道:難道也是被那個丹鳳公主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