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完這句話，只留下一個緩慢的頷首。

    哈莉眼睜睜地看著哈溫蒂走出店門，半晌才意識到對方一點也不打算回頭。

    “什么？”她呆滯地歪過腦袋。

    可最讓哈莉煩惱的是溫蒂始終沒有說出口的最后一個詞。那到底是什么？是好的還是壞的？

    溫蒂覺得她表現得太遲鈍了嗎？

    還是覺得她太笨拙了？

    或者覺得她太沉悶？太無聊？

    哈莉清楚地知道這就是溫蒂的目的。那個女孩兒就是想要她坐立不安，就是要借此給她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就是要挑起她的好奇。

    溫蒂在逗弄她，甚至不打算掩飾自己的意圖，或者說暴露意圖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就像逗貓的人把玩具拿在手中，好引誘小貓撲進自己的懷抱里。

    好吧，小公主成功了?？扇缓竽?？

    然后小公主打算做什么？

    想象之后會發(fā)生的事對哈莉來說充滿了樂趣，更有效驅散了她的焦躁和憤怒。她可以花好幾天時間回顧溫蒂和她之間短暫的對話，回顧溫蒂流露出的每一種情緒，每一個微小的表情。

    反正也沒什么事可做不是嗎，哈莉這么安慰自己，而且這么做很好玩……不然她靠什么打發(fā)獨自度過的時間。

    她以為這種短暫的迷戀會很快過去。對溫蒂的迷戀和對小丑的迷戀畢竟有所不同。這沒什么。她并沒有真正地做任何過火的事。

    然而在內心深處，哈莉清楚地知道這是對小丑的不忠。

    第157章 溫蒂和哈莉的熱情

    “你不打算和我談談？”托尼冷不丁地問。

    溫蒂注視著漂浮在她面前的裝甲投影， 漫不經心地旋轉著它，好從不同角度的觀察細節(jié)。

    “沒什么好談的?！彼f，“如果你是想問為什么我去了哥譚一趟心情卻沒有變差，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原因：我碰到一個以前就很感興趣的女人?！?/br>
    托尼露出牙疼般的表情：“不會又和韋恩有關系吧。”

    這個問題讓溫蒂思考了一會兒。

    托尼開始搖頭：“聽著溫蒂，通常來說我不會插手你們年輕人的感情生活， 但你對年長女性的興趣已經到了不正常的程度了……而我知道你能控制自己，溫蒂， 你故意這么做的。你沒必要這么做?！?/br>
    “但我就是想這么做?！睖氐偃涡缘卣f。

    她的臉透過投影， 直直地映進托尼的眼中。

    “省省吧， 你楚楚可憐的表情在我這可不像在韋恩那有用?！蓖心岱籽郏八懔恕覒械霉苣??！?/br>
    “是是是， 你懶得管我。”溫蒂關閉了投影， “每次你都這么說，沒有一次你能做到?！?/br>
    “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躺在床上把自己餓死。”托尼回答。

    溫蒂的動作停住了。

    “我知道你又給自己換了藥。別反駁。你那點兒小技巧還是我教你的， 溫蒂，就算你確實聰明， 也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超過我。”

    托尼走進房間， 關上門， 在注意到溫蒂繃緊嘴唇后停在門口，沒有再繼續(xù)靠近她。

    “我不喜歡這個話題?！睖氐僬f。

    “就像我喜歡似的?！蓖心崦黠@也不覺得不自在，他皺著眉，不安地抱著胸， “但你不愿意和咨詢師聊， 不愿意和你的醫(yī)生聊， 不愿意和你的‘女友們’聊，連佩普你也不喜歡。我總得做點什么?！?/br>
    “我沒有不喜歡佩普?！睖氐僬f，“我只是難以忍受她的——徹頭徹尾的健康和正常?！?/br>
    “反正， 我們今天必須談談?！蓖心嵊貌唤邮芊瘩g的口吻說，“我知道這不是最好的方式。天吶我才剛聽完一大堆科普，那么多不能提的東西……”

    “沒關系?！睖氐冁?zhèn)定地說，“不用把我當普通患者看待。我的承受力要高很多，你可以忘記醫(yī)生警告你的雷區(qū)。我沒有雷區(qū)。我可以態(tài)度開放地聊所有話題?！?/br>
    “噢?！蓖心嵩尞惖卣f。“就這樣？就這么簡單？”

    他是做好了和溫蒂反復拉鋸的準備的，可溫蒂的反應竟然這么輕松自然，把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溫蒂微笑起來：“我并不是不信任醫(yī)療的作用，托尼。我只是不信任那些治療師和醫(yī)生。他們能表現得關心我和喜愛我，可誰都知道我得為他們專業(yè)的表演付賬單，我怎么能做到向他們敞開心扉暢所欲言呢？”

    這確實是個說得通的理由。

    托尼點點頭，倒也無意糾正溫蒂不正確的就醫(yī)態(tài)度。

    “換藥是怎么回事？”他嚴肅地重復了一遍這個問題。

    “我不喜歡某些副作用，所以換了我能接受的另一種藥?！睖氐佥p描淡寫地說，“我不會亂來。久病成醫(yī)而已?！?/br>
    托尼隱約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可又找不出具體的問題。

    于是他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溫蒂看。鮮少有撒謊的人能在他的注視中不感到心虛，可托尼不能確定溫蒂是否是這些“鮮少”中的一員。

    他和溫蒂很熟悉了，可同時又似乎對溫蒂毫無了解，這女孩兒把真實的自己埋得極深。

    她并不頻繁地撒謊，只是她展示給你看的總有太多修飾，像一盞華麗的水晶燈，你能看到的光已反復折射了不知幾千次——當然不能說這彩虹般的色澤是在撒謊，可那顯然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