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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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偶爾會在夏目的帶領(lǐng)下一起去參觀隱藏在偏僻角落的建筑物,甚至還去了對方家中吃晚飯。 藤原和夏目,姓氏的不同意味著什么顯而易見, 但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三人卻如同真正的家人一起生活著, 織田作目睹了這點(diǎn), 心里升騰起奇妙的情緒, 那是現(xiàn)在他還不能夠理解的感情。 即使不再殺人,但在橫濱仍然有一種和泥沼相伴的陰翳感,橫濱是個好城市,但不適合普通人居?。欢谶@個安靜的地方生活著,會有時間流淌的速度變慢了的錯覺。 織田作偶爾會一個人出去走走, 有一次遇見了從樹林中竄出的夏目, 少年頭發(fā)亂糟糟的, 腦袋上頂著一片葉子,看起來頗為狼狽。 兩人對上視線, 夏目驚訝地瞪大眼睛,匆匆打了聲招呼, 就如同躲避著某人的追趕一般飛快跑走了。 下一瞬, 一陣莫名的風(fēng)從織田作身邊拂過, 仿佛有他看不見的東西從面前離開了。 織田作困惑地望著他的背影, 沒有太放在心上。 下次再和夏目見面的時候,夏目看起來想說些什么, 但當(dāng)織田作看過去時, 他又匆匆移開視線, 織田作直到最后也不知道他想說些什么。 他們和夏目的交集僅限于緣一, 在沒有朋友來找夏目玩時,大部分時候三人會一起去看望緣一。 緣一和繼國巖勝有相似的地方,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說特別受小動物喜歡這一點(diǎn)。 在親眼見到被小動物包圍的緣一時,織田作很是驚訝了一番,當(dāng)天把這件事花費(fèi)諸多筆墨寫在日記中。 某個有著絢麗晚霞的傍晚,織田作和緣一并肩坐在河岸邊看夕陽,太宰在河里漂來蕩去——河水很淺,不足以淹死人,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點(diǎn)時太宰很是失望,但很快就振作起來,發(fā)現(xiàn)在炎熱的夏日里在水里泡一泡是一種不錯的享受,那之后便有了新的樂趣。 這次也是如此。 織田作的視線偶爾會往河里的太宰身上飄去,確認(rèn)太宰安然無恙。 河岸上吹過一陣狂風(fēng),頭發(fā)被吹得亂糟糟的,織田作木著臉發(fā)呆,透過凌亂的發(fā)絲望向遠(yuǎn)處。 和夏目以及緣一在一起時都有一個共同點(diǎn),會有莫名其妙的大風(fēng)吹過。 風(fēng)聲停息之前,坐在織田作身邊的緣一忽然開口了。 他望著虛空,說。 “停下。” 如同聽從了緣一的命令一般,大風(fēng)突然停了,變成了原來的狀態(tài),輕輕的、柔和的。 織田作扭頭看他。 緣一面無表情。 “啪嗒”“啪嗒”,太宰從河里爬了上來,提著濕淋淋的褲腿往岸上走,頭發(fā)如同水藻一般搭在眼前,像是獵奇故事中會有河里的怪物。 “……”織田作問緣一,“我的身邊,有我看不見的東西嗎?” “有。”緣一沒有掩飾的想法,在他看來,和太宰同行、手腕上纏著赤黑色的線的織田作也是一樣特殊的人物。 “sora在纏著你,這樣不好,所以我制止了他?!?/br> 織田作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嗎。” 聽完這段對話,下方的太宰踉蹌一步,差點(diǎn)摔倒。 “太宰早就知道嗎?” 太宰在織田作的另一側(cè)坐下,伸手撥開搭在眼前的頭發(fā),聽到織田作這么問道。 “知道哦?!碧谆卮穑暗铱床灰??!?/br> “他們是幽靈?” “不,是妖怪。幽靈白天一般不會出來的吧?!?/br> “啊,也對?!?/br> 是一段被放進(jìn)冷笑話故事集里也會讓人感到過于寒冷的對話。 既然織田作已經(jīng)知道有妖怪的事,太宰也不再隱瞞,出于惡作劇的心態(tài),抓住機(jī)會,太宰像模像樣地對抱著貓咪老師的夏目說:“我知道了?!?/br> 夏目茫然:“……知道什么?” 貓咪老師用爪子捧著小魚干的啃,豎起一側(cè)耳朵。 “我知道了,貓咪老師其實是肥豬妖怪的事。”太宰一本正經(jīng)地說,偏頭征詢似地看向織田作,“織田作也知道的吧。” 織田作睜大眼睛,一副“漲知識了”的模樣:“原來是肥豬妖怪嗎……” “才不是!愚蠢的人類小鬼!本大人既不是貓更不是豬,我那優(yōu)雅的身姿可不是你們這些平庸之輩能看見的!”貓咪老師炸毛,腿一蹬,撲向太宰,“給我收回你那以下犯上的蠢話!” “才不是蠢話,肥豬就是肥豬!好疼!胳膊要被肥豬壓斷了!要骨折了!織田作,救救我!” 夏目在一邊慌張失措:“貓咪老師……!” 織田作在他身邊輕聲開口:“真的會說話啊,貓咪老師?!?/br> 夏目一僵,緊張地看向身邊的紅發(fā)少年,猶豫片刻,小聲問道:“你們知道了嗎?” “緣一說的?!笨椞镒髡f,“聽到之后我在想‘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妖怪啊’。” 夏目沉默著,沒有附和。 要說些什么呢?織田作的態(tài)度和過去沒有差別,但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只有自己一個人能看見的話,會很寂寞吧?!?/br> 知道夏目能夠看見妖怪之后,那有些莫名的行為也得到了解釋,被妖怪追趕著肯定不是第一次發(fā)生。 一個人應(yīng)對那些,對普通的少年來說肯定很難吧。 如同被觸動一般,夏目呆呆地看了織田作很久,意識到自己盯得時間太久,他匆匆移開視線:“……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有貓咪老師陪著我,也有其他能看見妖怪的朋友?!?/br>