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漆黑的披風(fēng)在哥譚的夜色中一掠而過，如同都市怪談中的魅影。偶爾有行人看到，要么是以為自己看錯，要么是發(fā)出驚嘆的呼聲。

    而蝙蝠俠的腦中，此刻正在推算著那些可能會對艾達造成威脅的勢力。

    不可能是激情犯罪——布魯斯很有自知之明的想——如果是普通人的激情犯罪，那么艾達不應(yīng)該給他打電話，作為一個曾經(jīng)走到哪里都會碰到犯罪事件的事故體質(zhì)，艾達每次遇到這種事都是直接報警，不像很多不信任警察的人，她對警方有種根深蒂固的信賴。

    那只能是早有預(yù)謀的、針對她個人的行為。而且來的人應(yīng)該很麻煩，不然她不會選擇布魯斯·韋恩——正義聯(lián)盟的資助人——來求助。不說一句話便掛斷電話這個行為，說明她覺得自己的通話很可能被監(jiān)聽了。

    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至少有3個以上的人正在監(jiān)視她。

    布魯斯正在思考著，有什么勢力能夠同時做到“監(jiān)聽通訊”“多人監(jiān)控”同時還會對艾達這樣一個普通人。

    不。

    布魯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他或許搞錯了切入的方向。

    他應(yīng)當(dāng)思索的是，艾達這樣一個從各種方面看都很普通的人，到底有什么地方會吸引到這樣的勢力。

    ——現(xiàn)實扭曲者。

    在無聲無息地落到高處，遠遠看到正在街道上行走的艾達，和她周圍十分自然綴著她的幾個人之后，布魯斯忽然明白了。

    ——他們發(fā)現(xiàn)她是現(xiàn)實扭曲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是我提不動刀了，還是你飄了？

    跟蹤的人，并不只有十幾個而已。

    一路走過來，不知道是因為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還是因為AI所給出的標(biāo)識, 艾達能夠清楚感覺到, 從地鐵站到自己所租住的公寓這不長不短的一段路里, 監(jiān)視她的人至少換了三波。

    無論是走在大街人潮中, 還是故作想買一些小東西所以拐進路邊店鋪的時候, 亦或是她看似隨意地遞些錢幣吃食給路邊流浪漢的時候, 艾達都能清楚感覺到, 那些人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她。

    這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令人格外不快, 艾達甚至不得不暗暗咬住牙關(guān), 才能忍耐下那種強烈的反胃感。

    “他們平時也在跟蹤我嗎？”

    艾達忍不住這樣詢問AI。

    “之前有一些，但是沒有這么多。”AI平靜道，“之前大概只是踩點, 今天才是確認(rèn)要帶走你吧?！?/br>
    艾達嘴角一抽：“也就是說你之前就知道他們在跟蹤我？”

    AI十分平靜地回答道：“跟蹤監(jiān)視你的人有好幾撥，你確定要我每一個都告訴你？那你大概就沒法正常生活了吧?！?/br>
    “那我至少也能早做準(zhǔn)備！”

    “你做了準(zhǔn)備就有用嗎？”AI機械的電子音很是平穩(wěn), “而且，我看不出你對于這件事這么生氣的理由……布魯斯·韋恩以前給你戴定位儀、監(jiān)聽器、心率測量儀器……全方位無死角監(jiān)視你的時候, 我看你也接受良好, 完全沒有任何不快的樣子?！?/br>
    艾達大驚失色：“什么？他這么變態(tài)的嗎？？？這是什么法制咖預(yù)定的控制狂啊？？？過去的我是腦子進水了嗎這種事情都能接受？？？他上輩子拯救了世界嗎？？？”

    AI：“法制咖……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沒錯吧。不過他上輩子確實沒有拯救世界……”

    因為是這輩子拯救的世界啊。

    可惜艾達沒有給它機會說下去, 似乎是怕再說下去自己就要心梗了一樣，她大手一揮, 禁止AI繼續(xù)告訴她, 那個過去的自己戀愛的時候腦子到底進了幾噸水。

    “算了, 往事莫要再提?！彼钗艘豢跉?，克制著自己回頭的沖動, “別告訴我那些人還跟著我?！?/br>
    “事實上，是的?！盇I提醒了一句，“小心腳下，這里臺階比較高。”

    “……我現(xiàn)在開始擔(dān)心我一開門就會看到一個特工或者魔鬼在門口等著我了?！?/br>
    艾達一直提心吊膽地走到了家門口，跟蹤監(jiān)視她的人都沒有對她發(fā)難，這讓她稍稍松了一口氣。這口氣松下來，她才突然發(fā)覺，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她的后背。哥譚的夜晚本就寒涼，夜風(fēng)一吹，濕透的后心便傳來陣陣?yán)湟狻?/br>
    這種寒冷和被監(jiān)視的不適感一起裹挾著她，艾達咬了咬牙，將鑰匙插進門鎖中，試圖扭開鑰匙，卻因為手指的顫抖讓鑰匙串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她這才驚覺，因為一路上都在努力保持自然，消耗了過多的精力，她整個人都有一種強烈的虛脫感。

    ——這樣下去不行。

    她瞪著門鎖上兀自顫動的鑰匙，無聲地咬緊了牙關(guān)。

    在疑慮與驚懼之后，遲來的憤怒一絲一絲攀上了她的臉龐。

    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怎么樣都好，一旦意識到了，熾烈的怒火便猛然塞滿了她的心房。

    ——我才不要在這里等著別人來救我。

    在憤怒的火焰之中，有一個冷冷的聲音這樣對她說。

    艾達很熟悉，那是她自己的聲音。

    “我受不了了?！?/br>
    她低聲道，猛地將鑰匙串拔了下來，在金屬摩擦的刺耳銳響中，她突然回過身去，對著貌似平常地路過她背后的那個鄰居沖了過去，在對方驚愕的表情中，她猛地踹上對方的膝蓋，將這個樣貌平常的中年男子踢翻在地，而后以一個標(biāo)準(zhǔn)得讓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擒拿將對方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