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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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之爭還不至于連環(huán)殺人吧?除非害人家虧得傾家蕩產(chǎn)甚至賣兒鬻女了……”段飛沉思著呢喃自語道。 王德全神色微微一變,正巧史總捕領(lǐng)著那十四個人快步走來,段飛移步上前迎去,王德全忍住了,跟了過去。 面對諸多高手,段飛拱拱手,說道:“想必總捕大人已經(jīng)與諸位說明原委了,再次煩勞大家趕來,實在是沒辦法,請問諸位一刻鐘之前在什么地方,可有人作證?” 昆侖游俠霍玉朗冷哼一聲,道:“你有完沒完?竟然還在懷疑我們!” 段飛淡然道:“這個案子有頗多疑點,我不得不反復(fù)求證,請諸位見諒,霍大俠,一刻鐘之前你在哪里,可有人作證?” 霍玉朗哼了一聲,說道:“我酉時末的時候買了一壺酒和一盤鹵花生,坐在屋頂看風(fēng)景,沒人知道。” 段飛盯著他說道:“既然如此,你可看到了兇手?” 霍玉朗聳聳肩,冷聲說道:“遠遠地看到了個影子,趕過去的時候早跑得沒影了,不信你可以問那位大師?!?/br> 霍玉朗指著的是少林圓通大師,見段飛望過來,圓通合十道:“不錯,我當(dāng)時正在屋頂輪值,先是聽到尖叫聲,然后看到一個黑影正在逃竄,追過去的時候碰到了霍施主,當(dāng)時黑影尚未跟丟,因此霍施主應(yīng)該不是兇手?!?/br> 段飛懷疑的目光望向少林諸僧,圓證大師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圓通師弟的話我可以作證,齋飯之后圓通師弟就上屋頂輪值,而我們四人與諸弟子們都各自在房中修煉,聽到慘叫聲我們都立刻追去,可惜都遲了一步?!?/br> 史總捕也悄聲道:“沒錯,阿飛,我半路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差不多都在一塊,都是聽到慘叫聲追下去的?!?/br> 段飛望著大伙兒,說道:“那好吧,最先追上去的是霍大俠以及圓通大師,對吧?然后呢?接著是誰?圓通大師,請你按照順序把名字告訴我,還有,誰是在黑影追丟之后才出現(xiàn)的?” 圓通大師看了看自己的大師兄,圓證大師向他點點頭,他這才低眉合十說道:“第三位與我們會合的是武當(dāng)清雨道長,其次是華山賀施主及嚴文成嚴小主,當(dāng)時后面陸續(xù)追來的人不少,我緊盯著前面的黑影,具體情況要問我?guī)熜??!?/br> 圓證大師道:“阿彌陀佛,人命關(guān)天,我不得不說了,當(dāng)時我緊追在后,曾經(jīng)抽空觀察過追來的人,廣施主,當(dāng)時老衲可沒見著你的身影……” 廣丹松冷笑一聲,道:“我孤家寡人又不是神仙,怎可能一直呆在屋頂守著?等我聽到聲音追出來的時候你們都一窩蜂地去了,我懶得湊那熱鬧不行嗎?” 段飛淡淡地道:“這么說只有廣大俠沒有不在場證明咯?不知道廣大俠當(dāng)時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可有人證?” 廣丹松哼了一聲,傲然道:“無人作證又如何?” 段飛毫不猶豫地道:“無人作證就說明你嫌疑最大,廣大俠,請把你左腳鞋子脫下交給我?!?/br> “我還想抓住兇手拿賞金呢,我跟王家無冤無仇,殺人對我有什么好處?你……你要我鞋子做什么?”廣丹松一面辯駁一面疑問道。 段飛拿出那只鞋樣在廣丹松面前一晃,說道:“這一次兇手留下了清晰的足印,我要看看你鞋底是否沾有可疑的草屑泥土,并與那個足印對比一下,倘若你沒有殺人,就請主動配合我們洗脫你的嫌疑吧?!?/br> 廣丹松發(fā)現(xiàn)在場捕快已經(jīng)將他包圍起來,其余武林高手以及王家的人也隱隱對他形成了包圍,在這種情形之下廣丹松不敢再頂撞,他怨氣沖天地提腿將左腳鞋子取下,向段飛胸前丟去,怒道:“好,拿去吧,你們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段飛接住鞋子,這是一只經(jīng)過特制的抓地虎皮靴,光是鞋底用的料子就有四層,膠在一起的千層布上下兩層包裹著一塊薄薄的鐵板,下面再釘上一層生牛皮,密密麻麻的縫針可以確保鞋底穩(wěn)固且防滑,既輕便柔軟又有足夠的強度,超強耐磨,大力蹬在尖石頭上也不怕硌腳,在場的武林人士幾乎人腳一對。 段飛先用那個鞋樣比了比,大小著實差不多,段飛淡淡地看了廣丹松一眼,史總捕暗暗對捕快們做了個手勢,大家都緊張起來,手按在樸刀上,就等一聲令下了。 廣丹松額上已經(jīng)開始冒汗,但是他依然怒目圓睜地環(huán)視一周,大聲喝道:“巧合,巧合而已,瞪著我干啥,我又沒殺人!” 段飛喝道:“火把拿近點!” 驟然聽到他的聲音,幾個緊張的捕快擦地聲就拔出了刀子,廣丹松也把手手回了袖子里,史捕頭喝道:“不要緊張,都給我把刀子收起來!” 段飛沒有理會他們,從懷里掏出放大鏡,在火光映照下仔細觀察鞋底,只要發(fā)現(xiàn)一點草葉的新碎末或是還沒干透的泥印泥點,都可以加重廣丹松的嫌疑,在這個時代沒有辦法化驗?zāi)嗤脸煞趾蛯Ρ炔萑~的dna,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若是能找到血跡就發(fā)達了。 可惜,仔細看了一遍,再次檢查一遍之后段飛依然沒能在鞋底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只能將鞋子還給廣丹松,說道:“雖然你的鞋底沒有可疑痕跡,但是你的鞋底大小與兇手的相差無幾,所以還是沒能洗脫你的嫌疑,現(xiàn)在請你先站到一邊……” 段飛越過廣丹松對大家說道:“若是只針對廣大俠一個人會讓他很不服氣,現(xiàn)在請大家把左腳抬起來,阿斌,你拿著鞋樣對比一下……咦???!” 段飛突然驚疑一聲,目光落到了廣丹松的肩上,在靠近腋窩處有一小點暗紅色的東西,廣丹松穿的是青黑色的上衣,現(xiàn)在又是晚上,若非段飛現(xiàn)在與他靠得比較近,絕不會注意到這么一小點東西。 “火來!”段飛頭也不回地招招手,還沒收起的放大鏡連同自己的腦袋都向那小點兒湊了近去。 段飛的動作叫廣丹松嚇了一跳,他緊張地叫道:“你在干嘛?” 段飛只一眼便認出那是一小滴才干涸不久的血跡,他抬起頭,他腳下飛快退開,同時朝廣丹松冷笑一聲,說道:“這就要問你了,你的衣服上怎么會有血跡?而且還是新鮮的血跡!” 史總捕渾身寒毛都悚然豎起,他刷地一下拔出了樸刀,指著廣丹松喝道:“給我拿下!” 第〇四六章 【沒時間了】 當(dāng)啷之聲連響,十多把樸刀將廣丹松團團圍住了,清虛道長喝聲道:“無量壽福,史大人暫勿動手,請給廣大俠一個解釋的機會?!?/br> 廣丹松也已拔劍而出,但是面對如此多人包圍,還有諸多高手虎視眈眈于一旁,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且他也深知只要一出手便再無轉(zhuǎn)圜余地,清虛給了他機會,他急忙大聲說道:“段飛,你確認那是血嗎?” 段飛點點頭,說道:“要證明很簡單,你把衣服脫下來交給總捕大人一看便知?!?/br>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廣丹松愣住了,對身邊發(fā)生的事毫無所覺,皺眉苦思的同時他下意識地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嘶聲怒吼:“怎么可能!……我是被陷害的!誰!是誰在陷害我!” 廣丹松怨怒的目光橫掃全場,史總捕大聲喝道:“夠了!廣丹松,請你放下武器,現(xiàn)在你還只是一個嫌犯,我們不會把你怎么樣,只要查到新的線索,或可還你清白,倘若你抗拒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 廣丹松雙手縮入袖中,臉上陰晴不定,少林圓證大師阿彌陀佛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廣施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作為武林同道,貧僧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以及不被誣陷,請你棄劍配合官府的調(diào)查吧?!?/br> “不被誣陷?嘿嘿……好個不被誣陷……”廣丹松望著四周慘笑起來,眼下他戰(zhàn)也戰(zhàn)不得,逃更逃不掉,百無辯駁之下,唯有松手棄劍束手就擒了。 “來人啊,給我銬起來!”史總捕大喝一聲,捕快們掏出隨身帶著的鐵鏈鐐銬等物,轉(zhuǎn)眼間便將廣丹松背銬雙手五花大綁起來,連雙腳也鎖上了鐐銬,兩腳間只有半尺長的鐵鏈相連,走路也只能一點點挪動。 雖然目前廣丹松只是個嫌犯,但是大家對他上的卻是針對重犯的家什,誰讓他武功高強呢?這個案子拖了近兩個月了,現(xiàn)在才找到一個嫌犯,捕快們的屁股都快被打爛了,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我沒殺人!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廣丹松不服地吼道,憤然掙扎起來,可惜指節(jié)粗的鎖鏈加上摻了熟牛筋編織而成的麻繩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掙斷的,他的掙扎毫無用處,反倒是引來捕快們的怒火,站在他面前的一個捕快毫不客氣地揚手就一掌摑了過去。 廣丹松怒瞪雙目,只見那捕快猛地痛呼一聲,抱著手腕蹲了下去,圓證大師阿彌陀佛一聲,說道:“得罪了,史大人,剛才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廣施主,保證他的安全,請史大人約束自己的手下,除非證據(jù)確鑿證明廣施主就是兇手,否則誰也不能傷他分毫?!?/br> 史捕頭為難地說道:“不動刑如何能讓他松口?圓證大師,這是十六條命的血案??!” “說得對,這是十六條命的血案,凡是有嫌疑的一個也不能放過,有必要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抓起來動大刑,史大人,若是你不方便的話,不妨將嫌犯交給我們東廠處理?!焙9羌怃J的聲音刺耳地響起,王府家丁以及各派圍在四周的人紛紛讓開,海公公帶著一票人耀武揚威地走了近來。 東廠出馬,連少林和武當(dāng)都不得不顧忌三分,廣丹松突然叫道:“海公公,救我!” 海公公走到他面前,笑瞇瞇地說道:“這可不行,誰讓你現(xiàn)在是十六條人命血案的嫌犯呢?廣丹松,你若發(fā)個毒誓,保證兇手不是你,并且事后加入東廠,我便保證沒人敢動你,當(dāng)然,你不能騙我,否則你一定會后悔的……” 廣丹松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心中天人交戰(zhàn)起來,東廠是什么地方?不管以什么方式進去都別想再出來了,前些日子海公公曾經(jīng)招攬過他,被他找借口婉拒了,廣丹松也算小有抱負的人,怎肯加入東廠變成閹人使喚的狗呢?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啊…… 就在廣丹松左右為難的時候,史總捕卻道:“海公公請放心,我們是不會濫動大型的,因為無需動刑一樣能讓他說出真相,查出真兇。” “阿彌陀佛……” “無量壽?!?/br> 圓證大師和清虛道長同時唱喏,正想說話的海公公差點被頂?shù)脝苤?,廣丹松也被這兩聲震得醒悟過來,隨即做出了決定,說道:“有勞公公費心了,我既然沒有殺人,總有洗冤之日,請公公見諒?!?/br> “好!”海公公氣極反笑,他瞟了段飛一眼,哼聲道:“咱們走著瞧,為這個案子已經(jīng)死了十六個人,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再給你們幾天時間,四月一到,我也無能為力,你們好自為之吧!” 海公公說完拂袖便走,穿得就像綠毛烏龜似的東廠番子們緊跟上去,其中有兩個胸口繡著飛牛的番子冷冷地掃了大伙一眼,這才轉(zhuǎn)身走了。 史總捕呆了一呆,趕忙追了過去,大聲道:“海公公,有話好說,大家不是說好了的么……” 大伙兒面面相覷,現(xiàn)在已是月底了,海公公給的期限不過四天,兩個月都沒能破案,四天有可能嗎? 段飛并沒有將這威脅放在心上,他讓人將廣丹松押到一旁,然后將剩余十三位武林高手召集到自己面前,對他們說道:“諸位都看到了,廣丹松廣大俠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不過……我想你們多半心里對這個結(jié)果是不以為然的吧?認為廣丹松就是兇手的請舉起你的右手?!?/br> 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沒有一個人舉手,只聽圓證大師道:“阿彌陀佛,一滴血跡,一個足印,就此認定廣施主就是兇手未免太過武斷了?!?/br> 清虛也道:“不錯,廣大俠剛才的話說的不錯,殺人對他沒有好處?!?/br> 京杭鏢局的嚴總鏢頭很少發(fā)話,這時候也點著頭說道:“是啊,大師和道長說的不錯,我也覺得現(xiàn)在斷定廣大俠是兇手未免倉促了點?!?/br> 玉郎君霍玉朗沒有說話,嘴角卻擒著一絲冷笑,這些人的神色段飛都一一看在了眼里,當(dāng)嚴總鏢頭說完的時候他緊接著說道:“既然大家都覺得廣大俠不是兇手,也就是認為兇手依然逍遙法外咯?” 大家先后都緩緩地點了點頭,賀盛給岳玉麒使了個眼神,岳玉麒兩眼翻了一翻,很無奈地說道:“段大人,你是通判大人派來負責(zé)查案的,你代表的是通判大人,我們都相信你,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吧,我們都聽你的?!?/br> 除了賀盛外其他人的神色都微微地一動,岳玉麒的話可不是他們的心聲,雖然岳玉麒人輕言微,不過各派間門戶森嚴,華山派第三代大師兄在場,他們也不好直接反對,再說岳玉麒將通判大人這頂帽子扣了下來,大家想反對也要思量思量再說。 段飛不給他們思考對策的機會,立即說道:“海公公剛才的話大家都聽到了,我們還有四天時間,有個問題請大家認真想一下,倘若再發(fā)生兇案,諸位有把握抓住兇手嗎?” “我不是官府請來的,期限過了也與我無關(guān)?!被粲窭手蒙硎峦獾卣f道。 段飛斷然緊接著說道:“霍大俠這么說也就是承認若再發(fā)生兇案,霍大俠也沒有把握能抓住兇手了,霍大俠已經(jīng)坦誠相告,圓證大師,你說呢?” 圓證大師嘆了口氣,搖頭道:“我也沒有把握?!?/br> 嚴世奇的小兒子嚴武德忍不住說道:“若是要保護一個人,有少林武當(dāng)華山這許多高手在此,哪怕天下第一高手楊大俠親至,恐怕也得好好考慮一下,可這兇手的目標(biāo)根本不是一個人,王家人分散雜居,誰知道兇手下一個會找上誰?海安鎮(zhèn)這么大,我們這點人手根本不夠用,鹽運司、衛(wèi)所的兵哪怕一步一崗也沒什么用,何況他們多半都在敷衍了事……” “閉嘴?!眹朗榔婧戎沟?,他深知自己兒子雖然聰明,但是畢竟城府不深,耐心早已被磨盡,這才說出這番話來,這些問題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問題是海安鎮(zhèn)上沒有足夠權(quán)威的人出現(xiàn),大家就如一盤散沙,官府又一直無能,大家也只能這么干耗著了。 喝止了兒子,嚴世奇心中電轉(zhuǎn),轉(zhuǎn)眼間便有了決定,他拱手道:“段大人想必已經(jīng)有了妙策,請大人示下?!?/br> 第〇四七章 【借東廠的風(fēng)】 段飛只不過是一個小捕快,少林武當(dāng)?shù)拇髱煹篱L們可以對他無視,嚴世奇這個總鏢頭可圓滑得很,別說段飛代表著的是揚州通判,哪怕他毫無背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攀上交情更好,所以他便趁機賣了個面子。 段飛向他點點頭,沉聲說道:“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容我們耽于現(xiàn)狀,想必大家也不愿意見到兇手再次行兇而我們卻束手無策的場面,我們只有四天時間,四天之后極可能東廠全面介入,恐怕大家都不會好過,顏面無光且不說,那輯兇的賞金絕對是一毛都沒有了……” 聽到他的話,大家都沉思起來,連最不配合的霍玉朗也若有所思。 這時岳玉麒又得到一個眼神,他再度無奈地說道:“就算我們統(tǒng)一起來聽?wèi){段大人你的調(diào)派,海安鎮(zhèn)這么大,恐怕還是不夠人手,除非段大人能夠說服王家的重要人物全部聚集在一起,讓我們便于保護,否則恐怕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br> 段飛目光一閃,說道:“王家那邊我可以想辦法,我與大家做個約定,只要我能說服王家人聚在一起,諸位便要與我等同心協(xié)力,聯(lián)手將兇手擒獲,事后揚州府當(dāng)會為各派敬奉一面錦旗,諸位也會成為官民合作的典范,這一面錦旗霍大俠或許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在場其他諸位多半也不會與你爭那些賞金……話已至此,請大家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倘若有誰不肯配合官府的行動,我也只好敬請他離開揚州地面了。” 利誘威脅齊出,蘿卜大棒齊下,不論是高門寡欲的少林武當(dāng),還是八面玲瓏的嚴總鏢頭,或是孤傲不群的玉郎君,都沒有了別的選擇。 眼看一切都要塵埃落定,奇峰突起,岳玉麒質(zhì)疑道:“若是兇手不再出手了怎么辦?四天時間他完全可以躲起來啊。” 段飛瞪了他一眼,說道:“四日之后東廠恐怕會全面接手此案,到時候在街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就不是普通的衛(wèi)所官兵,而是精銳的東廠高手,以東廠的手段,挖地三尺也能將兇手逼出來,一旦兇手行蹤暴露,東廠的追緝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們不講江湖規(guī)矩,什么手段都會用出來,嘿嘿,東廠的十大酷刑聽說過吧,詔獄也不是刑部大牢能比的,兇手要么就在這四天之內(nèi)殺完他想殺的人,否則就只能忍,能忍多久就要看東廠的耐心如何了,據(jù)我所知東廠還是很有耐心的……” 清虛道長頷首道:“就按段大人剛才的話約定吧,只要段大人能夠說服王家人聚在一處,我們便聯(lián)手保他們四日?!?/br> “好!”段飛心中竊喜,要說服這幫桀驁不馴的武林人士還真難啊,段飛可謂絞盡腦汁,下午的時候他話才出口,大伙就毫不給面子地做鳥獸散,現(xiàn)在情況就不一樣了,首先是再死一個人,大家都很有挫敗感,其次就是廣丹松的被捕,讓大家都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大家都不相信廣丹松是兇手,廣丹松的現(xiàn)在或許就是他們的未來,大家心中都不免有些改變,這些都還不能讓他們團結(jié)起來,直到海公公的突然出現(xiàn),段飛本以為還得再死一兩個人才能完成的威壓瞬間完成,東廠的勢被段飛趁機借用,成果很顯著。 “王老爺子,請過來一下!”段飛揚聲說道,王德全此刻剛把海公公送走回來,聽到聲音便走了過來,段飛不等他開口便說道:“王老爺子,還記得我們起先被打斷的對話嗎?我已說服各派合作,不過你們家人不聚在一起的話恐怕還是無濟于事,除了兇手,誰都不希望再死人了……” 王德全輕嘆一聲,皺眉道:“也只能如此了,不過……我們王家家大業(yè)大,勉強聚在一起幾天還行,長了只怕一切都要亂套……” 段飛斷然道:“四天,以四天為期,四天之后若還沒捉住兇手,東廠就會接手,以東廠的能力應(yīng)該很快就能抓住兇手,王老爺子從此就可以安枕無憂了?!?/br> 東廠是什么機構(gòu)王德全了解得很,他苦笑起來,頷首道:“好吧,四天就四天,就在這個老宅……我立刻叫小的們都搬過來……” 王德全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大家都沒料到段飛如此簡單便說服了王老爺子,段飛自信滿滿地向他們望去的時候,他們才反應(yīng)過來,段飛笑道:“王老爺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諸位高人不會食言吧?” 大家互望一眼,都默默地點了點頭,段飛笑道:“多謝諸位高人配合,人手調(diào)配就請圓證大師與清虛道長等幾位商量后安排,我只提幾個要求,首先,要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有人巡視守護王家,不再發(fā)生命案是重點,能否抓住兇手反倒不重要,因為那是我的責(zé)任,其次,我建議三人一組,隔三小時輪換,多出的兩人可以巧加調(diào)配輪換,不過要保證三人小組成員不同時來自同一門派,巡邏或蹲哨時三人小組成員都要保證互相可見,在兇手身份水落石出之前,誰都有嫌疑,包括我在內(nèi),還請大家原諒與警惕?!?/br> 圓證大師道:“阿彌陀佛,我對段大人的安排沒有異議,不過……我們幾個畢竟還是少了點,我們另外帶來了十多位少林武僧,其中不乏好手,他們一個人或許對付不了兇手,但是幾個人在一起的話實力不容輕忽,至少多了幾雙眼睛?!?/br> 清虛道長應(yīng)和道:“不錯,我們也帶了些四代弟子前來,他們或可幫上些小忙?!?/br> 段飛笑道:“這些人就由你們幾位自行商量安排吧,我還有事,晚點再過來,大家沒有什么疑問的話,我就先行告退了?!?/br> “且慢,段大人……”圓證大師叮囑道:“還請段大人對廣大俠多加照顧……” 段飛自信地笑道:“大師放心,我會盡力的!” 話雖如此,段飛離開時其他捕快也押著廣丹松、抬著尸首隨之而去,瞧他們的動作力度,廣丹松恐怕多多少少都要吃些苦頭。 回到鎮(zhèn)衙署,經(jīng)過王家數(shù)年經(jīng)營,這個小宅院已初具縣衙雛形,段飛命人將廣丹松關(guān)入牢房之中,然后便驅(qū)走了除嚴捕頭、石斌、郭威之外的其他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