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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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一路走來非常順利,進入平原之后眼前全是一望無際的軍墾田,地里空蕩蕩的,已經(jīng)收割完,正是糧食最充足的時刻,難怪引人垂涎。 開戰(zhàn)以前這里都是安全的,所以謝三娘帶著段飛他們一路狂奔,從女真人手里奪來的戰(zhàn)馬讓大伙兒可以輪換著騎,速度比預(yù)計的還要快許多。 趕了一天路,在傍晚的時候段飛他們進入了納鄰河衛(wèi)的地盤,納鄰河衛(wèi)的女真人對段飛他們很熱忱,在這里稍事休息并且添置了一些食物之后,段飛他們繼續(xù)上路,亥時末的時候,他們終于來到了塔山衛(wèi)的邊緣。 彎彎的月亮掛在天上,照亮了大地與山崗,突然一聲唿哨傳來,有人在遠方大聲喝問什么,謝三娘示意大伙兒放慢速度,同時大聲回答,遠方一個黑點漸漸靠近過來,謝三娘說道:“是女真的探馬,我告訴他是有要事來見他們族長的,他會帶你們過去,蘇二少,謝三娘就送你到這里,回頭別忘了許給我男人的好處啊?!?/br> 段飛笑道:“多謝三娘一路指引與照顧,本官說一不二,定不叫三娘失望。” 那女真探馬來到大家面前,三娘跟他談了起來,那人明顯懷疑段飛的身份,哪有大明的官穿成這樣偷偷來見人的? 段飛從懷里摸出自己的腰牌丟過去,那人看來看去還是看不懂,把腰牌還給段飛之后又和謝三娘說了幾句,三娘回頭對段飛道:“大人,他要咱們拋下兵器,這才肯帶你們回去?!?/br> 段飛放聲大笑起來,那女真人臉上露出迷惑,繼而怒容滿面,段飛收聲淡然對謝三娘道:“告訴他,堂堂女真戰(zhàn)士,難道害怕我們幾個遠來的漢人使者嗎?倘若他不帶我們回去,后果由他負責(zé),什么關(guān)閉互市,撤銷速黑忒都指揮使職位之類的,撿有用的嚇唬他幾句?!?/br> 謝三娘聽了直想笑,卻強忍著將段飛的話復(fù)述了一遍,軟硬兼施加上激將法一起出動,這單純的女真戰(zhàn)士哪里還能堅持己見,他傲然說了句什么,然后撥馬就走。 謝三娘笑道:“大人,他說女真人天不怕地不怕,只要你們跟得上,他就帶你們回去見他們族長去,三娘預(yù)祝大人旗開得勝馬到功成,回頭別忘了給俺家男人升官發(fā)財??!” “放心,本官記著呢,三娘,后會有期?!倍物w大聲與謝三娘道別,追著那個女真探馬走了,謝三娘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這才轉(zhuǎn)身緩緩而去,嘴里卻唱起了從段飛那學(xué)來的《王二姐思夫》:八月呀秋風(fēng)啊冷颼颼哇,王二姐坐北樓哇好不自由哇哎哎咳呀…… 第〇三四四章 【語驚四座】 段飛他們跟著那個女真人走了好久,終于見到一座營寨,不過卻并不是塔山左衛(wèi)的所在,而是塔山女真部落的一個外圍營寨,一個女真族的老人在一座大帳里會見了段飛他們。 老人打著呵欠說道:“我叫哈坦,聽說各位是大明來的使節(jié),敢問圣旨何在?” 段飛說道:“圣旨還在路上,本官是奉了密旨帶了皇上口信來見你們首領(lǐng)速黑忒的,這是本官的腰牌,你可要驗一驗?zāi)兀俊?/br> 哈坦又打了個呵欠,抬了抬手,他身邊一個年輕女真人頓時走上,傲慢地從段飛手里拿了腰牌,然后雙手捧著交給哈坦。 哈坦拿著腰牌放在眼前仔細一看,錦衣衛(wèi)三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他急忙翻到背面,都指揮使幾個字讓他眼皮兒猛地一跳,他忙站起來繞過茶幾,恭恭敬敬地將腰牌還給段飛,臉上堆笑地問道:“原來是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大人駕到,我等未曾遠迎,還請大人恕罪?!?/br> 哈坦身邊的那個年輕人驚訝地望著段飛,堂堂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也太年輕了吧? 段飛也沒料到這塊錦衣衛(wèi)的牌子竟然這么好用,他淡然答道:“本使身負秘密任務(wù),因此未曾預(yù)先知會貴部,客氣話就免了吧,本使有要事與你們塔山左衛(wèi)的都指揮使速黑忒大人密談,還請盡快安排。” 哈坦撩了撩胡須,說道:“這……現(xiàn)在時間太晚,首領(lǐng)早已歇息,大人不如先在我營寨里歇息一下,一早啟程去見首領(lǐng)如何?” 段飛雖然有些焦急,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若表現(xiàn)得太急,將不利于見面后的談判,于是答道:“你說得不錯,那我們就要叨擾一下了,有熱水嗎?我休息前喜歡好好泡泡?!?/br> 哈坦笑道:“不但有,而且是山上流下來的溫泉水,泡起來可舒服了,我這就叫人給大人及隨從們安排帳篷歇息,大人可要吃點夜宵什么的嗎?” 段飛笑道:“有什么好吃的盡管上,本官還真有些餓了?!?/br> 哈坦回頭對那青年吩咐一下,又轉(zhuǎn)過來問道:“大人走的不是驛路吧?要不然我們早該得到消息了?!?/br> 段飛嗯了聲,說道:“不錯,我們請了個向?qū)?,抄小路來的,這條道翻山越嶺、跋山涉水的,還真不好走?!?/br> 哈坦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你日夜兼程抄小道趕來塔山左衛(wèi),莫非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段飛贊許地說道:“不錯,確實有大事發(fā)生,你可知十月初八有一件大事將要發(fā)生?” 哈坦脫口說道:“朵顏三衛(wèi)的會盟日……” “哦?原來你們塔山左衛(wèi)已經(jīng)收到消息了啊……”段飛深深地看了哈坦一眼,淡淡地說道:“那為何卻沒有及時通報朝廷呢?” 哈坦忙解釋道:“大人,我們也是今天才接到消息的,還不知是真是假,大人居然已得到消息趕來奴兒干都司,錦衣衛(wèi)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 段飛淡然道:“我看你們不是不知道,而是覺得與自己無關(guān),故而懶得理會吧?!?/br> 哈坦還待解釋,段飛擺手道:“不用解釋了,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不過置之不理與自取滅亡無異,我特地趕來是要點醒速黑忒指揮使,你想想看,朵顏三衛(wèi)除了每年sao擾一下大明邊關(guān)之外還能干啥?他們西不敢向韃靼、瓦刺挑戰(zhàn),向南也無力拿下大明,向北盡是苦寒之地,只怕他們也沒興趣,朵顏三衛(wèi)倘若強大起來,你說他們會找誰下刀呢?” 哈坦聞言思索了一下,心中頓時一驚,從前不是沒有人想過這個問題,不過卻沒有段飛說得如此簡單明了且殺氣騰騰,哈坦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的意思是……” 段飛灑然笑道:“朵顏三衛(wèi)的襲擾對大明來說不過是癬疥之疾而已,不過他們掠奪去的物資卻足以讓他們短時間內(nèi)迅速崛起,威脅到周邊各族的安全,你們塔山左衛(wèi)與朵顏三衛(wèi)并駕齊驅(qū),將成為他們的首要目標,稍有不慎族滅可期,我這一次來見你們首領(lǐng),不是為了大明,而是為了你們朵顏三衛(wèi)??!” 哈坦悚然心驚地說道:“大人請稍候,我去替大人安排一下?!?/br> 哈坦匆匆離去,段飛輕輕抿著奶茶,心中暗哼了一聲,那個年輕人可能是哈坦的后輩,不停地偷瞧著段飛,段飛給他瞧得有些不舒服,狠狠地瞪他一眼,他嚇了一跳,乖乖地垂下頭站著不動了。 不一會哈坦又掀開布簾走了進來,他笑呵呵地對段飛說道:“大人,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大人吃些宵夜就可以歇息了,一早我會親自來喚醒大人,因此大人不妨多喝幾杯我們女真人的好酒‘阿剌吉’,可以驅(qū)驅(qū)寒氣?!?/br> 段飛點點頭,說道:“如此再好不過?!?/br> 女真酒阿剌吉送了上來,揭開壇蓋即可聞到火辣辣的香味,段飛抿了一小口,頓感一股熱流順著咽喉直入肚腹,全身都熱了起來。 “果然好酒。”段飛贊許地放下酒杯,心中暗暗一唏,心道:“山寨小廠生產(chǎn)的劣質(zhì)白酒而已,竟然也敢稱之為好酒,真是井底之蛙?!?/br> 其實也怪不得哈坦和女真人,白酒制作之術(shù)據(jù)說可以考證到東漢,史料證據(jù)顯示至少宋朝中原地區(qū)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蒸餾酒,經(jīng)過兩三百年的進化,中原地區(qū)已出現(xiàn)高度提純?yōu)V清、品質(zhì)優(yōu)異的白酒,比之后世的茅臺、五糧液等亦不遑多讓,女真人的阿剌吉至多可算口味獨特,其他品質(zhì)遠比不上段飛喝過的好酒,況且它的確出自山寨自釀,在段飛眼里成為山寨酒也就毫不奇怪了。 蘇蓉也喝了一小口,臉上頓時一片嫣紅,買到足夠的材料之后,她的化妝術(shù)是越來越厲害了,換做現(xiàn)在,段飛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看出來。 大家以段飛馬首是瞻,盡快地吃飽喝足,然后各自回帳篷歇息。 陽光剛露出一線,段飛已醒了過來,在床上調(diào)息一陣,只聽腳步聲來到帳篷前,哈吉大聲呼喚道:“段大人,該起來啦,洗漱后吃過早點,我叫我孫子巴岱達爾漢送你們?nèi)ゴ笳?!?/br> 辰時初的時候,段飛他們再次踏上征途,一隊女真戰(zhàn)士前后前后護擁著他們向東走去,越過呼蘭河繼續(xù)向東,不久之后段飛終于見到了一座連綿不知多遠的大營寨。 這片營寨沒有用木柵欄圍起,因為它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會被攻擊,塔山左衛(wèi)實力強大,乃是海西女真中的大族,誰敢輕捻虎須襲擊他們?它周邊小寨眾多,探馬無數(shù),就像大章魚的觸角,就算真有人想向他們下手,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反應(yīng)過來,然后做出致命的反擊。 塔山衛(wèi)是大明在奴兒干都司創(chuàng)建的第一個民族自治衛(wèi),塔山左衛(wèi)乃是它的分支,不過隨著塔山左衛(wèi)漸漸強大,塔山衛(wèi)也淪為了它的附庸,塔山左衛(wèi)的都指揮使速黑忒就是整個海西女真的大首領(lǐng),只要說服了速黑忒,大明就能與海西女真聯(lián)手,南制塔魯木,西克朵顏三衛(wèi),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化解即將發(fā)生的戰(zhàn)亂。 哈坦的孫子名叫巴岱達爾,靠近營寨的時候他從衣袍下取出一個牛角形的樂器,吹出嗚嗚的聲音。 數(shù)不清的女真族人向段飛他們聚攏過來,遠方也響起了嗚嗚聲,隨后大地震撼旗幟飛揚,一彪精銳的騎士整整齊齊地出現(xiàn)在段飛他們面前。 大明塔山左衛(wèi)都指揮使——的旗幟最是醒目,騎兵隊伍來到段飛他們面前的時候左右一分,一個年約四十身著大明都指揮使官服的精壯漢子騎著一匹雄壯大黑馬,在同樣許多穿著大明軍裝的女真人簇擁下,來到段飛他們幾人面前。 騎在黑馬上那精壯漢子向段飛拱手道:“大明塔山衛(wèi)左都督速黑忒親率部眾前來迎接大明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段大人,段大人,速黑忒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段飛仔細看了他一眼,說道:“衛(wèi)指揮使大人不必多禮,我不過是奉密旨來與大人說幾句話而已,大人應(yīng)該知道我的來意了吧?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速黑忒呵呵笑道:“皇上目光長遠,速黑忒是極佩服的,不過……我任塔山左衛(wèi)指揮使以來屢奉皇命討伐撫治各部,以我族鮮血保大明疆土安寧,卻未能得到足夠的獎賞,族中早已多有怨言,這一次對手不可同日而語,稍有不慎我族百年基業(yè)將毀于一旦,大人不過帶來皇上的幾句話,就想讓我們出兵,這未免太草率了吧?” 聽到速黑忒的話,四周的女真人臉上都露出了怒容,在數(shù)以千計的女真戰(zhàn)士包圍下,連圓通他們臉上都露出了凝重,沒有受影響的只有段飛與蘇蓉二人,蘇蓉心中空靈,根本沒有在意周邊有多少人,是否殺氣凜然,而段飛卻有充足的信心能夠說服速黑忒,是以根本沒有將周圍的威脅放在心上。 在龐大的壓力之下,段飛卻仰天大笑起來,速黑忒臉上掠過一絲黑氣,他悻然道:“段大人難道覺得我的話很可笑嗎?” 段飛收起笑容,對速黑忒道:“我何時說過要你們發(fā)兵討伐誰來了?” 速黑忒一愣,周圍的女真人聞聲頓時低嘩起來,速黑忒皺眉道:“大人不是為說服我們出兵而來?那是為的什么?” 段飛笑道:“密語的意思衛(wèi)指揮使大人不會不知道吧?皇上讓我與衛(wèi)指揮使大人密語交談,卻沒有讓我在這種場合公告天下的意思?!?/br> 速黑忒悻悻地說道:“段大人說的是,是我怠慢了客人,請段大人隨我一起到我的大帳去,讓我好好招待大人賠罪?!?/br> “豈敢豈敢,我倒是無所謂,只怕耽誤了你們的時間……”段飛一指周圍那些穿著官服的人,笑道:“不會這么巧本官來到貴衛(wèi),大家正好都聚到一塊了吧?” 速黑忒這兩日的確是召集了族中重要人物一起商討朵顏三衛(wèi)會盟的事,今天聽說大明派了個年輕的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來了,這才好奇地一起出來圍觀,沒想到卻被段飛看出了端倪。 其實就算這些人沒有出現(xiàn),段飛從塔山左衛(wèi)的營寨布局和旗幟都能看出答案,女真族是游牧民族,他們基本不耕種,要維持這么多人長時間在一起,只怕以塔山左衛(wèi)的實力還辦不到,加上現(xiàn)在時局不定,塔山左衛(wèi)定然也要商量一下對策,這幫人的來意就很清楚了。 速黑忒干笑兩聲,撥馬帶著段飛他們幾個像大寨中心走去,同時向段飛介紹起來。 這一次塔山左衛(wèi)召集來商討對策的部族不止來自塔山左衛(wèi)和塔山衛(wèi),還有來自其他衛(wèi)所的部族,兀也吾衛(wèi)、禿都河衛(wèi)、納鄰河衛(wèi)、刺魯衛(wèi)、法音河衛(wèi)等都是海西女真的大部落,速黑忒為了威懾段飛這個年輕的來使,不惜展現(xiàn)實力,卻讓段飛心中暗暗嘀咕起來,這個速黑忒想干嘛???主動防御朵顏三衛(wèi)?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圖謀? 終于進了塔山左衛(wèi)的主營,其他部落首領(lǐng)的隨從多數(shù)都被擋在外圍,周圍換成了塔山左衛(wèi)的精銳騎兵,他們統(tǒng)一著裝,統(tǒng)一兵器,甚至連馬匹都是同一種顏色,一眼望去,就如一道漆黑的洪流,滾滾而至又滾滾而去,速黑忒頗有得色的向段飛介紹說這是他精心打造的黑龍衛(wèi),除人數(shù)不足之外,戰(zhàn)斗力絕不會弱于朵顏三衛(wèi)的精銳騎兵。 當段飛問及人數(shù)時,速黑忒卻支吾道:“沒多少,才兩千而已?!?/br> 段飛估計這黑龍衛(wèi)至少有五千人,否則如何能彰顯海西女真第一大族的實力呢? 速黑忒帶著大家進入了他的大帳,這大帳在外頭看就像是一個小山包,里面空間大約有近兩百平米,足以容納幾百個人,里面早已擺好了案席,速黑忒請段飛坐在左首第一座,速黑忒入席之后其他人也依次入席,段飛一眼掃過去,對海西女真各族的實力頓時有了大概的印象。 “段大人,這里在座的都是我女真族的部落首領(lǐng),多數(shù)也是吃朝廷俸祿的,皇上有什么密旨,段大人不妨在這里說出來,我保證沒有人敢傳出去。” 速黑忒故示大方,段飛也不含糊,他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本官就當眾說了,皇上要我轉(zhuǎn)告衛(wèi)指揮使大人,倘若這次塔山左衛(wèi)能配合大明阻止朵顏三衛(wèi)會盟襲邊,皇上允諾事成之后封大人為塔山衛(wèi)左都督,并將專為塔山左衛(wèi)開放安樂州長期互市,其他金銀布匹與器皿賞賜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不知指揮使大人意下如何?” 速黑忒的心臟霍然跳動了兩下,入席的各部首領(lǐng)都吸了口氣,聚成了‘嗨’地一聲驚嘆。 雖然速黑忒自稱都督,實際上他只是都指揮使,與塔山衛(wèi)、兀也吾衛(wèi)、禿都河衛(wèi)等衛(wèi)首領(lǐng)同階,這讓速黑忒很有些不滿,因此段飛拋出的這個誘餌對他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至于在安樂州開放長期互市,對塔山左衛(wèi)而言也是一個極大的利好消息,東北各族以及蒙古不斷襲邊,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獲取生活物品,比如茶葉和其他各種生活必需品,明朝的對外政策是保守的,封閉的邊關(guān)導(dǎo)致明朝周邊各族除了朝貢之外沒有辦法獲得明朝的精美商品,加上明朝對朝貢的部落封賞很大方,以至于朝貢之風(fēng)大盛,前使未歸而后使又至,以至于明朝不堪重負,只好在邊關(guān)開放互市,不過互市往往一年只有一兩天,并且經(jīng)常因為各種原因中斷,關(guān)外各族都極想與大明做生意以改善生活,甚至不惜動武,譬如1551年(嘉靖三十年)在俺答汗的強烈要求并以武力相逼下,明朝一度恢復(fù)大同馬市,一年后又被明朝單方面取消。 倘若大明對塔山左衛(wèi)長期開放安樂州互市,塔山左衛(wèi)將成為大明與關(guān)外各族交易的中間人,塔山左衛(wèi)獲利之豐自不待言,塔山左衛(wèi)女真族有機會在數(shù)年之內(nèi)成為奴兒干都司最強大的部落,至于其他金銀賞賜大家倒沒有放在大家心上。 眼看自己的話引起如此大反響,段飛又丟出一個重磅炸彈:“皇上還說,倘若左都督還不滿意,皇上答應(yīng)將塔山衛(wèi)并入塔山左衛(wèi),讓左都督將那個左字去掉,成為新塔山衛(wèi)的大都督!” “這不可能!”塔山衛(wèi)的都指揮使拍案而起道:“速黑忒,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大明皇帝最會騙人了,他前幾次的許諾都實現(xiàn)了么?” 段飛喝道:“大膽!竟敢誹謗皇上,大明天子金口玉言,從來沒有不兌現(xiàn)的,只不過前些年大明多災(zāi)多難,暫時無力兌現(xiàn)而已,倘若這一次朵顏三衛(wèi)的威脅被成功解決,我自然會在皇上面前替你們美言,促使皇上兌現(xiàn)諾言。” 塔山衛(wèi)的都指揮使大怒,刷地一聲拔出刀來,速黑忒大喝道:“蘇色,你要做什么?把刀給我收起來!合并塔山衛(wèi)只是皇上的一個建議,我又沒同意,你這么激動做什么?給我坐下!不要在段大人面前丟咱們女真人的臉!” 蘇色憤然坐下,速黑忒看了群情聳動的各族首領(lǐng)一眼,開始后悔為何不私下與這位年輕來使會談,他吸了口氣,向段飛堆笑道:“段大人一路辛苦了,請大人滿飲此杯,借以聊表我等對皇上的敬意?!?/br> 段飛站了起來,舉杯說道:“在座各族族長請了,皇上希望關(guān)外各族和睦相處,同時也希望大家與咱們漢人和睦相處,動刀動槍畢竟不是好事,大家群策群力替皇上分憂才是最上上之策,誰為皇上出力最大,皇上都不會忘記,前述的條款也是可以修改的,本使作為皇上的代表,有權(quán)決定一切,大家可要想清楚了?!?/br> 與會各族首領(lǐng)紛紛與身邊的人低語起來,速黑忒眼看情況要失控,他急忙對段飛說道:“大人一路辛苦,不如先到我給大人準備的帳篷里好好歇歇,來人啊,送段大人……” 段飛一口喝干杯里的酒,將酒盅倒扣在幾上,微笑著去了,留下個鬧哄哄的會場,讓速黑忒慢慢收拾。 第〇三四五章 【空頭支票】 段飛歇息的營帳距離議會大帳只有五十多步遠,段飛盤膝坐在塌上,靜心調(diào)息的同時耳朵卻在傾聽著大帳那邊傳來的聲音。 距離還是有點遠,聽得不很真切,因為帳篷里就像鬧市場一般嘈雜,大家都在搶著說話,速黑忒吼了幾聲都控制不住現(xiàn)場的情緒。 蘇蓉與圓通、園鏡等也在帳篷里閉目調(diào)息,唯有史羽峰有些坐不住,時不時站起來走走,或者掀開營帳的布簾,到外頭去透透氣。 聽到史羽峰第七次嘆氣的時候,蘇蓉睜開眼睛,對他笑道:“史大哥你不必擔(dān)心,公子他胸有成竹,你不見他坐得穩(wěn)如泰山么?況且……事情已經(jīng)快水落石出,我估計速黑忒大都督很快就會來找公子密議了?!?/br> 史羽峰苦笑道:“我可沒你們那么穩(wěn)的心性,也沒有你們的耳力,唉,這臭小子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肯說,有時候我真想敲他兩棒子,看看能否打出兩個屁來?!?/br> 蘇蓉噗嗤一樂,段飛閉著眼睛說道:“大哥,在女孩面前怎么能說這么俗氣的詞呢?應(yīng)該用‘谷氣’這個詞才對,這一路過來完全是臨機應(yīng)變,你讓我怎么提前對你說?剛才那些話我也是臨時胡謅的,皇上可沒有任何旨意,只不過若能真的達成目標,我有八成把握可以說服皇上替我完成承諾罷了?!?/br> 史羽峰驚道:“你剛才所的那些都是騙他們的?你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搞不好就是欺君之罪??!” 段飛笑道:“大哥,你聲音小點,皇上在我來之前送給我四個字——便宜行事,只要對國家有利,對大明百姓有利,我又有何懼?就算這些許諾會讓塔山左衛(wèi)發(fā)展壯大,這也是有好處的,奴兒干都司的勢力需要平衡,西海女真的崛起有利于對抗試圖向東開拓的朵顏三衛(wèi),只要挨過三五年的時間,韃靼都不放在我眼里,又何懼朵顏三衛(wèi)與女真的威脅呢?” 史羽峰嘆道:“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剛開始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個腦瓜子比普通人動得稍快的小捕快,現(xiàn)在你卻……” 段飛笑道:“人是會不斷成長的嘛,大哥你不見我這幾個月有多辛苦,安穩(wěn)覺都沒睡過幾回哩,大哥你也才三十多歲,想要提高還來得及,你是少林外門弟子,不如向圓通、園鏡請教一下,或者蓉兒也可以幫你啊,再不然你還可以讀些書,未必要去考科舉,懂得的東西多些總是好的?!?/br> 史羽峰苦笑著搖搖頭,還沒說話,圓通睜開眼睛說道:“段大人說得不錯,師兄你最拿手的少林武功是哪一門?” 史羽峰期頤地說道:“師弟真愿意教我?我實在沒出息,現(xiàn)在最拿手的也就是羅漢刀法了?!?/br> 圓通說道:“羅漢刀法雖然是本門入門刀法,不過學(xué)好了也不簡單,我找時間看看你的羅漢刀法,或可指點一二,看看能否傳你金剛伏魔刀法吧。” 史羽峰大喜道:“多謝師弟,不過這合規(guī)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