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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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六悄悄打了個電話出去,張所長的眉頭皺得更深,看了看眼前的情勢,大聲道:“你們要做什么?想襲警嗎?誰要是再敢攔著我們辦案,一律按妨礙公務罪抓起來,一起回派出所!” 一群村民果真不敢再鬧了,有些懦懦的讓開,個個垂頭喪氣,沮喪萬分。 那伍波可就得意了,叫囂道:“王元林,你個老不死的,你給我等著瞧,哼!想來陰我,和我作對,以后咱們走著瞧!” 汗,看來高智商的人,一旦失去理智,智商也會迅速的下降為零啊。 比如現在的伍波,簡直就是白癡了,當著警察的面,公然恐嚇啊! 馬六嘎嘎一陣尖笑,道:“張所長,你聽到了沒有,這伍波現在居然敢公然威脅老支書,而且是當著你們派出所的面,可以想象他平時一定也是橫行鄉(xiāng)里,欺男霸女的事情也不會少干,難道這樣的人你們還不抓起來依法辦理?” “這——”張所長氣惱的瞪了伍波一眼,又轉頭對馬六道:“這個就不勞你廢心了,一會兒他會回派出所的,到時候我會處理的,到是你,不要反抗,乖乖的和我們上車吧!” “哈哈,我上車倒是無所謂,不過我看你最好還是等一等吧!”馬六嘿嘿笑道。 張所長瞇起眼睛道:“等什么?” “等電話??!”馬六朝張所長眨眨眼。 張所長正待說話,他的手機果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張所長嚇得一哆嗦,趕緊跑到一邊接電話,卻是越聽越想哭,滿臉汗如雨下,一邊聽電話一邊唯唯諾諾,抽空還轉過頭看看馬六,眼神就變了,變得格外的敬畏。 掛了電話,張所長走回來,臉色變得有幾分古怪,左右看了看馬六,實在是看不出來馬六有什么特別的,可一想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居然隔了幾層直接打電話給他,而且專門為了眼前的這點芝麻小事打電話給他,那是誰,那可是江蘇省公安廳的一位大人物啊,這還得了? 那大人物在電話中話說得很隱晦,可張所長卻不是傻蛋,聽得出來官場這些玄外之音,哪里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系有多復雜。 吞了吞口水,張所長的腿都有點打顫,看了看馬六,臉上浮現出一絲格外真誠而又謙卑的笑容,道:“你說得沒錯,伍波公然威脅老支書,實在是過分,來人啊,把伍波給我?guī)Щ嘏沙鏊?,王川,你和你這位朋友可否去派出所一趟,放心,只是做份筆錄?!?/br> 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鏡,都不明白張所長怎么會態(tài)度突然變化這么大,但轉念一想就有些明白了,敢情是剛才那個電話的緣故,再轉頭看著馬六,就更覺得高深莫測了。 伍波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兩名被張所長示意過的警員上去拷上,伍波大叫道:“張所長,你這是做什么?我是原告啊,我是受害者啊,你答應我的事情——” “帶上車,你再在這里打胡亂說,可別怪我再給你加上一條誹謗的罪名啊,快點,帶上車,帶上車!”張所長趕緊給幾名手下下令。 又轉過頭,張所長對馬六笑道:“你們看,現在去派出所可否方便?” “當然方便,反正我們也正要過去看看王五呢?!瘪R六笑道。 張所長的臉色大變,一想起王五的現狀,張所長就只覺得心里是苦不堪言,但嘴上卻只能連連說好。 第607章:他把我當兄弟 第607章:他把我當兄弟 王五的現狀的確不太妙。 老實說,王五的智商可不低,而且忍耐功夫也是一流的,可再是忍耐功夫深厚,也無法避免失控。 每個人都有失控的時候,因為每個人內心都有特別軟弱的地方和不能觸碰的底線,誰若是不小心碰上了,軟蛋變瘋魔也只是一轉眼間的事情。 王五是個孝子,所以知道老父親被伍家的人打傷之后,一時便怒了,將伍家叫來的幾個人全都打傷,當然,他自己也傷得不輕。 受傷是小事,第二天便被派出所給抓進去了,王五的確沒想到伍波會如此不講情面,私下解決的事情竟然又突然捅到局子里。 王五被抓進派出所的當天又是一頓飽揍,那場面真是凄慘到了極點,幾乎是屎尿都被打出來了,但王五骨頭硬,愣是沒求饒,這讓派出所的幾位民警都暗自佩服,打到后來便主動不再打了。 關小黑屋。 橫豎一平米見方的小黑屋,一顆十五瓦的燈泡,門被關上之后,除了幾米高的地方有一處小的通風孔之外,里面如果不開燈,幾乎就是不見天日。 吃喝拉撒全在這里面進行,睡覺是不可能的,連腳都放不開,如何睡,只能坐在墻角,卻又如何睡得著。 這是派出所慣有的招式,也的確是非常有效果,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三天就能讓你徹底崩潰,任你如何的嘴硬,大半都會悉數招了,就算沒有的事情,也極有可能招供,免得再受這非人的折磨。 王五又是個例外,在小黑屋里呆了五天,過的是非人的生活,出來的時候,胡子長了老長,整個人幾乎變了個樣,沒有半點精神可言,但對于伍家給他安置的罪名他依然不肯承認,沒有辦法,派出所原民警強行按住他劃了押,跟解放前的革命烈士被軍統(tǒng)抓住后逼供其實差不了多少,人性不了多少。 接下來,沒再讓王五住小黑屋,怕關出人命不好交差,關于王五的公訴書已經提交到法院,不日將要開庭審判,而在這之前,每逢趕集的時候,派出所便讓王五站在派出所的五層小樓的第五層的陽臺上,一只腳被吊起來扣在上面,玩的是金雞獨立,雖然身子可以偶爾靠在墻上,但一只腳到底是承受能力有限,兩個小時換一只腿,折磨得王五差點沒哭出聲。 而不趕集的時候,王五則被關在屋子里面,雙手抱頭蹲在一只小凳子上,那小凳子只有三只腳,一只一只重疊,足足疊了五只,蹲在上面跟耍雜技似的,幾乎就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凳子一動,人便要跌下來,雖然摔不死人,可這水泥地面摔起來也夠嗆。 突然,門被人打開,陽光照射進來,晃得王五有點刺目的感覺,腳下一顫,早就到了身體能承受的極限,一個子從凳子上往下面跌倒。 王五閉上眼睛,這樣的事情,每天要發(fā)生幾次,他都摔出經驗了,身體微側,希望肩膀先著地,沒想到這次居然沒有摔在地上,反而摔在兩團軟軟的物體上面,一睜開眼,王五就有些發(fā)愣,兩名民警居然及時將他給接住了。 將王五放在地上,解開他手上和腳上的銬子,兩名民警互相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位有些客氣的道:“好了,王五,你被無罪釋放了,你走吧!” “你們不會是玩我的吧?”王五皺著眉頭,有些不相信。 那名民警也皺起眉頭道:“你出去就知道了,你家里人已經在下面接你了?!?/br> “不對啊,那伍波和你們的所長關系那么鐵,他會放過我?”王五下意識的問,只覺得身子有點發(fā)虛,知道是長期蹲著造成了大腦缺癢。 “伍波一家都已經被抓到派出所了,你們兩家的糾紛已經基本上解決了,你趕緊走吧!”那民警有些不奈煩的道。 王五帶著一腦袋的疑問走出房間,站在二樓的陽臺,果真看到派出所大門口站著幾個人,艾麗莎、王川、王老漢。 一見到艾麗莎,王五的心里就明白了許多,在心里嘆了口氣,慢步走到樓下,來到艾麗莎面前叫了聲嫂子謝了,一邊的王川父子扶住王五,見現在的王五已經脫去人形,簡直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沒傷痕的,王老漢忍不住老淚縱橫,王川也心疼得無以復加。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五還是問道,說話的時候,人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雖然他的體質不錯,可這段時間過的生活實在如同是惡夢一般,讓人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冷汗直流,他雖然沒有什么內傷,可外傷卻有無數處,加上營養(yǎng)不良,嚴重脫水,此時已經虛弱到了極點,聲音也就小了許多。 王川將事情的經過大體上說了一遍,又說馬六現在正和派出所有的張必凱所長在談事情,一會兒就出來。 而此時,馬六的確是在張必凱的辦公室坐著。 張必凱沒想到馬六居然這么好說話,一進了辦公室,便開始遞煙,簡直沒有一點架子,不過他卻是知道馬六的來頭頗大,是他這個所長萬萬得罪不起的觀世音菩薩,所以只管小心侍候,馬六越是客氣,他反而越是忐忑不安和感激。 馬六見屋里沒有人,從口袋里摸出一個信封直接塞到張必凱的手里,笑道:“這是給張所長的一點小意思,這次多虧了張所長幫忙,要不我那兄弟現在還要關在這里,只是送佛送上天,還希望張所長以后能照顧一下張川一家老小?!?/br> 張必凱嚇了一跳,看著那漲鼓鼓的信封,估計里面大概也有兩萬塊左右,哪里敢收,立即推回來笑道:“馬總你也太客氣了,都說不打不相識,我也不藏著掖著,我和那伍波的確是私交甚厚,這次也是為了幫他才去的王家莊,但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后悔不已啊,你放心,王家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辦得漂漂亮亮的,不會讓你朋友受什么委屈?!?/br> 馬六笑道:“這兩萬塊錢是拿給張所長和兄弟們喝酒的錢,你就別客氣了,我看張所長也是直爽人,那我也就直說了,這伍波一家,橫行鄉(xiāng)里,魚rou百姓,你也看到了,所以,還希望張所長能為民除害,重重的判他們,我想到時候王家莊的百姓估計會給你們送錦旗啊,做了這種大好事,也算是積德,我想,你的上司也會看在眼里的,你說是吧?” 這話可就說得有些露骨了,不過馬六是無所謂的,反正是空頭支票,只要這張必凱能將伍波一家辦了,這還真算是他自己給自己贖罪了,至于上面是不是真的知道,會不會提拔他,馬六想也沒想過。 可張所長就不同了,一聽這話,立即明白了,想不收馬六的錢也不敢,怕馬六生氣,索性光棍一些,將錢放進抽屜里,笑著給馬六打保票道:“馬總你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這么多年沒做過什么好事,這次就做件好事,而且從今天起,我也要做個好官,一定不辜負黨和人民對我的期望,踏踏實實的工作,正正直直的做人!” 汗,這是把馬六當領導了,這他娘的就是表決心嘛。 馬六覺得沉身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卻是皮笑rou不笑的和張所長握了握手,然后兩人一起出門。 到了派出所門口,馬六一見王五那樣子,嚇了一跳,也覺得太慘了一點,皺著眉頭道:“兄弟,你受苦了!” 王五笑道:“六哥,實在不好意思,還讓你從上海趕過來,這種小事,實在是不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br> 這話有點說給張所長聽的意思,果然,張所長一聽這話,看向馬六的眼神又變了。 只是馬六卻突然轉過頭,對張所長道:“張所長,你看我這兄弟,這些天可沒少吃苦啊,我也不說什么了,那伍波罪大惡極,我想也不會少吃苦吧?” 心里一震,張所長趕緊連連點頭,道:“一定,一定,馬總放心,要是不放心,過幾天你再來看看結果如何?” 見張所長冷汗直流,馬六淡淡一笑:“那就算了吧!” “馬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張所長擦了擦汗,小心的道。 馬六道:“什么事?” “你看,你兄弟在我這里受了這么多苦,我這心里啊,實在是過意不去,要不中午我私人請客,大家一起吃頓便飯如何?”張所長有些歉意的道。 馬六搖搖頭,道:“好意就心領了吧,你看我兄弟這么重的傷,我得先送他去醫(yī)院才行,以后有機會,我請你吧?!?/br> 張所長不敢再勸,只好點頭答應下來,一行人上了車,便直奔鎮(zhèn)上的醫(yī)院。 到了鎮(zhèn)醫(yī)院,先安排王五住下,馬六站在王五的病床前,笑道:“兄弟,你好好養(yǎng)傷,我看你這都是輕傷,估計要不了幾天就會好,我等你三天,然后帶你一起回上海。” 王川欲言又止。 馬六將王川的表情看在眼里,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卡交給王川,笑道:“這幾天,你趕緊找人修房子吧,我已經通知了耗子他們,也一起過來幫你們拆房子,這卡里面有五十萬,拿來建房子,要修,咱們就修全村最好的洋房!” 王川父子臉色一變,五十萬,實在是太多了一點,王老漢趕緊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們還不上啊,六哥的好意我們心領了?!?/br> 馬六笑道:“我什么時候要你們還了,老五是我的兄弟,咱們都是自己人,自然就別客氣了,好了,我們就先回旅館去休息了,下午再來看你們!” 說完,馬六便帶著艾麗莎離開。 病房中,父子三人一臉的驚詫和激動。 王五突然流出淚來,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招了招手,讓王川過去,王五鄭重的道:“哥,這錢咱們先別用,等我病好了,我再還給六哥。” “真要還?他會要嗎?”王川吞了吞口水,五十萬,的確很誘人,而且他們現在造房子,的確是差點錢。 王五痛苦的閉上眼睛,喃喃自語道:“他把我當兄弟,他把我當兄弟……” 第608章:坦白從寬 第608章:坦白從寬 下午的時候,馬六果真和艾麗莎一起到醫(yī)院看望了王五,一同隨行的還有耗子以及幾個兄弟,耗子當時見著王五可是親熱得不行,只是王五卻似乎有心事,一直沒怎么說話,馬六在一邊將王五的反應看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欣慰。 王五的反應在馬六的意料之中,他總覺得王五這個人有些莫測高深,至少從來沒有讓他放心過,但這一次自己過來之后,無疑讓情況充滿了變數。 馬六若無其事的去了派出所一趟,那張必凱所長果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還真是按照馬六的主意在做,伍能貴夫婦都還被關著,但伍波和伍勇這對兄弟現在的日子可不好過,昨天就是一身的傷痕了,馬六去那小黑屋看了看,不寒而粟啊! 與張必凱聊了幾句,馬六便去了王家莊,至于張必凱會給伍勇這兄弟倆安置個什么罪名,馬六一點也不感興趣,他知道,一切過程都逃脫不了最后的結局,關于伍波兄弟倆的悲催結局早就已經注定,而這兩兄弟一完蛋,王家莊上也就太平了,伍能貴夫婦就算不會有事,可再回到王家莊估計也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囂張猖狂了。 這就足夠了。 馬六喜歡做這樣的事情。 有人說,人性高尚過了頭,那就是沒人性。 馬六覺得他的人性一直都不夠高尚,有時候反而覺得有些陰暗和齷齪,因此偶爾人性發(fā)現做點善事也就覺得是理所應當的事了。 而收拾伍波這一家老小,馬六覺得這就是做善事,真正的為民除害。 王五的父母在醫(yī)院,王川夫婦呆在王家村,耗子叫了幾十個兄弟,下午就開始拆房,又開車去鎮(zhèn)上買了帳蓬,就在馬路邊搭了起來。 有耗子留下的這幾十名兄弟,房子拆起來還挺快,一個下午便拆得差不多了,村民知道伍波一家現在被派出所關起來了,都道是蒼天有眼,對馬六那是真正的尊敬和感激啊,現在馬六說王川家要蓋房,大家便齊心協力的來幫忙。 幾個婦女主動過來與紅英一起做飯,而王川則和另外兩外村民去找鎮(zhèn)上的包工頭,馬六直接將這邊的情況給韋清蝶電話說了一遍,韋清蝶立即吩咐公司的設計室弄了份圖紙過來,這小洋樓設計得有模有樣,按馬六的意思,絕對可以成為王家莊上數一數二的小洋房。 還有不少的村民提了雞鴨過來,自家種菜的便擔些菜來,一時之間,王川家的帳蓬里面,食物便放了好大一堆,都快堆成了小山,這還不算,馬六又拿錢給耗子,讓他去鎮(zhèn)上買了整條豬的兩扇豬rou,直接用車子給拉了回來。 第二天,耗子帶著手下的兄弟先行離開,走之間去看過王五,知道家里已經開始動工造房子,王五的父母對耗子可是感恩戴德,這反而讓耗子有些不自在,與王五敘了幾句舊便離開。 那包工頭帶了幾十個工人過來,立即開始建房,有錢能使鬼推磨,王川家原本也準備了十多萬現金,現在被馬六半逼著搞出這么大的陣勢,也不敢說資金不足,悶頭只管開工,叫了幾輛車輪番拉材料,水泥、磚、鋼筋、沙石都半天便拉到位。 下午,王川家便轟隆隆的響起了打鉆的機器聲,打孔下樁,工人忙得是不亦樂呼,而王川雖然心里為錢的事犯愁,卻沒敢表露出來,紅英和幾個婦女忙著給這些工人端茶水,晚上吃飯的時候,那家伙,坐了好幾桌。 接連三天,王家的工地上都是熱火朝天,而不知不覺,王五的傷便好了一些,經過三天的調整,營養(yǎng)補上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了許多。 一大清早,馬六便和艾麗莎來到王家莊,將不遠處正指揮手下的人干活的包工頭叫過來,這包工頭姓喬,大名叫喬普清,挺講義氣的一個男人,三十歲左右,因為講義氣的原因,手下聚了不少工人,這幾年也包了不少的工程,可也正因為太講義氣,一直工價承包得很低,賺了錢又老是想著手下的兄弟,所以一直沒賺多少錢。 jian商jian商,無jian不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