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最美的刀劍。

    審神者不再追問，捂著鼻子默默地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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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之前長谷部說“昨天晚上把藥劑交給了我”，那么今晚自己一定會把藥劑給他，這是時間線上已經(jīng)安排好了的事。

    換句話說，也許夜晚到來之前必然找不到他？

    諾維雅在背包里左挑右選，揀出了一個咸口的rou松面包。熬完藥的時候就已經(jīng)快中午了，剛剛又在前院費了點時間，似乎也不差多久，慢慢等好了。

    她剛窸窸窣窣地把包裝袋拆開，燭臺切光忠聞聲從不知哪個角落里冒了出來，在她身后幽幽出聲。

    “主公？”

    ……她就知道！每次都被撞見，難道小面包是這振燭臺切的圣遺物之類的嗎？

    莫名心虛的諾維雅盡量擺出一副懵懂樣子，慢慢轉(zhuǎn)過身去看他。

    “在這里。有什么事嗎？”

    青年的視線立刻落到了黃澄澄的面包上，盯得小面包開始瑟瑟發(fā)抖——諾維雅趕緊把不爭氣的右手藏到背后，欲蓋彌彰地解釋道：“因為不會做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對了，是房間打掃完了嗎，讓你做這個真的很……”

    付喪神蹙著眉頭和她對視，終于憑借正義的目光把她壓沒聲了。氣勢占了上風(fēng)的燭臺切嘆了一口氣：“面包是很沒營養(yǎng)的東西。我過來已經(jīng)快兩天了吧，剛剛想去廚房幫把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廚具什么的根本就沒用過?！?/br>
    審神者縮了縮肩膀，試圖把自己團成更小的一團。

    “也就是說，之前一直都在拿這個當(dāng)飯吃嗎？”

    “因為真的很方……便……”她用細弱蚊蚋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辯解了一句，沉默半晌后破罐破摔地承認了，“的確。感覺有點愧疚呢，抱歉啊，燭臺切?！?/br>
    被她的鄭重其事嚇了一跳，身著西裝的太刀不由提高了聲調(diào)。

    “不，請不要這樣！您沒什么好道歉的，反而是我，”他的情緒有些低落了，連帶著臉色都黯淡下來，“要是能早點注意到的話……”

    諾維雅背著手把面包藏在背后，仰臉聽著這振刀劍發(fā)出預(yù)料之中的邀約。

    “如果我一直陪伴在您身邊好好照顧您的話，可以不可以答應(yīng)我，也仔細照顧自己呢？”

    本來是想立刻應(yīng)下的，畢竟這種話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說了。但是稍作躊躇之后，她挑出幾個字緩慢地重復(fù)了一遍：“好好照顧我？”

    “是的。”

    “也就是說，今天之前不算數(shù)？”

    “的確，”青年金色的眸子暗了一下，“是我沒盡到責(zé)任?！?/br>
    “不是的?！?/br>
    她抿著嘴唇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示意太刀貼近些。少女踮起了腳尖，刻意放低的嗓音像云霧一樣，又輕又縹緲：“這種話，其實以前已經(jīng)說過一次……但是你不記得了，我就只好放棄約定接著去啃面包。雖然現(xiàn)在想起來了，但是我可不會就此揭過哦？”

    燭臺切愕然地看著她：“說過？！什么時候，我完全——”

    “你會記得才奇怪呢?！敝Z維雅有意無意地撫摸了一下藏著魔杖的右邊小臂，留給付喪神廣闊的想象空間?？粗粲兴嫉臉幼樱@才滿懷興味地暴露了本意。

    “總之，就當(dāng)做是報復(fù)吧。明天我也會忘掉這件事，到時候，”她綻放出一個狡黠又淘氣的笑容，對著他眨眨眼，“——就麻煩你重新來打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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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給明天早上自己的“失憶”做好鋪墊，感覺穩(wěn)如老狗的諾維雅靠著燭臺切的指引，在后院房間的屋頂上找到了壓切長谷部。

    前者把她帶到地方就匆匆忙忙趕去了廚房，此刻她一個人站在高高的屋檐下，踮著腳尖伸長了脖子也只能看見一角飄來飄去的外袍。

    “長谷部君?！?/br>
    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了，她也沒有再施個術(shù)飛上去的欲望，干脆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怎么說呢，有點事情要麻煩你……可以先下來一下嗎？”

    沒人應(yīng)聲。

    料想這怎么也不是他的風(fēng)格，諾維雅無可奈何地聳聳肩，簡單估摸了一下房頂?shù)母叨群蛢A斜角，預(yù)設(shè)立足點后幻影移形，啪地出現(xiàn)在了那片衣角的旁邊。

    她搖搖晃晃地從屋頂邊緣蹭過去，仿佛一陣小風(fēng)就會被吹下來似的，讓人提心吊膽地移不開眼。然而唯一的觀眾此刻睡得正沉，對審神者的高危舉動一無所知，任由她就這么靠了過來。

    灰發(fā)的付喪神側(cè)著身躺在房頂中央，右手枕在頭下面，呼吸均勻綿長。平日里總是微微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來，也不再習(xí)慣性地抿唇，整張臉上的陰郁漠然之氣都隨之消散了。此刻湊過去細看，鼻梁挺直，唇形飽滿，五官輪廓堪稱完美；他的膚色也并非燭臺切光忠那種帶著點邪氣的蒼白，更加偏向小麥色，愈發(fā)襯得整個人英氣勃勃。

    此刻天色已晚，青年的側(cè)臉上覆著一層輕薄的陰影，好似貴女自矜容貌所配的薄紗，朦朦朧朧的、勾人的美。

    審神者在旁邊安靜地蹲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像個等著蘿卜成熟的蠢兔子。然而這時候把人家叫醒又未免有點過分……算了，不著急，就先等著吧。

    ……

    壓切長谷部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么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