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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哼哼著,意識明顯不清醒。 奈落:“別磨磨蹭蹭的,太陽出來,吃虧的也是你自己?!?/br> 見她一時清醒不了,奈落想了想,問道,“你的傘呢?出來的時候,千代肯定會給你備傘防身?!?/br> 九歌渾渾噩噩的大腦慢悠悠轉(zhuǎn)動起來,在他越發(fā)不善的注視下,她抻了個懶腰,想了好半天才記起來:“唔……被我丟在巷子里了。當(dāng)時急著找你,信手就把傘靠在墻上,果然……陣成的時候就把它忘記了” 奈落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拎著她起來,他將地上的銀白色狒狒皮撿起來抖去上面灰塵,隨即丟她滿頭。 “姑且先用著。” 九歌一面穿好,一面抱怨:“沒有別的選擇嗎?這真的好熱啊。皮毛制物最是保暖,可這大夏天的,簡直要命。奈落,你是怎么忍受的?……我記得你溜犬夜叉他們的時候,從來都是狒狒皮不離身,你真的不熱嗎?” 說到這里,她不由好奇,拉住奈落手腕,手指竄入袖口往上摸索。奈落的手背有些涼,往上就皮膚就溫暖起來,只是她只來得及摸到奈落手肘,就被他一臉鐵青地攥住。 九歌手掌被他捏得好疼,跳腳:“松、松開!” 奈落甩開她,眼神很冷:“你就不能懂點羞恥?” “我就是想試試你身體是不是跟我不一樣?!币娝阄辽褚粯颖荛_,九歌也委屈,“如果不是你不回答,我用得著親自上手嗎?再說了,你是個男人哎,我雖然缺點一籮筐,但好歹長得還算過得去,碰你一下,怎么也不算辱沒你吧?用得著這么嫌棄嗎?” 她還有理了。 奈落沉聲道:“是辱沒的問題嗎?你是個女人,當(dāng)矜持自愛。不管你作何想,都不應(yīng)該與男人交往過密。八云城時也是,如果不是你舉動輕浮給了那人不必要的暗示,他不會生出不必要的妄想?!?/br> “你又提他!” 見他又提舊事重提,九歌也惱了。 她怒目而視,咬緊牙關(guān),唇瓣抿得死緊。 明明這不是他第一次說這種話,可今天她就是易燃易爆得很。 好半晌,她才壓制住胸口欲噴薄而出的惡言,聲音略高:“……八云城主覬覦女色見異思遷,是他自己心性不正,怎么可以將錯因安在我頭上?我喜歡你,相信你,將一切都告訴你,是為了讓你接著用這種話刺傷我的嗎?……我明明早就跟你解釋過的!奈落,你真是太過分了。我、我現(xiàn)在不想再看見你!” 憤憤說完,后退幾步,轉(zhuǎn)身消失。 奈落第一次被她甩臉子,不由眉心擰緊,神情愈發(fā)不虞。 不由起昨晚她講得那段故事。 在九日隕落后,她本以為自己會跟阿兄同歸,卻不曾想竟再次于鈞臺恢復(fù)清明。 那時候,已經(jīng)距離巫妖大劫過去很久,諸神歸隱,人族已興。她身為祀神娛神的神明,既然現(xiàn)世,按理當(dāng)奉軒轅后裔為主。 可她不愿,不從,不肯。 哪怕本體被軒轅劍毀去,也寧死不從。 她也曾傲骨錚錚,質(zhì)本高潔。 奈落回到京都時,已經(jīng)臨近中午。 阿離與葛葉一行人早早就來了宅邸拜訪。 好友之間久別重逢,彼此有說不完的話。 見他孤身一人回來,身后沒跟著九歌的身影,阿離不由問道:“九歌她人呢?千代說她去找你了,你們一夜未歸不說,怎么不見她跟你一起回來?” 奈落腳步頓?。骸八€沒有回來?” 千代立刻意識到什么:“你們吵架了?” 葛葉也道:“你不會將她一個人丟下了吧?” 奈落:“……” **** 九歌生氣奈落舊事重提,怕自己在留下,會說出什么更難聽的話,干脆一離他遠遠的。 她回到之前居住的稻荷神社,脫下悶熱的狒狒皮,大刺拉拉地躺在自己住慣的和室里,深呼吸,吐氣,如此重復(fù),好一會兒才平復(fù)心情。 等入了夜,九歌將神社打包塞入書冊,隨即回到一切還沒有開始的楓之村。 她在很早之前就想搞個神社。 只是介于很多原因——沒錢、沒人、沒時間,一直不得實現(xiàn),而現(xiàn)在,稻荷神社的出現(xiàn),終于讓她得償夙愿。 九歌滿意地打量著啥建筑也不缺的神社,并沒有偷取別人東西的直覺,在她心里,她都已經(jīng)跟原主打過招呼,并且原主并不介意她取走,這個神社就自然而然該是她的。 她可是光明正大得很! 一點也不虧心。 美滋滋的九歌現(xiàn)在遇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究竟是將稻荷神社安置于御神木附近好呢,還是安置在鬼蜘蛛洞xue附近好呢。 她沉思許久,最終鑒于御神木除了關(guān)聯(lián)桔梗犬夜叉外,還有其他人,頗為礙眼,這個瑕疵讓她下定決心將神社安置在洞xue附近的荒野上。 花了點時間,將神社建筑一一歸位。 九歌滿意于眼前的一切,在重新邁入神社時,視線余光瞄到宮門鳥居上刻著稻荷神社的匾額,果斷將其摘下,喂給不挑的書冊。 “從今以后,這個神社就是屬于我的,這個名字自然也沒必要繼續(xù)存在。” 她走到神社中央庭院,選好方位,從書冊中拿出一枝細弱干枯的枝條,小心翼翼握于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