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真的生氣了。

    奈落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一時間，不可名狀的情緒涌上心頭，讓他無法再繼續(xù)。

    作者有話要說：

    奈落：我喜歡你，跟我想殺你并不沖突。

    九歌：爪巴。

    第116章 第 116 章

    同一時間，他心底竟也生出一股怨懟之氣。

    奈落眼簾低垂：“不準(zhǔn)再露出這幅表情。”

    好像他全部都是假的，是個徹頭徹尾玩弄感情的人渣，而飽受傷害的她再不愿多看他一樣。

    好像全是他的錯一樣。

    剛要松開的手再一次緊緊鉗制住她，甚至要比先前更加用力。

    九歌忍著手腕上傳來的疼痛，大聲呵斥：“關(guān)你屁事，松開！”

    奈落抿緊薄唇，眼中閃過一絲不愉，禁錮著她的力道卻是放松下來。

    九歌趁機掙脫束縛，從他身下爬起來，背過身去，將散亂的衣物整理好。

    她沒有再看他，推開門，微涼的夜風(fēng)迎面撞入懷中，胡亂拂過她她鬢角凌亂的長發(fā)，絲絲寒意沖散室內(nèi)的滯悶潮熱。

    庭院中，素潔的月光傾瀉一地，扶蘇草木頁披著一層銀紗，夜風(fēng)中浮動著不知名的清冷香氣，干凈清冽。

    九歌穿著單薄的白襦袢，站在屋檐的陰影里，長長舒了呼出一口氣，似乎要把胸口的郁悶之氣也呼出。

    干凈的夜空中，璀璨星子組成一條清且淺的河漢，看似觸手可及，卻又不可攀折。

    九歌側(cè)倚著門扉，目光從盈盈天河移到室內(nèi)那人，他鼻梁挺直，臉部線條端正俊秀，涼薄的唇瓣習(xí)慣性抿著，讓他看起來稍顯陰鷙，二人四目相對，九歌沉默良久，好一會兒才開口：“奈落，你會收回那句話嗎？”

    像是在給他最后一個機會，也像是為了讓自己死心。

    “九歌，你不要太貪心了?！蹦温涿挤逡惶簦従彽?。

    “既然你不貪心，又為什么那么在意我跟阿兄之間的事情？”九歌不痛快。

    奈落臉色一沉，神情兀得危險起來。

    九歌自嘲的笑笑，也覺得自己很傻，明知道答案的事情，偏偏還要問，不過是自取其辱。

    不再看他，徑自道：“算了，你走吧，等決定好要殺我再來，免得耽誤彼此時間?！?/br>
    “我給你的已經(jīng)夠多了，九歌。”見她擺出就此斷絕的作態(tài)，奈落心生暗火，“還是說，你就那么想再聽到虛假的諾言？”

    “為什么一定要是假話？奈落，為我改變心意，比承認(rèn)喜歡我更難嗎？”既然已經(jīng)做到一半，為什么非要在最后一步別扭？

    九歌理解不了他的心情，只是不妨礙自己狠下心腸。

    奈落譏誚：“既然你也喜歡我，為什么不能為我退步？還是說，你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九歌認(rèn)真打量著他，突然笑起來：“對，我是不過如此。你完全可以像之前針對桔梗一樣，針對我。你知道的，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了咒約約束，即使你現(xiàn)在殺了我，也不會有半點損傷。”

    奈落露出一絲惱怒，語氣兇惡：“你的喜歡可真是廉價！輕易開始，輕易結(jié)束，簡直跟笑話一樣！九歌，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只是從我身上看到你自己影子？”

    他愛慕桔梗，求之不得；她仰慕金烏，至死未曾吐露心意。這讓他很難不產(chǎn)生聯(lián)想。

    “是，我不僅感情廉價，就連本人更廉價?！?/br>
    九歌冷淡下來，“你不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自然也不可能是我喜歡的最后一個男人。你可以選擇殺我，而我也可以選擇放棄你，這很公平，不是嗎？”

    奈落呼吸一滯，難以置信瞪她，沒料到她竟會這么說。

    一時間，他心中升騰起被觸怒的凜然殺意。

    奈落死死攥住手掌，克制住嗜血暴戾的欲望。

    九歌靜靜的站在門旁，面容被籠在廊檐的陰影看不真切，素凈的白襦袢染上清寒月色，襯得不著絲襪的腳踝玉一樣潤澤晶瑩。

    她將奈落的情緒變化皆看在眼里，卻不做任何防備：“你我之間，本就是我強求。奈落，我有些累了，已經(jīng)厭倦再跟你演戲，我喜歡你，想得到你同樣的回應(yīng)。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結(jié)束好了，之后是死是活，咱們各憑本事”

    奈落聲音極冷：“我當(dāng)然可以給你回應(yīng)，甚至可以不重復(fù)地說到你厭倦，只是你確定想聽嗎？”

    虛假許諾，他最擅長不過。

    “答應(yīng)不會傷害我，永遠陪在我身邊，就這么難嗎？”九歌費解。

    奈落深吸一口氣：“我不想騙你，九歌，比起桔梗，你更應(yīng)該知足才是。”

    他是打定主意毫不退讓——這當(dāng)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起身，一步步走出陰影，來到她身邊，捧起她的臉，神情溫柔，像是要親吻，卻在她唇邊停?。骸敖邮芪医o你的一切，陪我活在當(dāng)下?！?/br>
    “我不要當(dāng)下……”九歌道。

    奈落堅持：“你要！九歌，不要再違背自己的心，去奢求什么不存在的虛妄永遠。”

    九歌無法同意。

    奈落定定看她，忽得嘆了口氣，擁她入懷，將她倔強的腦袋按在自己心口，垂下頭輕聲許諾了什么。

    九歌依偎在他身前，聽得一愣，下意識攥住他衣襟：“……真的？”

    “嗯?！?/br>
    九歌雙手環(huán)著他精瘦的腰身，更緊貼在他身前，聽著他胸腔里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蝶翼般的長睫垂下幽深的陰影，掩去眸中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