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倆抱夠沒有?！痹S云澤冷冷地問。

    許默兩頰微紅, 放開沈凌風(fēng)，訕訕地笑了下：“你真的把文件給我？”

    許云澤輕飄飄地點了頭：“嗯?！?/br>
    他望向許默，目光深沉, 語氣中不乏威脅：“你走過來，自己拿?！?/br>
    “……好?！?/br>
    沈凌風(fēng)緊緊盯著許云澤, 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攥緊。

    許默走起路來, 仿佛初學(xué)者，搖搖晃晃，看上去下一秒就能栽倒，沈凌風(fēng)替他捏著汗, 許默走一步，他跟一步，小心翼翼地護(hù)在他身后。

    “你護(hù)雞仔呢？”許云澤嘲諷他 ，沈凌風(fēng)掃他一眼, 不搭理，只提醒許默：“慢慢來, 不要急。”

    許默咬緊牙關(guān)，廢弛半年之久的雙腿, 顫巍巍地不停發(fā)抖, 他憋得太緊，甚至感到幾分窒息。

    許云澤拉低視線, 看著他那兩條腿, 抖動得像篩糠。

    搖搖欲墜。

    病人初能走路時, 大多離不開拄杖，像許默這樣一來就不借助外物，著實難了很多 ，但許默好像憋著那一口氣, 頑強意志支撐他 ，即使每一步都很艱難，也拒絕了沈凌風(fēng)攙扶。

    許默終于走到許云澤面前，朝他伸手：“給我吧?！?/br>
    許云澤拿起文件夾：“我有事問你?！?/br>
    “什么？”

    “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晚上，在楚家庭院，我親你，你知道嗎？”許云澤捏著文件夾的手，不自覺收緊。

    “……”許默低頭，搖了搖腦袋。

    許云澤眼底閃過一絲恨意：“你簡直笨的可以?！?/br>
    “我知道?！痹S默忽然說：“…但那時候我以為…兄弟…所以——”

    “兄弟親你嘴巴？”許云澤氣樂了：“許默，你上輩子是豬?！?/br>
    沈凌風(fēng)不悅道：“許默對你從來都是兄弟的態(tài)度，你那么做就不怕嚇到他。”

    “兔子呢，經(jīng)不得嚇？”許云澤將文件夾扔他懷里，許默緊緊抱住。

    “你越躲，我越恨你。”許云澤幽幽地說，他上身前傾，欺近許默。

    許默下意識繃緊身體，四肢僵硬不敢動彈。許云澤伸手抱住他后腦勺，在他耳旁壓低嗓音：“記住了嗎？”

    “……”許默點頭：“嗯?！?/br>
    “滾吧，我還有事?！痹S云澤神情淡漠，回到辦公桌后，低頭翻閱電子文件。

    許默回頭望向沈凌風(fēng)，沈凌風(fēng)點點頭，伸手將他攙回輪椅。

    兩人回到家。

    這份文件一定要送到楚秉均手上，兩人趁著元旦放假，買機票到日本。

    楚瀟琴似乎早有預(yù)謀，她這段時間一直待在楚家照顧楚秉均，雖不如楚婉君那樣細(xì)致體貼，但比起以往對父母不聞不問，現(xiàn)在倒像是個女兒了。

    沈凌風(fēng)和許默突然回楚家，反倒嚇了她一跳。

    許默雖然恨不得宰了她，表面客套依舊維持著。

    因為他知道，他沖楚瀟琴大吼大叫，沒什么用，只能交給楚秉均來評斷。

    楚秉均也沒想到許默竟然回來了，他還記得許默走時，那樣頹唐失落潦草離場，似乎很難好起來，但眼下許默再回家，看上去氣色不錯，人也精神許多。

    楚秉均很欣慰，拉著他的手，爺孫倆到后院說話去了。

    楚老爺子和許默聊天時，不喜外人在場，楚瀟琴沒法跟著進(jìn)去，便和沈凌風(fēng)一樣，在外邊心急如焚地等候。

    楚瀟琴眼皮狂跳，轉(zhuǎn)頭一看身旁的沈凌風(fēng)，面無表情地，沒事人似的。

    屋子里，許默將文件遞給楚秉均。

    楚老爺子也許早有預(yù)料，沒有急著接下那份文件，而是神情凝重地看著，嗓音沙?。骸澳憷牙焉聝蓚€女兒之后，曾問過我，要么再生個兒子。我說不用了，男孩兒好斗，我怕他生下來，兩個jiejie不高興?！?/br>
    “沒想到……”楚秉均佝僂著腰，沉沉嘆氣：“我保護(hù)不了自己的孩子。”

    許默無言，爺孫倆同時沉默，良久，楚秉均方才伸手，接過文件，翻閱的時候，他兩只手都在發(fā)抖，就像許默剛從許云澤手里接過文件那會兒，不可置信和憤怒。

    楚秉均還有著深深的無奈。

    三天后，許默和沈凌風(fēng)回了寧北。

    楚老爺子終究沒有報警，將楚瀟琴趕出楚家，和她斷絕了聯(lián)系。

    許默照例每天去復(fù)健，那天下午回家，閑來無事翻熱搜，發(fā)現(xiàn)襄城一起不明流感死亡，等沈凌風(fēng)忙完回家，隨口提起這事。

    許默杞人憂天：“不會是末日病毒吧？”

    沈凌風(fēng)哭笑不得，將他抱上床，一邊揉他雙腿，一邊說：“你就是好萊塢電影看多了?！?/br>
    許默張了張嘴，仍覺不安：“要真是末日呢？”

    沈凌風(fēng)停下動作，回頭望向他 ，笑著撲上去，抱住他腦袋揉亂：“我在，怕什么？”

    “嗯……”許默思忖道：“你是醫(yī)生。”

    沈凌風(fēng)欺身，忍不住脫他上衣：“是啊。”

    許默扭動半天，沒躲開，被沈凌風(fēng)扒了睡衣，白皙皮rou遍落細(xì)吻。

    “許默……”沈凌風(fēng)誘哄：“關(guān)燈?！?/br>
    襄城不明流感死亡這事，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

    一月中旬，仿佛驚雷當(dāng)空劈下來，全國各地次第出現(xiàn)感染病例，零星小火，轟然蔓延。

    醫(yī)院領(lǐng)導(dǎo)層連夜開會，準(zhǔn)備應(yīng)急預(yù)案，沈凌風(fēng)忙得恨不能住進(jìn)醫(y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