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內(nèi)莉亞市長似乎打算將這件事作為立法推行死刑的契機，很多和這件事相關(guān)的網(wǎng)絡(luò)話題與媒體討論里都能看到專業(yè)推手的痕跡。她打出的口號是‘不要讓司法不公催生出更多的復(fù)仇者’‘反思一下沒有死刑帶給受害者家屬的傷害’‘無法實現(xiàn)有效拘留的前提下，我們需要用死刑來阻止那些超級罪犯制造更多的悲劇’‘保護(hù)我們的家庭’……從輿論反饋來看，她這一次推行死刑立法成功的可能性很大?！?/br>
    瑞德放下一大把順子，完美地結(jié)束了這局牌局。

    “正當(dāng)?shù)膹?fù)仇，哈?！?/br>
    其他人搖著頭將手里的撲克牌都丟下，讓贏家小博士重新洗牌。摩根向后靠在飛機的座椅后背上，發(fā)出郁卒的聲音。

    “這就是為什么我不想和瑞德打牌。”他若有所指道，“占據(jù)先天優(yōu)勢的人真是太作弊了?！?/br>
    ——正當(dāng)?shù)膹?fù)仇是一個很虛偽的命題，這是一個很多時候都只屬于有錢有權(quán)階級的特權(quán)。

    霍奇看了一眼氣氛頗為輕松愉快的年輕人們，側(cè)過頭看了羅西一眼。

    “你在想布魯斯·韋恩？”他輕聲問。

    “沒錯?！绷_西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自己的胡子，“你有沒有留意到，不是我們的側(cè)寫錯了……而是他也是另一個復(fù)仇者呢？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對這座城市的黑暗進(jìn)行他的復(fù)仇。從他25歲回到哥譚的第一年開始，直到如今。”

    “我去見小丑的時候，他說過一句很有深意的話?！被羝娴难凵耖W動了一下，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提起了另一個看似無關(guān)的話題，“他說娜娜莉·蘭佩路基殺死了稻草人，而這件事令蝙蝠俠‘非常痛苦’?！?/br>
    羅西稍稍頷首：“總是那些你愛的人傷你最深。”

    霍奇無聲地嘆了口氣：“他確實是一個值得欽佩的人?！?/br>
    無論是布魯斯·韋恩，還是蝙蝠俠。

    在撥開了那層迷霧之后，在真正了解了布魯斯·韋恩這個人的本質(zhì)與本性之后，想要確認(rèn)誰是蝙蝠俠，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娜娜莉·蘭佩路基一直在為他處理那些‘兒童虐待’的投訴?！绷_西稍稍聳了聳肩，“剩下的問題就只有一個了，讓十二三歲的男孩每天晚上穿得像個交通指示燈一樣去踢哥譚最危險的犯罪分子的屁股……到底算不算兒童虐待？”

    自己就有一個兒子的霍奇抿了抿唇：“我覺得他接到的投訴還是有點少了?！?/br>
    羅西笑了笑，拿起面前的紅酒杯和霍奇碰了碰杯，喝了一口之后，不再管那邊頗有些吵鬧的年輕人們，閉上眼睛向后靠在柔軟的座椅靠背上，準(zhǔn)備在飛機落地之前小睡一會兒。

    到底是年紀(jì)大了，熬幾個通宵就有些扛不住了。

    在下個案子到來之前，他……他們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無論是誰，都沒有去討論一下那位哥譚市的黑暗騎士的真實身份的打算。

    雖然蝙蝠俠算不算是超級英雄還頗有爭議，但對于哥譚的人們來說，他確實是一位英雄。

    ……

    ……

    ……

    芝加哥。

    布列塔尼亞集團(tuán)的辦公大樓頂層。

    修奈澤爾獨自站在窗邊，眺望著黎明前的景色，在他的手邊，一盆開的正好的文心蘭，正在晨曦薄而微紅的光線下盛放著，花朵被晨光映照得微微透明，顯出一種少女微醺的臉頰般的薄紅來。他輕撫著那柔弱的花瓣，手上的動作輕柔得連一絲壓痕也不會留下。

    “我就猜你會來?！?/br>
    修奈澤爾沒有回頭，對著忽然出現(xiàn)在他背后的某人說道。

    “是你把大鳥香奈枝帶到這里來的?！?/br>
    蝙蝠俠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在地獄里回響。

    “她在前往歐洲留學(xué)之后，一直在做著類似復(fù)仇殺手的行為，不殺老人，不殺小孩，不殺殘疾人，不殺弱者……她專門做著替弱者向強者復(fù)仇的行為。大鳥香奈枝是天生的殺人狂，嗜.血.嗜.虐的異常快樂愛好者。十六歲時犯下的21樁殺人案并不是終點，而是她殺戮的起.點。你利用她與娜娜莉的關(guān)系，將她帶到了美國，她在國內(nèi)所有的航程和落腳點都由你安排，所以警方與FBI才沒能查到任何東西。你雇傭了這個殺手，讓她代你復(fù)仇?！?/br>
    修奈澤爾依然撫摸著手里的文心蘭，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只是輕輕地笑了一聲。

    “我并沒有雇傭她。”他微笑著說，“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形式的交易。只是有著共同的目標(biāo)而已。”

    蝙蝠俠極具壓迫力的目光落在修奈澤爾的后背上：“你從一開始就把大鳥香奈枝當(dāng)做工具。利用她的復(fù)仇來引起話題，以此來達(dá)成推動輿論倒逼司法的目的。以此來為柯內(nèi)莉亞的改革鋪路，重新推動哥譚實行死刑?！?/br>
    “我說過了，殺人是不合算的交易，聰明人不會用殺人來解決問題?！?/br>
    修奈澤爾回過頭來，那雙紫色的眼睛像是無機質(zhì)的寶石，不帶任何感情地看向蝙蝠俠。

    “我們是生意人，我們有自己解決問題的方式。”

    蝙蝠俠沉默著注視他，片刻之后，他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在蝙蝠俠離開之前，修奈澤爾忽然開口了。

    “大鳥香奈枝的遺體我已經(jīng)托人送回了她的家人身邊?！?/br>
    修奈澤爾垂下眼，放開了手中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