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小孩脆生生地回答。

    乙羽在靠近城堡的時候就聞到了血腥味。

    他眼底的墨色緩緩沉淀下來。

    鬼屋之行不是很順利，中途青年突然消失，然后有一個拿著帶血的刀的“死神”突然出現。

    乙羽跑到了死胡同，轉身對著渾身黑漆漆的死神，露出了一個笑。

    又軟又甜。

    “打擾啦?！?/br>
    115

    夏洛克找到地方的時候，小孩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腳邊躺著一個人。

    “怎么樣？”

    “沒有幸存者，”乙羽抬頭，“尸體全是小孩?！?/br>
    “我問的是你怎么樣了?！?/br>
    夏洛克不客氣地踢了踢昏迷了的青年。

    “還好？”乙羽有點不明白夏洛克的意思。

    “看到尸體什么感受?！?/br>
    “有點生氣?！币矣鹛钟芍穆蹇舜蛄孔约?，表明自己沒受傷。

    “你吃了這個人給的零食，而且還任由這個人和你親密接觸，甚至讓他把你抱起來？”夏洛克皺起了眉，“未來的小孩都這么心大的嗎？人類的智商退化，終于要變成全人類都是金魚大腦了？”

    “我……”有信心在事件發(fā)生前把事情解決完。

    乙羽沒說完，看著夏洛克冷下來的臉閉上了嘴。

    夏洛克拿著木倉砰砰地對天空打了幾下「報警」，然后保持著低氣壓把小孩提拎回游樂場。

    “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嗎？”

    乙羽仔細回憶了一下：“不顧后果地去捉犯人，隨便吃人家的東西，跟著陌生人走?！?/br>
    夏洛克給了小孩一個腦瓜崩，力道不輕，留下一個小小的印子。

    “你的物種是什么？”

    “……人類?！?/br>
    “那你看到尸體的感覺只有憤怒，沒有恐慌？”

    乙羽停下了腳步：“……為什么要恐慌？”

    小孩的眼睛透亮，單純地為偵探的說法困惑。

    不說別的，在這個世界，單靠著體術，乙羽一個人可以打十個成年人都不費勁。

    夏洛克也想到了乙羽戰(zhàn)力上的碾壓，臉色更黑了些，停下腳步，蹲下與小孩平視。

    “書看完了嗎？”

    夏洛克問。

    “還差二十多頁?！?/br>
    “罪犯常有的心態(tài)？”

    乙羽邊回憶邊回答：“沖動犯罪，危機犯罪，性欲犯罪……”

    “行了?！毕穆蹇舜驍嗔艘矣鸬脑?。

    “你不覺得人類的生命有什么可貴的，對不對?！彼玫氖顷愂鼍?，“我當然不覺得這想法有什么不對，畢竟我就是這樣?！?/br>
    “我有反社會人格，”偵探大大方方地承認，“沒有道德感，缺少罪惡感，以自我為中心……”

    他一條一條地羅列出來。

    “你呢？”

    被提問的乙羽愣了愣。

    “如果有人在你面前被打，馬上要死了，但是施虐者和要死的人都是雙方情愿的條件下，你會插手嗎？”

    乙羽搖了搖頭。

    “你殺過人了吧？”偵探繼續(xù)問，“覺得自己惡心嗎？”

    乙羽搖頭。

    雖然殺了人這件事一直讓他很介意，但是第一個人是自愿被殺，第二個是自己作死，嚴格意義上來說乙羽還提醒過一聲，也不算殺人。

    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如果讓你去殺一個惡人，但是那個人不想死，你會下手嗎？”

    乙羽點頭。

    雖然兩個人的“惡人”的理解肯定存在偏差，但如果遇到了乙羽認定的「惡人」，他肯定會下手。

    “你是神嗎？”夏洛克問。

    乙羽搖頭。

    “你覺得你可以殺死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

    偵探的語速開始加快。

    乙羽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了。

    只要用魔術的話……

    “你看，一個有著犯罪心理的小孩就在我面前。”夏洛克起身，繼續(xù)往游樂場走。

    乙羽加快了行走的腳步，跟上了偵探。

    “我還沒有犯罪?！毙『娬{。

    “如果有人毀了你重要的東西呢，比如孤兒院？”夏洛克的語速頗快，但是咬字清晰。

    “……”

    “而且孤兒院是邪惡的一方，那個人才是正義——比如那什么來著，歐魯邁特（all might）——順帶一提這名字真尬。”

    “孤兒院不可能……”乙羽閉上了嘴，他知道夏洛克是在做一個假設。

    假設不需要什么可不可能存在，因為只是「假設」而已。

    小孩認真地想了想。

    “我會去挑戰(zhàn)歐魯邁特。”他輕聲說著。

    “如果大家真的……我估計會把那個人給……”

    他沒有把話說完，全都留了幾個詞語咽到喉嚨里。

    他有自己認為的「正義」和「邪惡」的界限。

    如果那個「毀掉」是干干凈凈的那種……

    乙羽覺得把這個界限拋開也無所謂。

    反正他已經半步踏入深淵了。

    “回神！”偵探輕喝一聲，又給了小孩一個腦瓜崩，“沒事放什么殺氣！”

    乙羽有點懵，抬頭看著夏洛克，無辜得緊。

    “我覺得該好好談談你的問題了?！?/br>
    夏洛克瞥了小孩一眼，抬手招了一輛車，拉著小孩進去了。

    “貝克街221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