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只要她在這三個(gè)月內(nèi)跑路了,不就可以擺脫李承熙了嗎?! 他說不讓她嫁人,她就不嫁人了? 他算老幾?! 顧香凝這邊剛把自己的情緒安撫好,那邊,香云就急惶惶地走了進(jìn)來,稟報(bào)道:“表小姐,老祖宗請您去靜和堂一趟?!?/br> 顧香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老祖宗有說是什么事情嗎?” 香云搖了搖頭,忐忑不安地道:“是秦嬤嬤親自來請的人……” 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秦嬤嬤不會親自來請人的。 顧香凝突然想起一事,猛地站起身,秀眉緊蹙,心中暗道:“壞了!” 她被李承熙的話嚇得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個(gè)借口把三管家楚忠的疑心給忽悠過去。 李承熙說見過她。 可是,她自從入了慶國公府后,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唯一一次出門并且有可能會遇見李承熙的機(jī)會,便是在皇宮游園會上。 而皇宮游園會上恰好出現(xiàn)過李承熙與一女子私混翔鳳樓的丑事…… 今天,李承熙說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話,又表現(xiàn)得與她如此親密稔熟,怎么會不讓三管家楚忠起疑? 表小姐似是與宸王李承熙有所牽扯…… 這已經(jīng)足夠三管家楚忠警惕的了。 完了! 吾命休矣…… 顧香凝眼前陣陣發(fā)黑。 不敢讓外面的秦嬤嬤久等,顧香凝只能硬著頭皮帶著香云去見秦嬤嬤。 秦嬤嬤一改往日和善的模樣,細(xì)長的雙眸看向顧香凝的眼神中充滿了打量,語氣也是冰冷疏離的,“老祖宗正在靜和堂等您……” “表小姐……請吧。” 顧香凝聽得一哆嗦。 這最后兩個(gè)字怎么聽怎么都充滿了要請她上路的意思。 完蛋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事發(fā)了,總之,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 一路上,顧香凝都在想著,今天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靜和堂。 若是糙米里摻沙子的事情事發(fā)了,其罪雖大,但總不致死。 相較之下,顧香凝私心里還是希望是這件事情事發(fā)了。 可若是與李承熙的事發(fā)了,那她怕是就要小命完了。 這是顧香凝最不希望看到的情況。 可是,這人越不希望什么發(fā)生,什么事情就最有可能發(fā)生。 靜和堂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寂靜無聲,宛如被烏云籠罩一般,沉悶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當(dāng)顧香凝在靜和堂看見跪在地上的青鳶后,心便直直地向下墜,一瞬間,小臉變得雪一樣的白。 她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心里不由得將李承熙罵了個(gè)狗血淋頭。 若不是他今日找上門來,老國公夫人怎么可能會發(fā)現(xiàn)? 他可害死她了! 若她今日就這么死了,她就是做鬼也要去嚇?biāo)览畛形酢?/br> 雖然,顧香凝心中怨念滔天,可是,面上還是慘白柔順的乖乖跪在了青鳶身邊,等候老國公夫人問話。 青鳶一頭的細(xì)汗,頭磕在地上,根本不敢抬起來,看模樣就知道嚇得不輕。 上首的老國公夫人臉色陰沉無比,目光冰冷刺骨,讓人不寒而栗。 顧香凝怯怯地看了一眼陰沉著臉的老國公夫人,不用擰自己,晶瑩地眼淚便已經(jīng)一對兒一雙兒的落下,哭得好不可憐,“老祖宗……” 聲音軟軟嬌嬌,小貓兒一般。 高坐在上首的老國公夫人滿腔的怒火便顧香凝這可憐的一哭,不由得撲滅了些許,可是,一想到自己被欺瞞,便又怒不可遏,目光冷然,喝道:“既然出了事兒,怎么還敢隱瞞不報(bào)?!” 當(dāng)天游園會提早散場,她就心有不安。 千防萬防,沒想到竟然是顧香凝。 怪她疏忽了,沒有再仔細(xì)盤問一下跟去的丫頭們。 “說!” “當(dāng)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老國公夫人發(fā)怒時(shí),秦嬤嬤已經(jīng)叫下人帶走了青鳶,并屏退了屋中所有的下人,只有老國公夫人和秦嬤嬤在。 在看到青鳶在場時(shí),顧香凝就已經(jīng)知道瞞不住了。 李承熙一面之緣的說辭,害死她了。 “回老祖宗,香凝實(shí)在是太害怕了……” “香凝和青鳶本在桐花樹下蕩著秋千,莫名就聽見有人說‘四皇子……人在翔鳳樓……不知便宜哪個(gè)小宮女……’之類的話,香凝和青鳶害怕得想要離開,卻被人打暈了?!?/br> “香凝醒來時(shí),人已經(jīng)在翔鳳樓了……” “……” “后來,香凝就被宸王身邊的人打暈了,再醒來時(shí),人便已經(jīng)在假山之后了?!?/br> “香凝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啊……為什么會是香凝?香凝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說起這個(gè),顧香凝是真哭了。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好倒霉啊。 她已經(jīng)盡力避開李承熙這條劇情線了,卻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為今之計(jì),就只能玩命地扮可憐、演柔弱了。 畢竟,書中原身是主動犯錯(cuò),她則是無辜被牽連。 能不能活命,就看這一博了。 “你說你全程都被宸王裹在被子里,沒有人看見你的臉?”,老國公夫人瞇著眼睛,幽幽問道。 顧香凝心中振奮,小腦袋點(diǎn)得如雞啄米一般。 對! 真的沒有人看見! 若不然,就當(dāng)事情沒發(fā)生過吧…… 只要慶國公府不說,沒有人會知道是她的。 顧香凝的雙眼亮了。 坐在上首的老國公夫人不說話了,似在考慮著什么,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在打量著顧香凝,銳利如刀,宛如實(shí)質(zhì),讓顧香凝很有壓力。 不多會兒,鬢角就浸濕了。 膝蓋也因?yàn)楣虻锰?,而有了刺痛感,可是,顧香凝卻一動都不敢動。 她的生死,現(xiàn)在,就在老國公夫人的一念之間了。 說起來,她也是受害者。 老國公夫人這樣問,是不是就是想給她一條生路呢? “今日,既然宸王已經(jīng)認(rèn)出了你,他可與你說了些什么?” 顧香凝臉色又是一白。 說些什么? 當(dāng)時(shí)帳篷中,三管家楚忠有在,李承熙說了什么,楚忠都有聽見的。 只除了李承熙附在她耳邊悄悄說的那句話,楚忠可能沒有聽見。 李承熙說的是──“膽敢嫁人試試!” 可是,直覺告訴顧香凝,她若是實(shí)話實(shí)說了,怕是就跑不了。 顧香凝不想說。 可不說,又怕老國公夫人一怒之下給她用毒酒送行。 顧香凝緊張得手心冒汗。 說還是不說? 正在躊躇間,心中猛然靈光一閃。 顧香凝連忙垂首,哀哀哭泣,以頭磕地道:“就是責(zé)備了香凝擅做主張,說香凝壞了府里的名聲……老祖宗,香凝是不是做錯(cuò)了?” “香凝沒臉再留在府里了,請老祖宗送香凝回靖州吧……” 顧香凝前半段說得含含糊糊,重點(diǎn)全在后半段。 一心求歸,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她在試探,也是在賭。 看除了被老國公夫人賜死這條路,她能不能為自己掙得另外一條活路。 也給老國公夫人一個(gè)罰她的新辦法。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