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公司位于橫濱郊區(qū)靠山的地方，夜晚的時候甚至有野狼在山中嚎叫，圓月明亮，透過小屋子的窗戶能看見圓月旁漂浮的云朵。

    屋子內(nèi)安靜下來。

    今晚是他們兩人值夜班，半夜還需要有一個人巡邏，上回是狛治，這回是織田作之助。

    齋藤先生還沒有說明織田作之助該如何補(bǔ)上那次請假，織田作之助更希望他能讓自己補(bǔ)班或者做些別的而不是扣工資。

    當(dāng)他向狛治表達(dá)自己的想法時，琴酒的車從公司內(nèi)的車庫駛來，汽車停在小屋子外，兩人止住話頭，為他打開大門。

    黑色的汽車一動不動。

    琴酒的目光越過伏特加盯著屋子內(nèi)的紅發(fā)少年，片刻后他讓伏特加降下車窗。

    織田作之助坦然地和他對視。

    琴酒嘴角一勾：“織田，你來上班了？”

    織田作之助點(diǎn)頭：“承蒙關(guān)照，我回來了?！?/br>
    琴酒說：“你缺了一班，有想過該怎么補(bǔ)上嗎？”

    伏特加在一旁很驚訝，心想大哥原來這么關(guān)注這個叫……叫織田的人嗎？！

    “如果能讓我補(bǔ)班就好了，請不要扣工資?！?/br>
    織田作之助態(tài)度誠懇地提出了自己的訴求。這個不知道名字的銀發(fā)男人在公司中有著極高的地位，所有見到他的研究員都恭敬而瑟縮地向他鞠躬。

    不過這并不影響織田作之助對他的態(tài)度。

    “你、跟我出來做一件事，之前翹班的事就揭過不提?！?/br>
    琴酒冷聲吩咐。

    狛治聞言上前一步，盯著琴酒，眉頭微微皺起。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兩秒，糾正道：“我拜托狛治替我向齋藤先生請過假，齋藤先生也答應(yīng)了。正確的來說，我沒有翹班，那是請假?！?/br>
    沉默是今晚的月光，是今晚的山林，是此刻四周呼嘯而過的夜風(fēng)。

    琴酒身上的冷氣嗖嗖外放，如果能化作實(shí)體，想必地面和空中都布滿了在極地里冰凍過的小刀。

    伏特加兇巴巴地喊：“喂！你在說什么？！大哥叫你做事是看得起你！”

    “不……我覺得我入職以來還算敬職敬業(yè)……”織田作之助想掙扎一下，但看琴酒臉色越來越差，改了口，“請問是去做什么事呢？我畢竟是公司的保安，不能擅離職守。”

    狛治：……織田，你還不如不改口。

    沒看到車?yán)锏你y發(fā)男人都快要掏槍了嗎。

    第19章

    伏特加緊緊地貼在座椅靠背上，琴酒為此能夠暢通無阻地瞪向屋中的紅發(fā)少年。

    槍就別在腰側(cè)，只要琴酒愿意，他能夠立刻拔槍射向織田作之助——卻并不能夠保證一定將其射殺。

    織田作之助還在等待銀發(fā)上司的回答，眼前的景色卻忽然一閃，「天衣無縫」發(fā)動——

    【他身旁的狛治被槍擊中，胸口血跡噴濺，面帶茫然，在他面前緩緩倒下?！?/br>
    現(xiàn)實(shí)里琴酒按下扳手的瞬間，織田作之助立刻撲開狛治，兩人倒地，子彈擦著織田作飛起的衣角重重嵌入墻壁之上。

    子彈飛過去的瞬間狛治清晰地看見了上面的紋路，直到后背傳來痛意，他才意識到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琴酒開槍到織田作之助撲倒?fàn)危瑫r間沒有超過一分鐘，狛治為織田作之助的反應(yīng)速度心驚。

    兩人先后站起身，琴酒已經(jīng)收回了槍，對站起身的織田作之助夸了一句：“身手不錯?！?/br>
    ——他的猜想果然沒有錯。

    剛才的織田的反應(yīng)和琴酒三年前遇見他時的情況一模一樣，反應(yīng)迅速，似乎預(yù)測到他開槍的未來，在琴酒開槍之前就撲倒了身邊的同事。

    唯一不同的是，這回織田沒有向他拔槍反擊。

    狛治盯著嵌在墻壁上仍在冒煙的子彈，表情十分難看，他看向琴酒，握緊了拳頭。

    “為什么不開槍？”琴酒看也不看狛治，直勾勾地盯著織田作之助，嘴角勾起諷刺瘋狂的笑意，“就像三年前那樣，開槍啊，織田?！?/br>
    “我沒有槍。”

    織田作之助當(dāng)然感到生氣，琴酒的舉動太突然，他甚至不明白對方開槍的緣由，還是向狛治開槍。

    “還有三年前……我們?nèi)昵耙娺^嗎？”

    嚴(yán)肅冷凝的背景樂忽然變調(diào)，狛治側(cè)目，伏特加心想大哥這么說肯定是和你見過了??！還問什么問！

    想歸想，琴酒周身驟然降下的溫度讓伏特加緊緊閉著嘴，只敢在心里說話。

    “……哼?！鼻倬评湫?，“你——”

    “唰”得一聲，狛治伸手拉上窗戶，在沾了灰塵的玻璃后面對琴酒冷笑。

    織田作之助猶豫了下：“他話還沒有說完……而且是上司?！?/br>
    可能會扣工資，也有很大的可能會丟工作。

    織田作之助不是很想連三個月都沒做滿就又得重新找工作。

    “是上司也不能隨便開槍，他再敢找麻煩我就報(bào)警?！?/br>
    狛治語氣冰冷，織田作之助離他近，隱隱看見有青色的條紋在他的臉上浮現(xiàn)，但一眨眼，什么也沒有，像是錯覺。

    織田作之助認(rèn)真地考慮了下他的說法：“如果報(bào)警的話，我就又要丟工作了。”

    而且丟工作的可能性會變成百分之百。

    狛治噎了一下。

    重點(diǎn)好像不是這個……那家伙可是不懷好意開過槍啊。

    琴酒開槍時沒有裝□□，槍聲響起的瞬間公司里的人幾乎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