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很喜歡你。”愛麗絲說，“這不算好事?！?/br>
    “這一過程會持續(xù)多久？”

    “那要看你怎么定義時間?！?/br>
    “就是普通的時間。”溫說，“今天、明天這種時間?！?/br>
    “這一過程將會永恒?！?/br>
    溫立刻從那股詭異的喜悅中清醒過來。

    “不必用人類的時間觀理解這一過程的持續(xù)，”愛麗絲說，她的口吻有種過來人般的安慰，“當(dāng)你開始這種轉(zhuǎn)換，你會發(fā)現(xiàn)它們短暫得像一次眨眼?！?/br>
    “算了算了，還好我沒有答應(yīng)?！睖剡B連搖頭，“我還是喜歡人類的身份?！?/br>
    愛麗絲點了點頭：“我明白?！?/br>
    “所以，你其實也是他的女……兒子？”溫問，又補充了一句，“按人類對此的理解?！?/br>
    “不，我就是他本身?！睈埯惤z說，“我是他的另一個化身?！?/br>
    “那你剛剛提到的父親——”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愛麗絲回答，“我想你應(yīng)該沒有足夠的耐心聽完?！?/br>
    溫確實不打算聽，她的好奇心并不算濃，一旦愛麗絲回避，她就順勢略過了話題。

    “我可以放棄天賦嗎？”她問愛麗絲。

    “不行?！睈埯惤z說，“在最初的約定里，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永遠保留這份天賦：另一個世界的門永遠向你敞開，你也永遠有第二個機會放棄人類的身份?！?/br>
    溫不清楚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然而愛麗絲的回答并未出乎她的預(yù)料。

    “那溫蒂？”

    “她永遠都在。但是否清醒過來是她自己的選擇?！?/br>
    溫說：“我沒什么別的愿望?！?/br>
    “我會持續(xù)回訪，不過下次來的未必是這一個化身?！睈埯惤z說，“另外，你限制親人來訪嗎？”

    溫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親人來訪。”愛麗絲重復(fù)了一遍，“確切地說，你父親的來訪。”

    “……我不知道?！?/br>
    溫心情復(fù)雜。

    另一個世界的布魯斯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也許溫蒂會對這件事做出真正有強烈情緒的反應(yīng)，可她對“父親來訪”這件事只感到突兀和迷茫。

    “我就把你的回答看做不介意了?！睈埯惤z說，“請你做好接待他的準備——當(dāng)然，這句話只是一個提議，你想怎么樣都隨便?！?/br>
    “他付出了什么？”

    “萊昂納多還沒有做決定?！睈埯惤z說，“也許什么都不會有。接觸我們、單純地向自己承認我們的存在就已經(jīng)是犧牲極大的付出了，也許萊昂納多什么都不會要?！?/br>
    溫心說你們還真當(dāng)自己是愿望實現(xiàn)機器啊。

    “很高興知道你的生活步入正軌?！睈埯惤z將空茶杯放下，“雖然我們樂意看到的是你更加絕望和破碎的狀態(tài)。”

    溫?zé)o言地喝光了茶水。

    “你的男友很可愛?！睈埯惤z又說，“如果你們結(jié)婚，我會來參加婚禮的?！?/br>
    可別。

    而且他們根本就沒考慮過什么結(jié)婚不結(jié)婚的事。

    不過在考慮結(jié)婚前，他們倒是考慮好了到底會不會要孩子……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那么再見?！睈埯惤z朝她微微點頭，“我很好奇下次再來時你是什么樣子，也許會稍微符合期待？無論如何，你在這方面做出的努力值得肯定?！?/br>
    溫開玩笑：“你們不會為了讓我符合你們的期待插手干點什么吧？”

    “請放心，”愛麗絲說，“我們不會額外向你施加壓力?！?/br>
    溫松了口氣，緊接著眼前一黑。

    陽光喚醒了她。

    “早。”康納在她身邊說，因為臉還埋在枕頭里，他的聲音稍有點含糊，“今天也出去嗎？”

    “不了?！睖卣f，“好好休息幾天。”

    她打了個呵欠，又沉沉地睡著了。

    康納自己起了床，去廚房弄了些吃的。但當(dāng)他打開冰箱，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食物都嚴重干枯和發(fā)皺，就好像在一夜之間被抽取了所有的生命力。

    他摸不著頭腦地扔掉了它們，重新購買了新的食材，隨即把這件事扔到了腦后。

    第150章 溫和感覺

    意興闌珊

    誰也沒想到, 溫離家好幾天之后，第一個坐不住的人居然是達米安。

    “她當(dāng)這里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達米安憤怒地在客廳里朝迪克和提姆發(fā)泄自己的不滿，“父親呢？也不管管她！”

    迪克正握著手機和芭芭拉發(fā)消息, 聞言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附和道：“你說得對?！?/br>
    提姆眼見著達米安都因為迪克這句不走心的話氣得臉色發(fā)紅了, 覺得自己不能只用一兩個字敷衍達米安。

    他點了點頭, 用自己能發(fā)出的最誠懇的聲音說：“我也舉得你說得很對, 她不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布魯斯應(yīng)該管管她?！?/br>
    “……別以為你說了一長句話就能蒙混過關(guān), 德雷克?！边_米安沒好氣, “你只是把我的話重復(fù)了一遍而已！”

    于是提姆攤了攤手, 表示自己已經(jīng)做了能做的所有努力。

    “你在擔(dān)心什么？康納跟著她呢。”迪克終于從和女友聊天的間隙抽空抬頭，“康納現(xiàn)在除了保護溫沒別的事干，他們不會碰到危險的?！?/br>
    他停了一下, 調(diào)笑道：“還是說你想她了？”

    達米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