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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向著肖烽的嗎?”肖桃玉突然沒頭沒腦問了這么一句。 顧沉殊愣了一愣,便知道她這是尚未從夢魘里掙脫出來,整個人都是一副渾渾噩噩神志不清的樣子,失笑道:“我怎可能向著肖烽?我向著誰也不會為肖烽說半句話的……”那可是殺兄之仇! 如今人世八苦收集到了一半,鏖戰(zhàn)后云曦雙劍靈力稀薄,肖桃玉警惕之心又如此之低,若是此刻取她性命,簡直容易得不能再容易了。 顧沉殊將鶴淚收了起來,但是一把“追魂”刀卻從琴中飛了出來,暗暗在背后的手邊盤桓不去。 他冷笑了一聲,背著手,一把握住。 “……”肖桃玉甩了甩頭,但是眉骨仍然劇痛,她踉蹌著向顧沉殊走了過來,追問道,“顧沉殊,你還認(rèn)得我嗎?” “說什么傻話,當(dāng)然認(rèn)得你。” 也不知這小妮子在夢魘里看見了什么,顧沉殊不知她方才短短一段時間,經(jīng)歷了眾叛親離、墜入了無極深淵,如今聽見這問題,只覺得可笑無比。 若是沒有肖烽當(dāng)年立下的“大功”,如今他會和兄長在東海自由自在,根本不會隱藏身份,混在凡人中間。 顧沉殊趁著她尚未回神,沒了往日溫柔似水的偽裝,神情格外冰冷:“做噩夢了?” “……嗯。” 肖桃玉走了過來,似乎已經(jīng)疲憊至極,直接將額頭抵在了他肩頭,根本不在乎這樣的姿態(tài)會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她仿佛一個從風(fēng)霜里獨(dú)自走了許久的旅人,突然得了個短暫的溫柔鄉(xiāng),一時舍不得起身,顛三倒四地呢喃道:“我夢見所有人都開始唾棄我、辱罵我,誰都不認(rèn)得我了,顧沉殊……我真的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我只求你別恨我?!?/br> 我只求你別恨我。 顧沉殊手中的刀猶猶豫豫,握緊了又松開,松開了又握緊,他咬著牙關(guān),百感交集。 沒什么的…… 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就讓肖桃玉來償還這些年的仇恨吧。 那本就是她欠他的! 追魂刀倏然死死握緊了,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本想著今夜魚死網(wǎng)破,不死不休,誰知肖桃玉這個糊涂蟲一把勾住了他的脖頸,柔軟微涼的唇直接覆了上來,毫無章法的開始親吻他,笨拙又熱烈,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從那無邊無盡的夢里醒來。 “唔……!” 顧沉殊原先所有的計劃一瞬間就被打破了。 “沉殊哥哥……”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帶著一絲壓抑的委屈和溫軟,分明面對數(shù)十腐尸,這傲骨嶙嶙的小弟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此刻與他耳鬢廝磨,極盡親昵,卻像是祈求一般,問他,“你親親我,好不好?” 他垂眸,看見了肖桃玉微紅的眼尾,水潤的唇瓣,雨中嬌花般脆弱不堪折的神情。 所有死死封塵的欲念宛如天雷勾地火一般被引燃了。 顧沉殊很熱,快要燒起來了。 她居然甘愿在他面前卸下盔甲,似乎就要克制不住抽泣,親吻時,還含混不清的顫聲說:“方才我真的,我真的害怕了……” “沉殊哥哥,我害怕……” 以前肖桃玉是絕不會說“怕”這個字的,她能在顧沉殊面前說,足以證明她認(rèn)準(zhǔn)了此人。 顧沉殊身后的追魂刀一瞬便收了回去,他額頭青筋跳動,心猿意馬地想著:“這個肖桃玉就是專門克我的,干脆我不找你報仇,你殺了我好了!” “……乖,不怕了,不怕了,我在這呢?!?/br> 廣袖流光瀲滟,將這個脆弱的小弟子一把攬進(jìn)了懷里,顧沉殊回應(yīng)著她,一點(diǎn)點(diǎn)輕柔溫和的吻著她,竭盡全力的安撫肖桃玉。 不覺間,他便引著那人靠上了樹干,貼得更加緊密了起來。 呼吸交融,熱氣灼人,在這寒冷的雨夜里生出了一股無端的火來。 “哥哥……等一下?!?/br> 肖桃玉終于從夢魘的恐懼里緩了過來,冷白的臉上涌起了不自然的紅暈。瞧見眼前近在咫尺的臉,俊美無儔,眉目漆黑,神情專注,實(shí)在令人臉紅心跳,她忽地便有些難為情,喘息顫抖,推拒道:“別……” 顧沉殊的吻更加激烈了起來,不容她抗拒。 他含混不清地說:“桃玉,你真的快把我折磨瘋了……我是真的想要你?!?/br> 一條腿已經(jīng)卡進(jìn)了她兩腿之間,將人死死禁錮在掌控之中,想如何便如何。 肖桃玉也是這時候才知道,若是顧沉殊在這件事上霸道強(qiáng)橫起來,她其實(shí)沒什么轉(zhuǎn)圜的余地,畢竟……畢竟她不會,又害羞。 那人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指已經(jīng)搭上了仙鶴流云帶,怕是再一勾,便要在此幫她寬衣解帶了。 肖桃玉嚇了一跳,又羞又惱,一把摁住了他的手:“顧沉殊!” “緩過來了?” 男子還要再親,那人卻倔強(qiáng)無比的別過頭去,他只得輕輕啄了一口她的臉頰,嗓音暗啞,眼神深深:“是你先勾我的,我如今可難受得很?!?/br> 肖桃玉推著他胸口,可如何都推不開,反倒是貼得愈發(fā)緊密。她秀眉微蹙,面色愈發(fā)漲紅:“我只是想要你安慰我一下,哪料到你……” 一只手掌推了推她的腰,迫使她離自己更近,一雙眼眸含笑,宛如江南春水,分外動人:“我怎么?說說?” 料定了肖桃玉不好意思說,他起了身,道:“罷了,如今這種緊急關(guān)頭,我們哪里來得及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