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百零五章
你的良心不費痛嗎? 黛茜在大床上坐著等好一會兒, 終于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 雀躍地抓著護欄站起來,看看走近的老父親, 再看他手里裝得滿滿的奶瓶, 小手伸得長長。 白嫩的臉頰上還留著睡午覺壓的印子,她安安靜靜喝著奶的時候覺得癢, 抬手去抓一抓。 對于一個小小的寶寶來說, 再好不過吃了睡睡了吃, 尤其每天都給喂得飽飽,無憂無慮, 什么都不必擔心。 顯然是個flag。 這天晚上托尼接了一通電話。 神秘電話力量莫測,紐約首富聽了會沉默,他轉(zhuǎn)過頭去看鉆進大毛巾里正跟笨笨玩捉迷藏的女兒, 答道:“知道了。我明天帶她過去?!?/br> 于是第二天小雛菊發(fā)現(xiàn), 哈皮又來了。 這位司機兼保鏢的到來往往令人悲喜交加——他能開車帶她出去玩,是好的,但他又要捉她回家, 是不好的。 今天的哈皮很反常。 他倒不至于反常得換了性格, 但表現(xiàn)得相當熱情,圓圓的臉上滿是笑意,甚至拿著一包餅干要送給黛茜。 團子躲在沙發(fā)后, 千呼萬喚不肯過去。 想她出來其實也簡單, 托尼穿好衣服自顧自走進電梯, 沒等開口叫, 黛茜已經(jīng)拖著裝玩具的包在后面一路追趕,生怕趕不上爸爸的腳步,這么一轉(zhuǎn)眼,她就到了跟前。 車子在大馬路上行駛得飛快又平穩(wěn),路線陌生,不像去皇后區(qū),也不是前往什么公園。 行駛一個多小時之后,車速減緩,從車窗望出去,能看見前方一座潔白嶄新的建筑,房子面前一片草坪,有灰色的胖鴿子在咕咕地低頭啄食草籽。 門牌上大大的花體字寫著“辛普森”。 光用眼睛看,還以為是誰的私宅。 “小雛菊有個加強的疫苗要打。”當時電話里頭的人這么問,“什么時候有時間來我這里一趟?” 要打針。 泛著陰森冰冷的金屬光芒的針頭是小雛菊的噩夢。 世界上哪有喜歡打針的孩子? 她對痛敏感些,打針就更要命,還不會走路的時候每回打針都要掙扎成沙灘上的彈涂魚,眼淚自然不用說,打完針抱在懷里已是濕了臉頰,小小的一只哭得好不可憐。 每次都是在這幢罪惡的白房子。 黛茜記得的東西不多,不多里竟還有這座建筑,坐在安全座椅上,眼睛一望就望見了,前一秒還快樂的臉上笑容漸漸消失,轉(zhuǎn)頭去看坐在旁邊的托尼,再待不住,要去他懷里。 縮在父親懷抱的團子格外安靜。 后來給抱著一路進了白房子,要不是她偶爾輕輕地動彈一下,都要以為睡了過去。 白房子其實是斯塔克家超級私人醫(yī)生辛普森的個人診所。 對于黛茜來說,辛普森是比哈皮更可怕的存在。 這個身高一米八的大男人做醫(yī)生純粹因為喜歡穿白大褂和冷冰冰的醫(yī)療器械,機緣巧合結(jié)識偶像鋼鐵俠,屁顛屁顛地簽了合同就來當私醫(yī),每回黛茜挨針,罪魁禍首都是他。 黛茜趴在老父親肩頭,只露了半張臉,小手緊緊抓著托尼的衣袖,蔫蔫的像被抽了氣的小皮球,軟綿綿。 進門像進了賓館。 助手哈珀小姐帶的路,其實不用帶也已經(jīng)熟門熟路了。 可怕的辛普森醫(yī)生坐在干凈的會診室里,茶色短發(fā)撩成浪,一看見從門口進來的托尼,眼睛驟然亮起光,起身道:“斯塔克先生?!?/br> 再看不情不愿轉(zhuǎn)了臉過來的黛茜,又笑得眼睛瞇瞇,狐貍似的:“哎呀,小雛菊?!?/br> 黛茜馬上把頭轉(zhuǎn)回去。 針是不必一來就打的,還要過個體檢的程序。 哈珀小姐很是費了些功夫,溫聲軟語才從老父親懷里將黏人呼呼的橡皮糖摘下來,用棒棒糖引誘著,帶去隔壁量身高體重。 團子今天都不怎么笑,拿著糖果站在體重秤上,小小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掰著糖紙,無精打采,臉皮快耷拉到地上。 后來被帶回辛普森那兒,醫(yī)生拿著聽診器要聽聽心跳,小東西更是不愿,坐在托尼懷里,用兩只手捂住了心。 “你捂住也沒用?!毙疗丈瓨吩谄渲?,仍舊是笑瞇瞇的模樣,大手伸過來撓她的癢,一撓她的手就撤了,“看?!?/br> 那掛在臉上、毫不掩飾的“我就是比較厲害”的表情真是欠扁。 辛普森聽完心肺,又問托尼些黛茜吃飯睡覺的日常問題,哈珀小姐在后頭準備要打的疫苗和注射器。 聽見說要打針的時候,托尼分明感覺懷里這個僵了一下。 低頭去看,看見小團子眼睛里閃爍起了一層薄薄的淚光,被她強忍著壓下去。 他嗤地一聲,不由有些想笑。 該來的總是要來。 黛茜不明白,早上還好好的,怎么一下變成這樣,跑來見討厭的辛普森,還要挨打。 明白不明白,都已經(jīng)被托尼從懷里放到地上。 老父親本以為這小的會不肯,知道她怕,要再抱抱也不是不可以。 但黛茜竟沒有。 這就很令人驚奇。 小雛菊孤立無援地站在地上,矮矮的,卻始終忍著沒哭,聽見哈珀小姐叫自己的名字,不用人帶,自己就邁著小腳往前走了幾步。 幾步之后,她卻又生出點怯怯,站定在那,一動不動。 哈珀小姐微微俯身,左手伸著,示意黛茜到前面來,右手高舉,指間夾著一只可怕的注射器,針頭閃著令人感到皮rou疼痛的光。 “請勇敢的小朋友到我這里來?!彼龑燔绲溃澳阌赂覇??” 黛茜就誠實地搖頭。 辛普森在一旁添油加醋:“過去吧,寶貝。一點兒都不疼。” 大騙子。 黛茜還是不動。 她站在原地,執(zhí)著地往后望,望的是爸爸,看他依舊坐著不動,嘴巴一扁,可憐地叫一句“媽姆”。 “不用怕?!蓖心岬?。 他到底站起身,過來同哈珀小姐站在了一條線,抱臂好整以暇地看這小小的一團。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么望著,隱約從黛茜眼里看出幾分堅定。 然后知道不是。 此時此刻,父親助手前面站,醫(yī)生椅上坐,黛茜身后就是門,門外沒有人。 正逢哈珀小姐始終哄黛茜無果,無奈地舉著針走過來,像所有恐怖片里危險來臨的前奏。 團子骨碌一轉(zhuǎn)身,撒腿就跑。 黛茜在大床上坐著等好一會兒,終于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雀躍地抓著護欄站起來,看看走近的老父親,再看他手里裝得滿滿的奶瓶,小手伸得長長。 白嫩的臉頰上還留著睡午覺壓的印子,她安安靜靜喝著奶的時候覺得癢,抬手去抓一抓。 對于一個小小的寶寶來說,再好不過吃了睡睡了吃,尤其每天都給喂得飽飽,無憂無慮,什么都不必擔心。 顯然是個flag。 這天晚上托尼接了一通電話。 神秘電話力量莫測,紐約首富聽了會沉默,他轉(zhuǎn)過頭去看鉆進大毛巾里正跟笨笨玩捉迷藏的女兒,答道:“知道了。我明天帶她過去?!?/br> 于是第二天小雛菊發(fā)現(xiàn),哈皮又來了。 這位司機兼保鏢的到來往往令人悲喜交加——他能開車帶她出去玩,是好的,但他又要捉她回家,是不好的。 今天的哈皮很反常。 他倒不至于反常得換了性格,但表現(xiàn)得相當熱情,圓圓的臉上滿是笑意,甚至拿著一包餅干要送給黛茜。 團子躲在沙發(fā)后,千呼萬喚不肯過去。 想她出來其實也簡單,托尼穿好衣服自顧自走進電梯,沒等開口叫,黛茜已經(jīng)拖著裝玩具的包在后面一路追趕,生怕趕不上爸爸的腳步,這么一轉(zhuǎn)眼,她就到了跟前。 車子在大馬路上行駛得飛快又平穩(wěn),路線陌生,不像去皇后區(qū),也不是前往什么公園。 行駛一個多小時之后,車速減緩,從車窗望出去,能看見前方一座潔白嶄新的建筑,房子面前一片草坪,有灰色的胖鴿子在咕咕地低頭啄食草籽。 門牌上大大的花體字寫著“辛普森”。 光用眼睛看,還以為是誰的私宅。 “小雛菊有個加強的疫苗要打?!碑敃r電話里頭的人這么問,“什么時候有時間來我這里一趟?” 要打針。 泛著陰森冰冷的金屬光芒的針頭是小雛菊的噩夢。 世界上哪有喜歡打針的孩子? 她對痛敏感些,打針就更要命,還不會走路的時候每回打針都要掙扎成沙灘上的彈涂魚,眼淚自然不用說,打完針抱在懷里已是濕了臉頰,小小的一只哭得好不可憐。 每次都是在這幢罪惡的白房子。 黛茜記得的東西不多,不多里竟還有這座建筑,坐在安全座椅上,眼睛一望就望見了,前一秒還快樂的臉上笑容漸漸消失,轉(zhuǎn)頭去看坐在旁邊的托尼,再待不住,要去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