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納妾
大業(yè)十年的臘月初八,倒也算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天氣在進入冬月(十一月)之后,也就日夜的溫差略有些起伏,根據(jù)體感判斷,夜晚的溫度略低于十度,但白天只要太陽一出來,氣溫就能爬升到二十來度的樣子,一開始黃小剛還以為僅是幽幽谷中特有的“溫室效應”,后來幾次隨著礦匠外出探看礦區(qū)的時候,也才發(fā)現(xiàn)谷外的溫度也同樣如此。 對于這個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還是聽黃娜說,在她讀的經(jīng)濟史里面似乎提到了歷史上的幾次小冰期,而魏晉南北朝就正處于這樣的一個小冰期,所以這才導致了北方游牧民族南下,引發(fā)了五胡亂華。 那么,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眼下無疑是進入了小冰期結(jié)束之后的“溫暖時代”,這或許也正是開啟盛唐貞觀之治的最主要因素吧? 反正,大環(huán)境和大氣候這種事情,目下也不是舅侄倆應該cao心的問題,而是得好好cao心這納妾的禮儀。 說起來,這隋朝的婚俗比較漢族的婚俗更為復雜和豐富,據(jù)劉復的《敦煌掇瑣》七四《婚事程式各種》,可看到當時婚禮儀式的名目和細節(jié):其中有相當于“納采”、“問名”意思的通婚書,有相當于“納吉”意思的答婚書,有相當于“納征”意思的女家受函儀,這些仍為傳統(tǒng)禮儀,只是將“六禮”通俗化了。 此后,由于魏晉南北朝漢胡婚俗的交融,使得婚禮儀式越來越熱鬧繁多。 比如說大婚之日,新郎在儐相陪同下到女方家中親迎,這時女方家中已做好迎接男方迎親人員的準備,“以粟三升填臼,席一枚以覆井,枲三斤以塞窗,箭三只置戶上”。 新郎一行到女方家后,“婦家親賓婦女畢集”,用口頭調(diào)笑或竹杖撲打的方式來戲弄新郎。這叫做“下婿”,是受北方游牧民族婚俗“攔門”的影響。新娘出門之前,要梳妝打扮,故意遲遲不出,男方就詠唱詩歌來催請新娘,這種“催妝”的儀式,也是由北方游牧民族的婚俗發(fā)展而來的。 隋唐時用來催妝的詩歌都是臨時口占,而且儐相、賀、新郎都可即事成詩。如《唐詩記事》卷三五“陸暢”條:“云安公主下降,百僚舉陸暢為擯相詩,皆頃刻而成?!t作催妝五言曰:‘云安公主貴,出嫁五侯家。天母親調(diào)粉,日光憐賜花。催鋪柏子賬,侍障七香書。借問妝成未,東方欲曉霞。’” 到了新娘臨行之時,父母祝愿一番,最后勸誡說:“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并用“蔽膝”即后世的“蓋頭”來覆蓋新娘的臉面,出門后乘坐用圍幔裝飾成的彩車,新郎騎馬繞車三圈。新娘的彩車啟程后,途中還有“障車”的儀式,就是一伙人聚集在路上,不讓新娘動身,攔住彩車索要財禮,并且“邀其酒食,以為戲樂”。 但這種習俗也被一些鄉(xiāng)里無賴所利用,“多集徒侶,巡擁道路,留滯淹時,邀致財物,動逾萬計”。 先有“新人入門跨馬鞍”的儀式,表示平安到達,這是北方少數(shù)民族的婚禮舊俗。后有新郎新娘互相交拜的“拜堂之禮”,這種儀式早先是在屋旁所卜之地上搭設的青布幔帳或毛氈帳中進行,有人認為它是北魏鮮卑族遺風,建議改造,“于堂中置帳,以紫綾幔為之”。以后交拜之禮,就行于堂中,故王建在《失釵怨》詩中說:“雙杯行酒六親喜,我家新婦宜拜堂”。新郎新娘進入洞房后,“則酌合巹杯。杯以小瓢作,兩片安置托子里。 如無,即以小金銀盞子充。以五色錦系足連之,令童子對坐,云,一盞奉上女婿,一盞奉上新婦?!边@種儀式就是后世所說的“交杯酒”。 飲完酒后,還要進行“撒帳”儀式,即新郎新娘同坐一床,有人一邊把金錢、果子拋撒在床帳內(nèi),一邊念著“祝愿”之詞,圖取吉利。最后,“女以花扇遮面,儐相帳前詠除花、去扇詩三、五首。去扇訖,女婿即以笏約女花釵,于儐相夾侍俱出,去燭成札”。 回頭來說,因為幽幽谷中本就有穩(wěn)婆(接生婆),并且且是有著足足四位經(jīng)驗老道,甚至隨身帶著皇歷和婚書(指記錄婚喪嫁娶儀式規(guī)則的書籍)的老穩(wěn)婆,所以在新婚這日道來之前,便有一位萬呂氏和單呂氏輪番來與黃小剛說了三日規(guī)矩,只把他聽得一頭很大,一頭很方,懵懵懂懂間便也許應了讓她們自行安排,結(jié)果到了這天卻發(fā)現(xiàn)這納妾的婚禮規(guī)格也未免太過高端了一些。 首先在儐相方面,何春與呂友做了主儐,這時倒也不說二人都是二十九娘叔叔輩的長輩,他們一個是村中匠頭、一個是村頭,身份地位倒也相當,至于輔儐卻是叫來了呂友的跟班呂小四和呂小七,另外把曹家村的曹鷹和曹獻也叫來擋了槍。 然后,黃娜一早便去與二十九娘梳妝,還很是大方的把她帶來的化妝品全都用上了,說是給未來的“小”舅媽畫了一個標準的新娘妝,然后又回來給黃小剛好好拾到了一下,將黃小剛頭上已經(jīng)長得快有半尺長的頭發(fā)梳成了發(fā)髻,然后也不知從什么地方弄來了一個銅質(zhì)的發(fā)冠與他帶上,還用紅布裁剪了一套后世花樣的立領禮服和新娘服,領著制衣組趕工了十天才弄好。 待到了正式迎親的時候,便讓黃小剛騎著馬,然后曹豹領著男兵做為儀仗,又從庫房里弄了足足二十多擔的雜物挑為聘禮,在幽幽谷的居民區(qū)外足足轉(zhuǎn)了三圈,也才來到了呂七公家所在的竹屋前,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門前居然等著三、四十個呂家村的婦人,一個個拿著手指粗細的竹杖擺出了嚇人的陣勢。 還好有何春和呂友做主儐,加上呂小四和呂小七也是自己人,倒也掩護黃小剛順利過關沒挨著多少打,只是曹豹他們這些曹家村人可就慘了,基本上沒人能逃了竹筍炒rou的伺候。 之后什么催妝、障車、跨鞍、合巹、撒帳等環(huán)節(jié)也是一樣沒少,且為了今日婚宴還宰殺了兩頭已經(jīng)養(yǎng)到了一百五十來斤的大豬,將一場婚宴辦得熱熱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