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良心不費痛嗎？

    不知道還以為不讓她吃東西。

    但這小的已經(jīng)吃成個圓滾滾的奶球，再怎么撒嬌也不能給。

    最后讓幻視領(lǐng)著出去玩去了。

    火鍋的后勁太足, 哪怕到睡覺時間, 耳朵里還跟冒煙似的，熱氣烘烘, 令人輾轉(zhuǎn)反側(cè)。

    這個晚上恐怕幾個大人都沒睡好。

    唯獨黛茜最省心，晚上玩一通消耗了精力, 甚至不用念故事書, 把這一團往搖籃床里放, 她自己捏著玩具小鴨子就睡過去。

    睡得早, 醒得也很早。

    羅德的胃火燒了一晚上，睡得不甚安穩(wěn), 軍人天性，作息又很規(guī)律，一睜眼就要起身, 在盥洗室里洗漱得清清爽爽, 以為自己是最早的，結(jié)果出來一看，笨笨已經(jīng)拿著抹布在擦餐桌。

    桌上的烤面包機散發(fā)著令人愉悅的熱熱的香氣。

    “早上好，羅德先生?！辟Z維斯道。

    羅德在廳繞了一圈沒看見人，這會兒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水, 邊擰蓋邊道：“誰起來了？”

    “不要動?！蓖心岬?。

    身后電梯運作的時候, 他正不厭其煩地扶正坐在桌上亂動的嫩粉的團子, 另一只手在全息投影面屏上記錄著什么。

    流動的數(shù)據(jù)在黛茜眼里格外有趣, 爸爸這么輕輕地用大手捉住她的肩膀, 她只當是做游戲，高興地笑起來，想在空氣里抓一抓。

    還是亂動。

    托尼將女兒盯了一盯，彎腰在早準備好的零食框里拿了一袋新鮮草莓。

    這下小雛菊就成了個安靜的寶寶。

    尤其在順利得了大顆草莓之后，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竟還很珍惜，低頭一點一點地吃，直把小小一點的嘴巴都吃得紅艷艷。

    現(xiàn)在拿別的什么來哄，她都不感興趣的。

    “這是在做什么?！绷_德問。

    他一進門就瞧見好友在鼓搗女兒，走到跟前，發(fā)現(xiàn)屏幕上展示著新的裝甲模型，四肢還在組建，但看大小，分明是孩子的規(guī)格。

    他很詫異：“給黛茜做的？”

    托尼淡淡“嗯”了一聲。

    “不是，這么小的孩子穿裝甲……”羅德話說到一半，又給桌上攤開的一疊資料吸引了目光，拿起來看，“納米分子。”

    “如果同樣的事情再發(fā)生，賈維斯將會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蓖心崾种富^屏幕，輸入幾個數(shù)字，仔細看系統(tǒng)生成的手臂部件。

    黛茜慢慢地吃，還是吃掉了一顆草莓，把空了的小手給他看，他就往那白嫩的手心再放一顆。

    “順便?！彼?，“可以給她放點新聞。不必看什么打架不打架的畫面?！?/br>
    資料寫得一點都不通俗易懂，羅德看兩眼就放了，此刻聽見托尼的話，沉默須臾，一邊笑一邊搖頭，拍了下好友的肩膀：“你總是這樣?！?/br>
    考慮了第一樣，就要一直考慮到第一百樣。

    包括替彼得·帕克設(shè)計戰(zhàn)衣，放五百七十六種設(shè)計組合，也包括當初創(chuàng)造幻視，為防賈維斯失控，注入意識時還保留了一組程序——最終成了日后新生的智能管家的“種子”。

    “那么這個呢？”羅德用手點點納米相關(guān)的資料。

    “有人說過納米是科技的未來。”托尼道，“我很贊同?！?/br>
    他再望一眼黛茜：“如果用納米，至少能讓她感覺不到重量?！?/br>
    羅德對裝甲的事情不再評價了。

    他還沒有吃早餐，看見團子吃草莓吃得興高采烈，玩心驟起，湊過去哄道：“給我吃一個，寶貝?！?/br>
    說著指指自己的嘴巴。

    黛茜手上還有個完整的草莓，聽見說話，再看看動作，也不是不懂這位伯伯的意思，一動一動吃東西的臉頰登時平靜了。

    大眼睛看看他，再看看草莓，流露出一絲rou痛的不舍。

    這份不舍叫羅德看了都生出不忍心。

    正要改口，卻見那猶豫了一會兒的小手慢慢伸到跟前來。

    手指才剛剛好包住草莓，顫巍巍地松開了。

    “噢……”

    羅德捂了捂心。

    要不是托尼不肯，他要抱著這團小小的狠狠親一親才好。

    有人負責(zé)帶孩子，董事長這頭得以全神貫注研究裝甲。

    可惜過沒一會兒，智能管家又開始做今天的日程表：“先生，昨天依然收到多份采訪申請?！?/br>
    賈維斯給了申請者的郵件，但托尼頭也不抬：“有什么？”

    “《名利場》、《精英日報》、《新聞報》?！辟Z維斯道，“還有一個《星球日報》。他們都想跟您談?wù)勄皫滋斓鸟R路意外?！?/br>
    “最后一個是新報社嗎？”托尼問。

    問了也不必答，因為下一秒他就“我不高興接受采訪”地把所有申請全推掉了。

    發(fā)出申請的記者們自然很快收到由賈維斯撰寫的婉拒的郵件。

    電腦一聲提示音，有只手按動鼠標點擊一下，很快又點了關(guān)閉。

    另一只手拿著電話。

    “這樣?！迸说恼f話聲從聽筒傳來，“他不愿意。如果你想，或許還是有些方法……”

    “沒關(guān)系?！辈炜脆]件的那男人低聲道。

    電腦下壓著一些照片，拍的是綁匪抱著個目露紅光的幼兒。

    他摩挲了一下照片，目光柔和些，道，“總有機會的?！?/br>
    睫毛上還顫顫地掛著淚，連帶著頭上小球球也不甚精神地耷拉下去，睡醒了沒梳理，絨毛亂亂的。

    小手又抹淚又爬地板，摸得臟臟，即便如此，當給黛茜輕輕揪扯住褲腿的時候，彼得心里也踩了棉花一樣柔軟，彎腰抱起這團，放她到擦拭干凈的流理臺上坐。

    那小胖腿盤得像模像樣。

    “試過水溫了，不燙?！北说幂p聲道，把奶瓶放在黛茜手里，“喝吧?！?/br>
    小孩子，說到底還是有些護食。

    黛茜接過奶，捧著含了飽飽的一大口，又不咽下去，臉頰鼓鼓。

    不知是不是因著方才撞見彼得“偷吃”，她喝得不很安穩(wěn)，總有意無意把視線放過這邊看他。

    蜘蛛俠挺直腰桿，竭力使表情正義凜然。

    他自認是問心無愧地跟小團子對視，哪想她看著看著他，表情漸漸……有幾分凝重。

    “？”

    彼得心道不該如此，正要再笑笑，卻見喝著奶的這個慢慢吐出奶嘴，猶豫一下，最終戰(zhàn)勝了自個兒的護食本能，將奶瓶遞到他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