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誰呢？何黑虎樹敵太多，難道只是普通的尋仇？”王笠一臉費解?！皩α?，老爺子，我們要不要派人追查兇手的下落？”

    聞言，歐陽破軍臉色一陣發(fā)白，斥道：“王笠！你老糊涂了不是？能一個人對上十二個最精稅的特種兵，還能殺掉其中九個的狠角色，豈是能夠輕易得罪的？被他知道是我們要對付他，前來暗殺你我，誰能抵擋？如非必要，何必輕豎強敵?！?/br>
    王笠經(jīng)這提醒，頓覺后脖頸一涼，忙道：“老爺子教訓(xùn)得是！”

    “這燙手山竽還是讓張定邦去接吧，嘿嘿！他不是經(jīng)常強調(diào)命案必破嘛，我倒要看看這次他是怎么破案，怎么將兇手繩之以法的?！睔W陽破軍很是有些興災(zāi)樂禍。王笠見此，也在一邊陪著笑臉，“嘿嘿”干笑著。

    面色一肅，歐陽破軍將雙手背在身后，挺了挺腰，嚴辭厲色道：“黑虎盟還有用，像天豪大酒店更是我們歐陽家的重要資金來源，一定要保住?；仡^你重新物色一個合適的對象，扶持他控制黑虎盟。另外，備車。我親自去找張定邦談?wù)?。順便，去求個親，前些天超生說看上他家女兒了。”

    何黑虎是黑虎盟老大，在y市是眾所周知的事。歐陽破軍怕警方會順藤摸瓜一窩端掉整個黑虎盟，使他歐陽家的利益受損，這才起念去找y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私下商談。只要能割裂何黑虎和黑虎盟之間的聯(lián)系，讓出部分利益也無不可。

    “是！老爺子。”王笠熟練無比地敬了一個軍禮。歐陽破軍退下前一直是軍人身份，很吃這一套。禮畢，又想到什么，問：“老爺子，那何黑虎這人怎么處理？”

    “犯罪證據(jù)確著，而且罪大惡極，張定邦不會放過他的。”歐陽破軍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做了個抹脖子動作，恨恨道：“是他自尋死路，莫怪我不顧舊情。派人暗中搜尋他的下落，他知道的太多了?！?/br>
    王笠面色一凜，很是心驚。

    這些年，何黑虎為歐陽家的勢力壯大，很是出了一番力。想不到老爺子說放棄就放棄。自己跟了他四十多年，哪一天需要時，老爺子會不會也像對待何黑虎一樣對待他……

    第一百六十六章人之常情

    更新時間:20128132:35:00本章字數(shù):5878

    “太陽，總是愿意給人間每一個角落以均等的光和熱的。就像我們的法律，本意是維護整個社會的和諧以及每個社會成員之間的公平與公正?！?/br>
    徘徊而茫然的張佳妮望著葉志農(nóng)那對厚而篤實的嘴唇上下翻飛著，聽出了那渾厚的嗓音充滿了哲理的意味，很是有些莫名其妙。

    從煙盒里再抽出一根煙塞進嘴里，拿手中燃到盡頭的煙蒂續(xù)上火，吐出一團煙霧，死人臉上那對狹長而尖銳的眼睛一瞇，葉志農(nóng)繼續(xù)說道：“可是，并不是有太陽的日子里總能見到陽光的。天上的云團，巍峨的大山，參天的高樓……這些，都能成為遮擋陽光的存在?！?/br>
    葉志農(nóng)淡淡地看了一眼張佳妮，站了起了，走到辦公室的南陽臺，抬手一拉，“哧啦”一聲，南陽臺的窗戶前掛著的天藍色窗簾被他扯到一邊。

    正午時分，那明亮而熱烈的陽光頓時灑了進來，使辦公室內(nèi)的光亮提高了幾個度。也使張佳妮臉上那濃郁到化不開的心傷自責(zé)更為清晰地落在葉志農(nóng)眼底。

    “甚至，很多時侯，只是區(qū)區(qū)一道薄薄的簾子，也能成為遮擋陽光的存在。”葉志農(nóng)背轉(zhuǎn)身，地上有一個人形的影子。

    “我們沒能力驅(qū)散天上的云團，做不到移走巍峨的大山，不可能拆除參天的高樓。甚至區(qū)區(qū)一道薄薄的窗簾，都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不能拉開。難道，還不能允許，其他人成為拉開窗簾，讓人間多一點地方得到陽光的光明和溫暖的那支手嘛？”葉志農(nóng)再次看向張佳妮，充滿了鼓勵意味。

    張佳妮最終還是辜負了周良的信任。

    從周良家出來以后，她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何去何從、如何選擇，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驅(qū)車在y市繞了三圈的她，最后仍然決定，身為一個人民警察，絕不能包庇犯罪。

    只好對不起田雞了！那一刻，她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到了局里，她直接跑到了葉志農(nóng)的辦公室，向葉志農(nóng)匯報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然后，將秘密藏在心中憋得很辛苦的她，并沒有感覺到傾訴之后的解脫和輕松。反而被一種濃到化不開的愧疚和自責(zé)包圍，感覺呼吸都變得分外困難。

    悔意，如濤天般的巨浪，撲天蓋地而來，差點將她那顆原本自以為很堅強的內(nèi)心，徹底葬送在無底的深淵。

    如果田雞他因此而鋃鐺入獄的話，這輩子，她還能原諒自己嗎？

    只是，事情的發(fā)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葉志農(nóng)剛才的這番話，似乎是在維護那只田雞？

    “葉局！你的意思是……”張佳妮突然有些驚喜，更多的是慶幸。

    “妮子，別忘了，我們的職責(zé)是讓更多的人見到陽光！”葉志農(nóng)仍然一張死人臉，可怎么看，似乎有一種狐貍似的笑意？“本該是分內(nèi)的事，卻讓外人代勞，其實是我們的失職??！唉……”

    望著搖頭感嘆著的葉志農(nóng)，張佳妮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為難是多么的可笑。

    是啊！田雞就是那只揭開窗簾的手……

    ……

    “田雞，你又上報啦，頭條呢！”

    端著碗筷坐在床頭的周良當(dāng)真被妮子這句話給嚇了一跳。手一抖，小圓碗掉落在蓋了下身的被褥上，白花花的飯粒灑滿一床。

    “??！”

    心情輕松而愉快地揚起一只手，揮著當(dāng)日的《y市日報》，沖進周良臥室的張佳妮這才驚覺，眼下的田雞貌似是只驚弓之鳥，一有風(fēng)吹草動很容易會被嚇到的。

    “怎么回事，妮子？”看清了張佳妮的表情不像是發(fā)生了他所擔(dān)心的那事，周良又定了定神，問道。

    “你自己看吧?！蹦葑訉⑹种袌蠹堖f給周良，笨拙地開始收拾起床頭的飯粒。

    離開葉志農(nóng)的辦公室前，葉志農(nóng)指了指桌頭的一張報紙，意味深長地說：“他又救人了。不過，跟報上的消息相比，凌晨時他的作為，絕對救了更多的人?！?/br>
    張佳妮揀起報紙，入目就是一幅插圖，正是同心湖邊，周良浮在水上，將小雪舉出水面，讓好心路人拉她上岸的那一幕。

    快速地瀏覽完報上的內(nèi)容，周良徹底松了一口氣，不以為然地一笑，抬頭對妮子說：“謝謝！”

    一手拿著那只被周良打翻的小圓碗，一手還抓著一把飯粒的張佳妮猛地一怔。她自然清楚，周良這是在感謝她替他保密。

    閃過一陣愧意，妮子垂下螓首，弱弱地說：“對不起……田雞。你真正應(yīng)該感謝的是葉局?！?/br>
    周良一愣！眨了眨眼，不多會已經(jīng)想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一眼張佳妮，復(fù)又笑地跟朵花似的。“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多一個人分享密秘沒啥大不了的?！?/br>
    “你會怪我嘛……”妮子聲若蚊吟，不敢去看周良。

    “不會！”周良伸出一只手，輕柔地摸了摸妮子那細膩的臉龐。結(jié)果不是挺好的嘛？再去計較那些細枝末節(jié)作啥。

    “嗯。謝謝你，田雞！”妮子一笑，頓時春光明媚。傾刻，復(fù)又斂起笑意，滿是哀傷?！昂筇?，是朝志的追悼會和葬禮，陪我去好嘛？我想讓他見見你，讓他的在天之靈可以知道就算他不在了，他所守護的正義仍然有人在守護?！?/br>
    “好的?！敝芰几纱嗟卮饝?yīng)。眼中卻閃一絲迷惑：正義？哥貌似只是為了妹子吧……

    “追悼會……”剛進周良的臥室，正好聽到妮子和周良之間對話的小雪眼中閃過一陣哀傷。

    顧豪身亡，表舅暈迷不醒，甚至新識不久的周良也重傷而差點丟掉性命。所有人，都是因為她……

    她不敢去參加顧豪的追悼會和葬禮。

    那天晚上，在警局錄口供時，她被顧豪那痛失獨子而傷心欲絕、失去理智的母親扇了兩個巴掌，以至于牙齒砥破了嘴唇，嘴角滲出了血。

    更被顧豪的親友痛罵成狐貍精、掃把星，沒頭沒腦地指責(zé)是她害死了顧豪。夜夜晴酒吧迎賓小姐的工作，在他們嘴里就是放浪形骸、不知檢點的最好證據(jù)。

    若非有警察攔著，或許他們會把痛失至親的哀痛全發(fā)泄到她的身上，把她撕成粉碎？

    她也不敢去醫(yī)院探望那可憐的表舅。

    前天下午，去醫(yī)院探望表舅時，根本連面都沒見上，便被她表舅媽給無情地擋在了病房外頭，不論她怎么悲泣哀求都不讓她進去看表舅一眼。

    她那念高二的表妹更是撲到她身上拼命地撕咬著、抓扯著、毆打著。狀似瘋獸，形若瘋狂。臉上的血痕，身上的瘀傷，雖然讓她感覺到痛，可是更痛的是她的心。

    盡管這樣，他們對她的所作所為，她都能理解！

    人之常情……

    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卻始終看不清楚?；蛟S，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小雪，你怎么了？”注意到小雪臉上的異樣表情，周良關(guān)心地問道。

    “沒什么，周良大哥，我很好，真的！”抹了一把眼角滲出的淚水，小雪凄然一笑。

    是的，能夠遇到周良，之前所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現(xiàn)在的自己，真的很好……

    ……

    夜，靜悄悄地降臨了。

    周良臥室，小雪端著一個水盆，里頭飄著一塊毛巾，俏生生在立在他的床前。

    “周良大哥，天氣這么熱，出了不少汗吧。來，我替你擦一下身子?！毙⊙┯行┬邼?，雙頰有點微紅。

    “??！不用麻煩小雪你了。其實，沒什么的，我不覺得難受?！笨粗娨暤闹芰济偷匾惑@，連忙拒絕道。矜持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偶爾也得含蓄，不是嘛？

    “不用不好意思的，周良大哥?！毙⊙┕钠鹩職庹f道：“都有兩次經(jīng)驗了……”

    “呃！那好吧?！敝芰家幌胍彩恰Ａ璩炕貋頃r，小雪她們便幫他清洗過一次全身。后來取完彈片睡著后，她們又一次幫他清洗。都一而再了，也就沒必要在乎再而三了嘛。

    穿根三角褲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看著小雪俯著身子，認真而細致地拿著一條濕毛巾，輕柔地揩拭著他的每一寸身體肌膚，暖暖的，柔柔的，挺享受、挺舒服的。周良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很快，全身上下幾乎都被擦拭個遍，除了被三角褲叉遮蔽的地帶。周良稍覺遺憾，有些舍不得這快就收工。人嘛，總是貪圖享受的。

    望了望閉上眼的周良，小雪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猶豫了好一會，眼中閃過堅決，顫抖著左手，掀開了三角褲的上緣，右手拿著溫暖濕潤的毛巾，遞了進去……

    周良猛地一驚，大睜了雙眼，同時伸出右手捉住了小雪粉嫩雪滑的雙臂?！靶⊙恪?/br>
    那極其敏感的部位卻像觸電般地頂了起來，變大、變硬。

    眼見面前的布片被撐地老高老高，小雪本能的一陣臉紅。輕輕地掙扎了一下雙臂，輕風(fēng)細雨地說：“沒關(guān)系的，周良大哥?？傄粮蓛舨藕茫痴澈?，多難受啊。”

    “哦……”鬼使神差的，周良竟然放開了小雪的雙手，任由她輕柔的動作著。

    擦拭身體而已，這也是身體一部分，這很正常。周良在心中對自己說道。下面?zhèn)鱽淼年囮嚧碳じ?，卻讓他亢奮無比，以至雙目都有些微微發(fā)直失神。

    “周良大哥，需要我?guī)兔?？?/br>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周良幾乎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么！”

    “男人這種時侯硬憋著，很傷身的！周良大哥。我，我可以幫你……”小雪的臉已經(jīng)深深地埋進了胸口，一眼看去，只見桃花不見雪。

    然后，周良被感覺被細膩柔滑所包圍。好像跌進云里霧里，忽上忽下沒了著落。又像藏了一座沉睡已久的火山，正在咆哮著想要噴發(fā)出迅猛而炙熱的巖漿。

    失神的雙眼，定定地盯著坐在身側(cè)的小雪那清水芙蓉似的絕美容顏和曲線完美的柔弱身姿，竟是沒了思想。有的，只是隨著她那纖纖玉手的來回動作，帶來的一波接一波，像是永遠沒有終點的快感！

    “如果周良大哥想要的話，小雪整個人，也是可以給的……”小雪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冒出了這一句。

    已經(jīng)瀕臨爆發(fā)邊緣的周良，心中一蕩，再也忍不住那種強烈的爆炸感，像是跌進了大海，一個浪頭接著一個浪頭，洶涌澎湃！

    第一百六十七章錚錚傲骨

    更新時間:20128132:35:01本章字數(shù):3796

    鳳凰山殯儀館。

    剛到三號追悼廳門口，張佳妮和周良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看到了置在門口的提示牌上面的死者姓名之后才能肯定這確實是方朝志的靈堂。心中升起一個共同的疑問，他不是孤兒嘛，是誰在料理他的后事，還搞得這般隆重而鋪張的？

    五百多平的追悼廳，正中擺放著差點淹沒在白菊組成的花海里頭的靈柩，前面設(shè)牌位、香案、蠟燭，案前三牲齊全，供品繁多，兩側(cè)簇擁著無數(shù)鮮花與花籃，后方高懸橫幅。

    堂前，兩張長桌。左邊一桌，一班和尚高誦往生經(jīng)文。右邊一桌，一群道士表演水陸道場。邊側(cè)各有一支人數(shù)龐大的樂隊鼓樂齊鳴，哀號陣陣。

    最讓周良和張佳妮別扭的是，靈前居然有三老二少哭得悲天嗆地、死去活來。而且非常專業(yè)，震天價響的鑼鈸鼓號聲居然不能淹沒那聲尖嗓高、有板有眼的悲泣聲。正中那個老者更是了不得，竟是帶著哭腔唱著亡者的生平，動情之處還能淚如雨下，呼天搶地。

    周良差點就笑噴了。這折騰的……只是看到身側(cè)的張佳妮一臉的哀憫，到底還是忍住了。亡者為大，真笑出來卻是對方朝志的在天之靈極大的不尊重，只好硬憋著。

    為時尚早，追悼廳內(nèi)除了道士、和尚、樂手、哭喪的，之外并無其他悼客。靈柩左近有個面色沉重，不停地指劃著，時不時拿一擴音器放在嘴邊指揮著的主事之人忙碌非常，他的邊側(cè)站著一個帶著淡淡哀傷的美麗女子。

    周良和張佳妮齊齊一愣。怎么會是劉洪、劉馨雨兩兄妹？

    看到周良出現(xiàn)在門口，劉洪也是一愣，左手高抬示意，右手把擴音器放到嘴邊，喊了聲“?！薄ｎD時鑼鼓俱熄，哀樂齊黯，哭喪的那幾位也在剎那間止了聲。

    “小兄弟，你怎么來了？”劉洪大踏步迎向周良，顯得十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